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6章 我會打掉你的孩子
安婉心痛無以複加,又麻木的皿液冷凝,她頂着厲蕭寒絕情的動作,臉上閃過痛苦的自嘲,“厲蕭寒,這一次來,我是來徹底和你告别的,這份報告單就是送你的禮物。
”
聞言,厲蕭寒目光從她骨瘦如柴的手臂上收回。
她不僅小臉瘦了,手臂更是瘦的如此觸目驚心,厲蕭寒心裡痛苦,恨不得将她擁入懷裡,目光艱難的從她手臂上挪開,落在了地闆上那一薄紙上。
她的好父親,安耀國來了厲宅第一次,就送給他兩薄紙的資料,将他娶安婉的心願生生斬斷,又用那紙張上的内容,逼得他不得不抛棄安婉,他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而安婉,揚言最後一次來告别,也是送了一張紙。
隻是,這一張紙的内容,厲蕭寒尚且不知道。
曆史真是驚人的相似。
在将這一張紙撿起來之前,厲蕭寒眼神冷掃了一眼莫景桓,莫景桓朝他微搖頭,表示因厲蕭寒嚴禁他再探查安婉消息後,他就再不知道安婉發生了何事,自然不清楚這紙張上寫了什麼。
厲蕭寒緊皺眉頭,微彎腰,修長冷白的手優雅的拎起那薄紙,彎腰的動作都似纡尊降貴似的。
安婉冷眼瞧着他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想看看他的反應。
厲蕭寒狐疑的翻開紙張,視線一掃下,臉色忽然晦暗,瞳孔狠狠一縮,手顫得厲害,“你……”他垂下手,上前一步,又生生的止住,視線凝結在安婉平坦的小腹上,“婉……安婉,你懷孕了?
”
此言一出,莫景桓臉色也是大變。
安婉眼神陰鸷的瞧着他,聲音冰冷似從深海漂浮起來,“是,我懷孕了,早孕五周,孩子連個雛形都沒有,這是你厲蕭寒的孩子。
”
厲蕭寒怔然,眼神震動盯着她。
安婉繼而冷勾起唇,明媚燦爛的笑起來,笑的聲音宛若在哭,卻又分明在諷刺的笑,“厲蕭寒,我已決意打掉胎兒!
今天,我安婉來和你厲蕭寒做一個決斷,從今以後,再也不見,再見,就是敵人!
”
她最後冷撇一眼他俊美冷冽的輪廓,心痛如絞,又暢快冷笑出聲,決絕的轉身,擦肩離去。
厲蕭寒站在她背後,随着轉身,盯着安婉瘦削如紙薄的背影,身體僵硬。
安婉拐過彎,徹底消失在厲蕭寒面前。
厲蕭寒才終于支撐不住,驟然跌坐在地。
莫景桓慌張的疾步上前,“厲哥?
”他要扶他,卻在碰到他的那一秒,感覺到厲蕭寒顫抖的身體,莫景桓不忍的咬牙,低吼一句,“還來得及,要不然我把安小姐請回來?
厲哥?
”
沒等厲蕭寒答複,莫景桓就闊步前去。
厲蕭寒腿一伸,絆住了莫景桓的腿,莫景桓驟然跌倒在地,爬起來,震動的回頭看向厲蕭寒。
就見厲蕭寒眼神悲痛,眼角眉梢都染着隐忍的悲哀,厲蕭寒緩緩搖頭,“不,事情開了個頭,挽回不了了。
”
莫景桓怔然,坐在地上,半晌沒動。
他怕,厲蕭寒遲早會後悔。
“厲哥,若真任由安婉打了胎,你……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而且,你也是深愛安婉的,你們之間都是誤會,可以解釋,我相信,安婉會回心轉意的。
”
莫景桓低吼出聲。
厲蕭寒眼神如箭,冷銳的射向他,“那我問你,我若是毒枭的遺孤,安婉又誕下我的種,那我死後,她豈不是也要遭受覆滅之災?
她肚子裡那個孩子會成為另一個人,安家會成為另一個覆滅的家族,除非……”
“除非什麼?
”莫景桓心頭一震,明白厲蕭寒所說屬實,詫異道。
厲蕭寒眼神狠戾,“除非,我解決了上津城的慕容集團!
”
莫景桓眼眸也染上恨意,“是啊,若不是在上津城的仇人仗着背後的慕容集團,厲哥你也不必犧牲和安婉的幸福,如今,又犧牲了這個孩子……”
厲宅别墅外,安婉駕車離開。
厲宅内,厲蕭寒從地上爬起來,踩着沉重的步伐,緩步上了樓,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
他拿出酒,仰頭灌下。
醉意蒸騰,可厲蕭寒卻覺得自己越喝越清醒。
“婉婉,給我生個孩子。
”他曾覆在她耳畔,深情的呢喃。
安婉曾嬌羞的縮在他懷裡,輕“嗯”了一聲,主動攬上他的脖子,表示默許。
他迫切想要的孩子,他想用孩子困住安婉的步伐,将她緊緊捆綁在自己身邊,不讓别的男人吸引她的視線。
他那樣害怕她的變心,最終,自己卻成了頭一個“背叛”安婉的人!
呵,真是天大的諷刺!
厲蕭寒一揚手,酒瓶子狠狠砸碎在牆壁上,裂了滿地的碎片。
他狠戾的自嘲一笑,手指骨頭扣在眉骨上,俊臉上閃過崩潰的笑容,“婉婉,對不起,對不起。
”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的無能。
可想不到第二種解決辦法。
阻力,一在慕容集團,他隻知道上津城的敵人出自慕容家,卻不清楚到底是慕容家的哪一位,要找出敵人,還要頗費一番功夫,要撬開當年的事實,更是要耗費功夫。
阻力二,則是安耀國。
安耀國決不許他将安婉拉入火坑,甚至不惜用他的身份來威脅他放棄安婉。
厲蕭寒緊皺着眉頭,揚起手,拿出旁邊新的一瓶酒,将自己往死裡灌。
黑色的賓利馳騁在馬路上,安婉戴着墨鏡,直視前方,可墨鏡下,卻流淌出熱淚。
安婉唇角一勾,咧出譏諷又悲痛的笑,“厲蕭寒,我絕不原諒你!
除非你死!
”
車子馳騁過大路,很快上了輔路,停在安家别墅外。
安家已經亂成一團,因聯系不上安婉,又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安耀國和應花楹一衆人擔心她出事。
正在一群人心驚膽戰的時候,安婉消瘦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應花楹當即從客廳裡沖了出去,在門口緊緊地抱住安婉,“婉婉,你吓死人了,你去哪了呀,一大早就消失了人影,吓得我不輕。
”
她擦了擦眼淚,放開安婉,看到安婉戴着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