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0章 他來過?
有些奇怪的問,“花楹,你才回來嗎?
為什麼呼吸這樣急促?
”
應花楹擦了擦額頭的汗,輕笑,“是啊,剛去問了晚餐是什麼,想給你好好補充身體。
”
應花楹在床邊坐下,含笑凝視她,眼裡多了很多複雜的内容。
安婉坐起來,應花楹忙在她身後墊了枕頭。
安婉靠在枕頭上,環視病房,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手指微顫,落在自己眉心上,然後放下,偏頭看向應花楹,聲音很輕,“花楹,剛才是不是誰來過?
”
應花楹心頭一震,幾乎以為厲蕭寒落下了什麼痕迹,盯着安婉有些恍惚的小臉,忙搖頭,“沒有呀。
”
安婉怔然,苦澀一笑,原來,一切都是她的妄想麼?
可笑的妄想。
她顫着眸子,手再一次忍不住落在自己眉心。
應花楹心驚膽戰,見她這樣,忽然勾唇笑,轉移話題,“婉婉,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
安婉點點頭,“好。
花楹,你幫我把筆記本拿過來吧,我想修改論文。
”
應花楹忙“欸”了聲,将筆記本電腦遞給她,貼心的打開放在她手裡。
安婉盯着論文,卻始終看不下去,她手指微顫的落在自己腹部,突然眼眶莫名酸楚,“花楹?
”
應花楹忙回答,“我在,婉婉你怎麼了?
”
安婉拽住她的手,眼眶發紅,眼淚撲簌落下,“花楹,失去這個孩子,我總覺得心裡好似少了什麼東西。
我……我的心好痛。
”
應花楹心疼極了,忙抱住她,唇瓣顫抖着,說不出安慰的話。
安婉靠在她肩頭,阖上眸子,淚流滿面。
門外,厲蕭寒靠近沒關嚴實的門,聽到裡面安婉含着哽咽的軟糯話語,掐得手心滿是皿迹。
他的婉婉……
他終究是失去了。
當晚,病房外,應花楹躊躇徘徊,始終沒下定決心。
她該明天才将協議書給安婉,可一聯想到厲蕭寒今晚就會離開南城,如果安婉知道事實,她這樣做會不會反而是害了安婉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畢竟,安婉心碎之前有多深愛厲蕭寒,應花楹都看在眼裡。
門忽的被打開,安婉看到應花楹,詫異,“花楹,你怎麼不進來?
”
應花楹下意識将協議藏在了自己背後,她小臉緊張的僵住,使勁搖頭,“我……我剛好路過。
”
“路過?
”安婉明顯不信,略有些虛弱的扶住門框,似要暈倒。
應花楹忙走過去,一把扶住她,“婉婉,你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
話沒說完,她手裡的東西被安婉靈敏的搶了過去,應花楹滿臉震驚。
安婉站直身體,沖她俏皮一笑,揮舞了一下手裡的文件袋,“這是你要給我的東西?
花楹,你在門外徘徊的聲音我早聽到了,一直好奇你什麼時候進來,但見你這麼猶豫,我幹脆替你做決定了。
”
她勾唇一笑,笑得孱弱又明媚。
見應花楹一臉慌張,安婉狐疑的癟嘴,“讓我瞧瞧,這是些什麼東西啊,讓你這麼害怕?
”
她掃了一眼,就這一眼,安婉臉色就微變。
熟悉的房産的名字映入眼底,安婉驚疑的瞪大了眼。
應花楹懊惱咬唇,垂下頭,臉色蒼白。
安婉轉身,走進去,順便抛下一句,“花楹,進來!
”她聲音略帶淩厲。
應花楹跺了跺腳,走進去,反手關上門。
病房内,安婉坐在床上,将面前文件一份一份擺在面前,臉色越來越蒼白,“厲蕭寒什麼意思,把他在南城的大部分産業給我?
算給我的賠償?
”她冷嗤一聲,眼神陰鸷掃向旁邊的應花楹,“花楹,我要一個交代!
這些東西哪來的?
”
應花楹眼睛一閉,咬牙坦白,“是厲蕭寒給我的!
”
安婉臉色一變再變,忽而冷嗤一聲,“他今天來醫院了?
”
應花楹蹙起眉頭,支支吾吾,“我……”
“你一天都在醫院陪我,他若不來醫院怎麼可能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花楹,給我說實話。
”安婉聲音略冷寒。
應花楹隻好挨着她坐下,視線掃過這價值連城的文件,歎息,“是,厲蕭寒來過,他今晚的飛機去上津,下午特意來見你,為的是最後看你一眼。
他……還讓我好好照顧你,把這些文件給你。
”
安婉臉色冰冷,“他還說了什麼?
”
應花楹苦着小臉,“婉婉,别問了。
”
安婉眸子冷銳掃過去,眼眶發紅,“花楹,你知道這事對我有多重要,你瞞着我,讓我心裡很不好受。
”
應花楹咬唇,“安婉,我想清楚了,你如果要問我,就一年後,一年後,我就告訴你一切,到時候随便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依着你。
但現在,你别問了,你就算把刀比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告訴你。
”她眼眶發紅,“婉婉,厲蕭寒傷了你的心,你就忘了他,好好在南城吧。
”
安婉怔然,看着應花楹決然的小臉,心裡五味雜陳。
病房内,氣氛凝滞。
安婉沒有眼淚,隻眼神晦暗的盯着窗外。
面前的文件價值太重,可厲蕭寒那樣凜冽的作風,如今這些東西已在她名下,她總不能全部都捐贈了吧。
揪着手指,安婉眼裡閃過恨意。
憑什麼,抛棄她的時候他也是那樣的冷絕,給她這些東西也是給的不明不明。
本來該沒有關系了,可他卻将自己在南城的半壁江山給了她,離開前還要和她告别。
安婉偏頭,聲音苦澀,“花楹,他今天來,做了什麼?
”
應花楹微怔,意識到安婉在詢問什麼,晦澀道,“他在床邊凝視你,握着你的手,吻了一下,其餘應當沒什麼了。
”
手?
安婉舉起手在眼前,盯着自己的手,唇角咧出冷笑,她又恍惚的用手點了下自己眉心,眼眸沉沉。
原來,她當時的感覺沒有錯。
也不是妄想。
瞧着安婉又愛又恨的模樣,應花楹忍不住很負責任的提醒,“婉婉,這個時候,厲蕭寒應該已經在候機了。
”
一語點醒夢中人。
安婉遲疑地拿起手機,手指顫抖的撥出那個熟悉的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