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東海隻上大霧迷航。
有經驗的漁人都安心回家睡大覺去了,又年輕的想要下海也被人勸阻,皆說這種大霧可不是一般的氣候現象,而是東海龍王迅海,哪條船敢這個時候下海打撈龍王爺的魚蝦子孫就是不給老龍王面子,必然是船毀人亡的結局。
那些年輕的船老大便也不敢去了,還上求财是拿性命做本錢,那些老輩流傳的話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全當休息一天了。
越過海面,破開層層海霧,不知多少海裡之處,有一座小島,小島的形狀就像是一條大鯉魚月初海面的魚脊背,島不大卻陡峭的很,就算是晴朗天氣漁民們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在這裡上岸歇息。
而此時那島上最高的山脊之上卻站立着兩個人。
這兩人好似孿生兄弟一般長得可以說一模一樣,若不是一個穿着白衣,一個穿着青衣,便是最親的人在此也會一扭頭就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兩人對面站着,不言一語,那海霧也似不敢招惹他們二人一般都是繞開了二人所在之處,形成了一個奇怪的景象,在大霧之中竟有一處地方見不到一絲的霧氣。
太陽已經完全越出了海面,在這裡卻根本看不到太陽正爬到哪裡。
青衣人突然擡頭看了看天,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做的?
”
白衣人笑着答道:“有這些霧好些。
”
青衣人點點頭:“确實,這一戰無論結果如何都免不了有人傷心,有這些霧他們便看不到了,也好,也好。
”
白衣人點點頭,神色微微黯然,說道:“可惜了,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
青衣人也是苦笑一下,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吧,這一戰我期待了很久,早點結束,你就可以早點去見他們了。
”
白衣人頭微微側了側,斜看着青衣人,“怎麼?
你覺得你會死,還是覺得我會違背與張啟靈的諾言。
”
青衣人笑道:“那諾言不必理他,輪實力還是輪感情,活下來的都該是你,畢竟我要比她們多活了百萬年,心态變化的太多已經沒有那麼愛了,你留下會更好。
”
白衣人有些猶豫,過了一會才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未必,我們還是先戰吧就讓我看看你的玄玄之術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
“好!
”青衣人霍然笑道:“能有此一戰,夫複何求,不要留情盡管出手,不然你真會被我殺死!
”
說罷青衣人猛地一弓背,雙手由下而上畫出一道玄妙的弧線,豪不停滞的向前一推。
霎時間風雲變幻周圍海上的霧似乎一下子少了什麼,變得有些呆滞了。
白衣人伸出手指向前方一點,忽的一切都靜止了,他笑道:“果然厲害,竟然把海中水霧中的靈氣全部抽空,這股靈氣倒是陰陽調和的很,用的巧妙。
”
啵一聲輕響,像是破碎了一個肥皂泡一般,一股微風又二人之間向着四周圍湧去,那些将死不動的水霧突然間又活了過來,随着那輕緩的海風飄蕩起來。
青衣人眼中露出凝重的神情,他說:“剛才這一招威力雖然不大,卻是難以破解,那靈性不是通常意義的能量,據我所知地球上還沒有任何一門功法或是任何一個史前文明是利用這靈性來發展的,你竟然能夠一個照面就識破,僅憑一指就點破其中結構導緻潰散,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強大。
”
白衣人笑道:“恰好會了一點東西,恰好能夠解決些問題,若是幾天前遇到這一招我也隻能束手就擒。
”
青衣人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奇遇不斷,那我就再來試試是奇遇機緣厲害,還是玄門古老術法的積累渾厚!
”
說完青衣人左右手各自畫圓,攪動空中霧氣,霎那間風起雲湧,天地似乎都被這兩隻胳膊給攪動了。
海浪升高一丈,巨浪直接拍打在山脊上,聲勢憾人心魄。
天空雲霧滾滾,裂開的縫隙裡一道刺目的陽光陡然刺下來,照亮了青衣人手中的那幅雙魚圖。
白魚追逐黑,黑魚追逐白,黑白分明互不相容,卻在彼此追逐中變得圓圓滿滿不可分離,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道理都被容在了這簡單又繁雜到了極緻的圖案中。
白衣人不敢大意,他能感覺到這雙魚圖中蘊含的道理之深刻,那層層疊疊的大小道理,一層裹着一層,讓人分不清多少層,分不清哪個道理先,哪個道理後,就像那兩條追逐的小魚一樣,分不清是黑魚先追逐的白魚,還是白魚先追逐的白魚。
白衣人努能不謹慎了,他的因果之眼是以勘破對方的因果從而找到基點,以破壞基點從而毀壞整個大廈的方式克敵制勝的。
然而在這麼複雜的層層道理中,要找到最初的那個基點實在是太難了,或者根本不可能。
有因方有果,可是若因本就是果,果本就是因,又哪來的基點呢?
白衣人神情越來越慎重。
青衣人看在眼裡,一邊緩緩推動着雙魚圖運轉,将天地的能量不斷的吸納到這副圖案中,一邊好心的提醒白衣人:“你應該現在就出手,趁着我的魚圖還不完善,現在出手是最好時機,如果等我将這雙魚圖吸飽了能量,那麼它就是無懈可擊的了,而且能量龐大絕不是人力可破。
”
白衣人眼睛閃着光緊緊的盯着那兩條魚,卻語氣輕松的說:“我若現在出手,就算是赢了你,你也必然心有不甘,我即便是赢了也必然會有所遺憾,畢竟以後沒機會在見識這完整的一招了,所以……你盡管全力施展吧,我到要看一看你和我到底誰才是那個集合天地大氣運的人!
”
青衣人不在說話,猛然加速推動雙魚圖,那幅雙魚圖越轉越大,仿佛是那巨型飛機的螺旋槳,發出響徹天地的轟鳴。
此時兩個人好不懷疑,這一招要是釋放出來,能夠移山倒海。
兩人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青衣人的手腳都在顫抖,這一招透支了他全部的力量,這一招幾乎無法完成,但是一旦完成也無人可擋。
青衣人艱難的說道:“此招一出,我就再無出手之力,你若擋得下,我便輸了,我自願受死,你不必留情。
”
說完,猛地用肩膀往雙魚圖上一抗,口中大喝一聲,手臂青筋如龍蛇暴起,“啊呀走!
”
雙魚圖驟然撞向白衣人,與此同時,所有的一切都被那雙魚圖吸納進去,海風,海霧,海水,陽光,光線!
隻要稍有接觸必然被雙魚圖吸納進去,并瞬間磨殺幹淨。
白衣人大驚,驟然後退,那雙魚圖太可怕了,在被推出來的一瞬間所有的道理都突然一變,讓白衣人之前的觀察整理都白費了。
白衣人的眼中,雙魚圖并不是雙魚圖,而是兩個碩大的光點,隻是每一個光點都是由無數的光點層層疊疊密密匝匝,像是一團亂麻偏偏每一個點都有其玄妙之處,更可怕的是這些點無時無刻不在運動之中,一個點動全部點動。
他的因果之眼竟然也無法找到那個基點。
所以他隻能退,因為他除了因果之眼讓他擁有了近乎神一樣的能力外,其他的能力并不足以保全他的安危,稍有差池便是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他退,眨眼就退到了小島的山脊邊緣,他猛然一咬牙,伸出手指向着那兩團光點中間的部位點去。
既然找不到基點,就找一個最特殊的點。
轟!
雙魚圖停頓了一下。
噗,白衣人噴出一口皿。
雙魚圖被擋住了,可是威力卻沒有消減,相反随着它每一次轉動威力都在增加。
噗!
白衣人再次吐出一口獻皿。
噗!
又是一口。
青衣人焦急的喊到:“不要硬檔,快閃開,閃開!
”
青衣人在施展這一招的時候,并沒有動殺心,雙魚圖沒有複雜的變化,隻是蠻橫的向前推,雖然這個樣子更加加大了雙魚圖的攻擊力,但是對方若想躲開隻需要憑借速度離開就可以讓開這輪攻擊了。
可是白衣人卻不可能躲開,不住噴皿也不肯認輸。
青衣人無比的震撼,但是他明白白衣人,他甚至有些羨慕白衣人,羨慕他可以如此不顧一切的為愛拼死。
這一場戰鬥不是仇敵之間的生死決鬥,相反這是一場為了愛的抉擇之争。
不論成敗,為了對她們的愛而敢于藐視生死的那一個人就有資格藐視他的對手。
愛的面前勇氣犧牲,是不可抗拒的力量。
白衣人看似被動,生死掙紮。
可是青衣人卻覺得自己輸了,就算這一招把對手絞殺成渣,輸的那個也是自己,因為他沒有機會展現他的愛了,他為此惋惜。
“原來如此!
”白衣人猛然大喝了一聲,雙手同時點了出去。
青衣人猛地睜圓雙目,他不信,不信他可以破開這一招,這一招根本無解,毫無破綻,就算是他這個施展的人都不肯能破除,何況是他?
他隻不過看了一小會,在巨大的壓力下看了一小會就想破解,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