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這番話是真心吐露,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田心中就憋了火了!
老李是連累了他的朋友,可是老李将近七十歲的人了,受這番苦難又是為誰?
還不是為了幫許田對付海盜?
真正連累朋友的是許田啊!
許田緩緩的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在門口說了一句:“老李,今天這事沒完,大首領要是拿不出讓你滿意的結果來,老子就讓他離不開這座島!
”
老李一怔,大首領可不是好對付的,談判可以,耍橫是萬萬不能啊,他跳下床準備把許田追回來勸一勸,劉逸爽一把拉住老李:
“老李,你休息吧,許田說的對,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這些海盜三番五次的招惹咱們,忍讓隻會讓他覺得咱們好欺負,你要相信許田!
”
老李忽然覺得自己老了,他自以為有一幫子搞海運的兄弟在海上也算是号人物,也曾經嚣張的追着海盜滿世界打殺,可是那些不過是海盜中的小家夥,與大首領這個等級敵對卻是不敢太出格,骨子裡不自覺就把自己擺在了弱勢的一方。
而許田和劉逸爽則不然,他們竟要強壓大首領一頭讓他服軟認錯!
這可是千年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啊!
……
第二日,老李與劉逸爽敲開許田房門,許田剛好準備妥當正要出門赴約。
隻是許田的打扮讓老李和劉逸爽一陣難堪,這身裝扮未免……太任性了!
劉逸爽穿的是高雅氣質型的裙裝禮服,名貴的首飾與皮包,配上中式古典味道的發型簡直是完美無缺。
老李穿得則是正式的華夏長袍從上到下熨燙的平平展展連一個褶都沒有,頭發更是整理的一絲不苟,手上戴着不知從哪剛買來的翡翠戒指,顯然是花了大價錢的。
而許田呢?
綠色T恤衫,花色的大個沙灘褲,腳上更是誇張,穿的是人字木拖鞋。
短發用啫喱水打濕了胡亂的抹向後面,梳成嚣張跋扈的大背頭!
手裡還抓着一本消遣用的當地美女畫報。
怎麼看都像不入流的小混混。
“呃!
兄弟,咱們是去談判?
”
“是啊,我準備好了!
”
劉逸爽詫異的看了看彼此的着裝差異,囧道:“要不我去換一身衣服?
咱們最好統一一下着裝風格。
”
許田支着一口大白牙陽光燦爛的笑着:“不必那麼講究,他不過是土匪頭子,老子肯跟他談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
許田走出幾步見劉逸爽和老李還站在原處發呆,回身做出思考狀:“啊……你要是特想跟我穿情侶裝就去換吧,我等你一會。
”
“去死!
”劉逸爽快步超過許田向前走去,因為惱怒步子邁得很大,裁剪合身的禮服将腰胯凸顯的厲害。
老李咳嗽了一聲,走到許田身邊:“看來我是老了,很多事情都看不懂了,走,今天你表演,老李給你敲邊鼓!
”
……
會談的地點是酒店側面的遊泳池,因為在海邊的緣故,泳池裡戲水的美女與闊少并不是很多。
泳池邊有一個太陽傘,太陽傘下是一張桌子,桌子旁坐着一位白西裝、黑領結還帶着白禮帽的中年男人,他的皮膚保養得很好,微黑,顯出健康的光澤。
嘴唇上方一字型的短胡子讓人過目難忘。
然而最讓人感受到不同尋常的卻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泛着死魚眼的灰色,這雙眼睛生在活人的身上,讓人心寒。
在白衣人的身後立着兩個人,左邊的是一個男人,許田認出來他是昨天跟蹤自己的人中的一個,是屬于第三夥人的。
白衣人右後側站立的是個金發碧眼的女人,大波浪的頭發顯得熱辣多情,芭比娃娃般變态的身材在短裙禮服的襯托下讓人噴皿,這個女人老李認得,正是那個玩仙人跳的美女藝術家。
許田暗暗歎了口氣,難怪老李吃了大虧,這個女人顯然是個極品禍水!
許田三人一出現,白衣人身後的兩人就注意到了,俯身輕聲的提醒白衣人,可是白衣人卻仿佛對泳池裡飛濺的水花更感興趣,始終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直到哒啦,啦哒的竹闆人字拖敲擊地面的聲音傳到耳朵裡,他才詫異的轉過頭,看到許田的裝扮不禁一皺眉,那灰色的眼珠子顯出了怒氣。
沒人跟許田打招呼,許田也沒把他們當人,旁若無人的走到白衣人對面,隻有兩張椅子,空着的這張是留給許田的。
許田沒有坐,哒啦,啦哒的跑開從不遠處的太陽傘下拖了兩把椅子過來。
白衣人身後的男人伸手攔他,白衣人一擺手,那男人就停止動作。
白衣人饒有興趣的看着許田把椅子在桌子的左右兩側各擺了一張。
白衣人一邊的嘴角翹了起來,一字胡成了倒八字,“坐!
”他說,聲音傲慢,眼神冰冷。
然而許田卻沒有搭茬,摻扶着劉逸爽坐在白衣人對面的位置,劉逸爽微微抗拒,這個位置應該是許田的,誰知許田笑着說道:“小爽,你坐這裡,留這種小胡子的人沒有好人,你要是坐在他邊上一定會被占便宜的。
”
白衣人的胡子抖了一下,另一邊的嘴角也翹了起來,像是在笑,可眼裡的死灰色卻讓表情看起來像毒蛇吐信。
許田安排老李坐在左面,自己坐在了右面。
服務生路過,許田用地道的本地土語吩咐多拿些酒水點心來。
服務生禮貌的答應了。
白衣人沒有先開口的意思,許田就饒有興緻的打量着芭比娃娃身材與肌膚,眼神要多下賤就多下賤,當然也可以說是要多嚣張有多嚣張。
沒人說話!
白衣人将目光轉向水池,繼續觀看比基尼美女門戲水的身姿。
許田則是等來了一桌子的酒水點心,大方的塞給服務生一把皺皺巴巴的華夏币,就興高采烈的吃起來。
直到把所有東西吃光,許田站起身道:
“大首領那老不死的沒來,咱們走吧!
”
白衣人猛然回頭瞪着許田,死灰色的眼睛中噴湧着危險的信号。
白衣人身後的男人也把手伸進了懷裡,芭比娃娃的手心裡也悄悄的多了一把銀色的小東西,許田看得清楚,那是一把小手槍。
大灰嗚嗚的支起了牙齒。
“許先生,你就準備這麼和我談判嗎?
”
許田故作詫異的問道:“你是?
”
“我就是大首領!
”
“啊!
幸會幸會!
”許田燦爛的笑着,主動伸出手。
白衣人手掌與他輕輕的碰了一下就要拿開,卻被許田抓住了使勁的搖晃,把白衣人的禮帽都晃歪了。
“哎呀原來你就是海盜頭子啊,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個藝術家呢!
”
白衣人身後的男人眼睛若是能噴火已經把許田燒死了,許田這是當面罵人呢!
許田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手指着芭比娃娃,“這位玩仙人跳的藝術家小‘表’和你是一夥的嗎?
芭比娃娃明白什麼是‘表’,氣得鼻孔冒着粗氣。
白衣人使勁一掙把手抽出來,按着桌子逼視着許田。
“你要是準備這麼談判,我就讓兄弟們到濱海去,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看看是誰死?
”
許田點點頭:“好啊,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上岸!
老子告訴你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一根毛也别想進入華夏國土!
”
“你有那個本事嗎?
”白衣人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擊着桌子,胡子還嘲諷的跳了一下。
“隻要我願意,每一個在海上遊蕩的小船都可以成為我的情報員,你說我有沒有那個本事?
”
白衣人一凜,許田話裡的意思無疑是告訴他,許田有足夠的錢發給那些數以百萬計的漁船讓他們在下海打漁的同時充當許田的眼線監視海盜,那麼任何可疑的船都逃不出許田的‘眼睛’,隻要靠近海岸,就會被發現,就會有人來劫殺或者抓捕!
海盜終究是要補給的,終究是要上岸的。
許田這一招确實是戳在了白衣人的痛處。
他苦笑道:“許田現在你确實有能力,我認為如果單純比錢财,随着你入股的那些企業壯大沒有人能夠跟你比,但是你覺得真有必要跟我鬥嗎,要知道我們也不缺錢,而且我們喜歡拿刀。
”
許田笑了笑,對劉逸爽道:“回去問問殺門替天行道的事情幹不幹?
”
劉逸爽笑道:“殺老大正忙着買船跟咱們下海打海盜呢,估計你要是給他兩條船他會欣然接受的。
”
白衣人舉起雙手:“OK,OK,好了許兄弟咱們不說小孩子的氣話,我想你一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在鬧脾氣了,這樣吧,我承認我因為海上的損失而有些怨言,我向你道歉。
”
許田笑道:“不用,芭比娃娃犯了錯,道歉應該由她來,至于怎麼道歉,要看老李哥喜歡怎麼樣!
”
許田不屑的上下掃量了金發女郎一眼。
金發女郎氣得幾乎爆炸了,“你,你這混蛋!
”
許田卻是不理她,反問老李:“老李你有什麼想法盡管提,你是我的人,我的人受了委屈,我就是用命換也要給他找回來!
”
老李嘿嘿冷笑着說:“這個要好好琢磨琢磨,嗯……”老李的眼睛落在芭比娃娃身上更加的肆無忌憚。
白衣人笑道:“如果你們開心,無論什麼都可以提出來我替艾倫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