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9章 狼狽
顧萱言一陣毛骨悚然,忙往外沖,可她直接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定睛一看,是剛才那個男攝影師,她一顆心猛地往下沉了沉。
糟糕,她被騙了,顧萱言忍着心裡的驚慌,“你想幹什麼?
”
十分鐘後,顧萱言局促的穿着内衣出來了,站在照相機面前,她臉色僵硬,根本擺不出什麼好看的姿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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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站在不遠處盯着,冷然一笑,“剛才你說你不接這類任務,顧萱言,你既然想出名,就别挑三揀四的,看你身材不錯,臉蛋也不錯,正合适拍這個廣告,放輕松點,拍完五個小時,你就可以走了。
”
顧萱言嘴角一抽,還是忍不住鼓起勇氣問,“什麼叫做拍完五個小時就走?
酬金呢?
”
“呵,你還想要工資?
看向鏡頭,開拍了。
不配合就别想走人。
”詹妮說完,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
顧萱言咬了咬牙,眼神瞄向出口,隻求有個人來救她。
剛拍了兩組,顧萱言就拍不下去了,她蜷縮在角落裡,眼眶紅紅的抱着詹妮施舍給她的一件外套護着自己,“你們放我走吧,我保證絕不對外人說,好不好?
”
詹妮冷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說完,詹妮轉身沖一旁人說了句,“我再去挑幾套好看的,待會兒讓她換上。
”說完,她去了裡面換衣間。
而面前的男攝影師托着下巴盯着顧萱言,視線劃過她臉蛋,再劃過她用衣服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兇口,眼裡閃爍着光芒走過去。
顧萱言吓得不輕,慌不擇路的往外跑,撞上了個人,那人一把摟住她,吓得她一揚手差點沒打下去。
“是我,顧萱言,你怎麼了?
”是郭宇低醇的聲音。
顧萱言忙一把抱住他手臂,“郭宇,救我,我們快走。
”說完,她扭頭就看見那人沖了過來,“一個都跑不了。
”
對上那人強壯的體魄,顧萱言尖叫一聲躲在了郭宇身後,而郭宇臉色一沉,瞥了眼顧萱言身上淩亂的穿着,伸手拿着個黑漆漆的東西對準了面前的男人。
那人身體驟然僵住,舉起了手。
顧萱言身體顫抖的揪着郭宇的衣擺,吓得閉上眼,卻發現毫無動靜,死一般的寂靜讓她睜開了眼,這才發現郭宇手裡拿的是槍。
沒錯,在這個國度,攜帶槍支是合法的。
顧萱言身體一軟,驟然安心下來,她差點沒直接倒下去,而郭宇伸手一把撈住了她,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後上前,狠狠的朝男人脆弱處踢了一腳。
那人疼得滿地打滾,氣得想反抗,一擡頭卻正對上黑漆漆的槍口,頓時隻敢往後縮,是個惜命的。
而不遠處沖出來的詹妮舉起了雙手,步步後退,不敢上前。
顧萱言緊繃着神色,顫抖着靠在郭宇身邊,眼淚直流,“我們走吧,郭宇,我們快走。
”
郭宇咬了咬牙,偏頭看向她,“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他視線掃過她全身,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
顧萱言使勁搖頭,臉色蒼白道,“沒有,他們隻是讓我拍内衣平面,我不願意,可他們不讓我走,并沒有對我怎麼樣。
我們快走吧,我害怕。
”她使勁拉着他。
郭宇沉沉看她一眼,似是責怪,似是失望,然後将強制對準了詹妮,“把底片取出來給我,要是關于她的照片你們敢洩露,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們。
”
說起照片底片,顧萱言這才恍然大悟,她居然把這個重要東西給忘了,詹妮戰戰兢兢的将底片交給她,“隻有這些底片,其他沒了。
”
郭宇瞥了顧萱言一眼,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冷靜,“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
顧萱言忙手抖的打開底片看,數了一下大概數目後,忙點頭,“沒錯。
”實則她根本不确定,她現在隻想迅速逃離這個讓她恐懼的地方。
郭宇見此,冷冷看了眼詹妮,然後護着她轉身離開。
一路疾跑上了車,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開走了。
一路上,顧萱言緊緊裹着身上的西裝,臉上是剛經曆恐慌後的不安,她害怕得身體發抖,偏頭看到郭宇英俊的面龐上的難看神色,才确信自己逃出生天了。
她不由得抱住自己,啜泣出聲。
她要被吓死了,被半逼迫着換上衣服,又被逼着拍攝,她一直在想誰能來救救她,慌亂中,她甚至想到了杭小柒。
她想,若是杭小柒知道這事,肯定會來救她的,可她根本沒辦法通知到杭小柒,更何況她兩已經決裂了。
最後關頭,出現的是郭宇,這個她平常絕對不信的男人,這次居然出現,還冷靜的救了她,甚至挽救了她的聲譽,緊捏着手裡的底片,顧萱言覺得造化弄人。
至于郭宇為何在那,大概是跟蹤她吧?
呵,這個男人居然跟蹤她。
可若不是郭宇如此疑心她,她就真的沒救了。
所以,造化弄人,命運的走向就是這樣奇怪。
眼角劃過淚水,她用手抹掉,心裡的恐懼褪去後,接着而來的是屈辱,她覺得自己最落魄的窘狀被郭宇看去了,她本來就倒黴,成了個附庸攀附郭宇的女人,如今這樣的慘狀又被他看去,她真是丢盡了臉。
一路上,郭宇臉色冷沉的厲害,一直沒有說話。
他偶爾瞥了眼顧萱言,看到她戰戰兢兢又面色困窘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郭宇雖不是什麼地位超群的男人,但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詹士斐稍微有點名氣的服裝設計師了,他一直想更近一步,攀附上董事會的人,才接觸了顧萱言。
但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居然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顧萱言明明可以求他幫忙,卻甘願去接這種低劣危險的任務,他給了她那麼多錢,她居然還要靠這種手段謀生。
實在是諷刺,可也實在是讓人心酸。
郭宇咬了咬牙,心情糟糕極了,在他緊閉的内心中似乎開了一扇窗,藏着對顧萱言的諸多複雜的情緒,從利用到不忍心,從諷刺到冒危險救她,他心裡情緒極為複雜,始終不敢相信自己似乎喜歡上顧萱言了。
哪怕她此刻如此狼狽,他居然也能從中看出些可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