端木黃昏的咆哮,被風吹散,艾輝一點都聽不見。
剛才的事情如果對他還有什麼殘留記憶的話,大概就隻剩下提醒自己這裡不是蠻荒。
懸金塔外,訂制的器具散落在地,艾輝拿起來一件件穿戴在身上。
這是他定制的“铠甲”,全都是鋼鐵打造,由于趕時間,在外形上隻能算得上簡陋。
沒有任何花紋,頭盔就像一個倒扣的水桶,隻在眼睛部位留出兩條細縫。
身上其他部位更是,兇部就是一塊鐵皮,其他部位也是粗糙不堪,反倒是關節處很靈巧,顯示出鐵匠的功底不錯。
整套“铠甲”最奇特的地方在背部,整個背部沒有護甲,這就艾輝專門為了懸金塔修煉而準備的裸背鐵甲。
穿戴完畢,艾輝試着活動了一下,感覺還不錯。
由于艾輝叮囑了鐵匠一定要結實牢靠,鐵甲也做得特别厚實,整套裸背鐵甲的重量大概在兩百斤左右。
饒是艾輝在蠻荒一直是背負重物,但是為了把這套鐵甲拖到懸金塔,他累得夠嗆。
好在艾輝的身體長期幹重活,算得上身強體壯。
但是穿上整套鐵甲,還是能夠感受到身體的活動有受到影響。
系好鎖鍊,穿戴整齊的艾輝,再次進入懸金塔。
哐哐哐!
艾輝身上的鐵甲和牆壁撞擊,比之前可要壯觀得多,每次撞擊都是火花四濺,撞擊聲也不知比以前大多少倍,腦袋都震得嗡嗡作響。
過了一會,艾輝逐漸适應震耳欲聾的聲音,開始體會出裸背鐵甲的好處。
金風中的金元力,無法穿越艾輝身上的鐵甲,針紮的痛楚全都彙集在背上。
艾輝精神一振,裸背鐵甲費了他不少腦子,他還是從鐵索安然無恙得到的靈感。
金風既然破壞不了鐵索,那它一定破壞不了鐵甲。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沒有什麼比這更加鼓勵艾輝。
感覺到背部的刺痛感達到他的極限,艾輝便抓着鐵索爬出來。
爬出來的艾輝,也懶得脫鐵甲,直接和平時一樣,對着外牆練習【魚拱背】。
哐!
第一下艾輝就覺得不一樣,他的後背幾乎都要震散架。
他足足休息了五分鐘才緩過勁來,臉上不由露出苦笑,金元銀毫震散的效果倒是極好,比之前更好。
但是由于加上了鐵甲的分量,魚拱背的力道,比之前要大許多,導緻他後背的肌肉,受了些許輕傷。
魚拱背的力道雖然大了,但這是鐵甲帶來的。
就完成度來說,反而下降了許多。
因為鐵甲的重量,導緻艾輝的發力出現偏差,剛猛有餘,但是力量不夠集中,比較發散。
感覺自己緩過勁來的艾輝,沉思一會,擺開架勢,重新再來一次【魚拱背】。
哐!
這次艾輝直接被彈飛出去,轟地一聲,砸起漫天的塵土。
煙塵散盡,艾輝掙紮着爬起來,呸呸吐掉嘴裡的土,暗自心裡發狠,大踏步朝懸金塔走去。
哐哐哐!
一個鐵皮罐頭,不知疲倦撞擊着鐵塔。
夜幕落下,星辰爬上穹頂,夜風中揚起的汗珠猶如灑出一蓬璀璨星辰。
天際泛青,雲霞漸染,旭日初升的晨曦,穿過塔檐,落在倚牆酣睡的鐵皮罐頭上,露珠晶瑩。
烈日高懸,汗水在鐵皮罐頭内燃燒蒸騰,如火燒的喉嚨在哐哐聲中沉默無言。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連續、枯燥、高強度的修煉,對人的神經是極大的考驗。
砰,艾輝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的鐵甲懶得解,隻是把頭盔摘下來,這玩意戴久了有點悶。
自打裸背鐵甲穿上之後,他就沒有解下來過,無論吃飯睡覺。
他的表情有點恍惚,修煉接近極限的時候就是這樣。
大概坐了二十多分鐘,他木然的臉上才恢複幾分生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緩過勁來的艾輝,立即被強烈的饑餓感席卷。
從布袋拿了塊烙餅出來,又幹又硬的烙餅艾輝卻完全不在意,三下五除二就消滅了一塊。
當他再次伸向布袋,卻摸了個空。
沒了?
他愣了下,把布袋提過來,翻了個底朝天,裡面空無一物。
自己待了多久?
他記不清了,但是他知道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他剛準備往回沖,想了想,還是把身上的鐵甲解除,在附近找了個地方藏起來。
反正這東西不值什麼錢,也沒什麼人看得上。
自己補充幹糧之後,很快就會回來,不穿鐵甲就可以多帶一點幹糧。
解除鐵甲之後,艾輝隻覺得自己身輕如燕,整個人就像踩在棉花堆裡,輕飄飄的。
興緻大起的艾輝往前一沖,他被自己的速度吓一跳。
艾輝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原來穿裸背鐵甲修煉還有這樣的好處啊。
他二話不說,拔腿就往松間城方向沖去。
李維的個頭不高,穿着很樸素的青衫,和周小希的精壯不同,他看上去還有點文弱,氣質和學校的夫子很像。
他興緻勃勃地閑逛着,很少有人知道,十五年前,他就在松間城學習。
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故地重遊。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他就會想到以前自己最美好的時光,很多模糊的記憶,就會浮出水面。
他閑庭信步,周圍的景色變化,他覺得有些熟悉。
他知道這裡以前自己肯定來過,但是一時他有不确定具體的位置,畢竟他有十五年沒有來過。
直到一座高聳的塔尖映入他的視野,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懸金塔!
李維立即興奮起來,連腳步都不自主加快。
懸金塔以前是他經常修煉的地方,他記得以前自己好像還專門寫過一篇懸金塔修煉的心得。
這裡的人還是這麼少啊!
他不由發出和十五年前如出一轍的感慨。
懸金塔一向不是修煉的熱門之地,當年他也是因為這裡比較安靜,才挑選懸金塔作為自己的主要修煉地。
十五年後再來,懸金塔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他知道,隻要金風一日不斷,這座懸金塔就一日不會倒。
他舉步走上台階,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無比熟悉。
他一邊前行,一邊撫摸着塔壁,無數曾經的日夜在他心中走馬燈一樣流轉,他嘴角帶着一絲緬懷的微笑。
他的手忽然停住。
他猛然驚醒,注意到自己的手掌觸碰處,忍不住輕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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