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訛詐你,周十月,來,咱們仔細算一下你欠我的帳,先不說回魂液與我的那些個符篆,光是那個小木劍,我的本命法器,蘊養了十幾年,就這麼斷了,你說怎麼辦吧。
”
我有些尴尬:“呃,這個……”
“别這個那個的,還不起錢就乖乖的聽話,走吧。
”
黃莺得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就轉身朝着火葬場的外面走去。
到了大門口那,看門的王大爺依舊坐在牆角那裡,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慢慢的轉頭朝着我們看了過來。
也不知為何,當看到他那渾濁的眼神時,我突然有一陣心悸的感覺。
不過這王老頭看了我一眼,就将視線轉移到了黃莺的身上:“怎麼,事情辦完了?
”
“是啊,王大爺,那我們就先走了,等過幾天再來看您。
”
“好,好,你們路上注意點。
”
“我們記住了!
”
黃莺沖着王老頭笑了笑,随即扯了扯我的袖子,帶着我走出了大門。
走着的時候,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王老頭怪怪的。
下意識的朝着後面看了一眼,卻發現原本一直呆在牆角的王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那裡,而且見我看他,還咧嘴朝着我笑了笑,不過這笑容卻給我一種陰冷的感覺。
黃莺見我扭頭朝後面看,不禁拍了我一下:“看什麼呢?
”
“沒,王大爺剛才沖我笑了笑。
”
我沒有将自己剛才感覺到的東西說出來,隻是藏在了心裡。
但也不知為何,總是覺得這王老頭,有古怪的地方。
黃莺有些奇怪的朝着後面看去:“王大爺,哪有王大爺?
”
“嗯?
”
聽到她的話,我又向大門口那裡看去,卻發現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
“可能走了吧。
”
我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
“對了,這個看門的王大爺,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啊?
”
“他麼,挺可憐的一個人,據說老婆很早的時候就被車撞死了,他以前還有個女兒,還是大學生,不過後來也因為一些事情死了,政府看他可憐,就安排到這裡看大門,好歹也能混口飯吃。
”
聽到這,我點了點頭,想起剛才王老頭的眼神,總覺着哪裡不太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兩人沿着火葬場前面的路走了一會,還沒到公交車站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嗚嗚哇哇的聲音傳來。
我擡起頭朝着大路遠處看去,就見到一群穿着孝服的人朝着我們這邊慢慢的走了過來。
最前方是幾個拿着唢呐和各種樂器的人,一邊吹着哀樂,一邊朝着我們這邊走。
後面則應該是死者的家屬,全都哭的稀裡哇啦的。
走在家屬最前面的是一個中年人,按照習俗來說是死者的至親,手裡還抱着一個黑色的骨灰盒。
我朝着那看了幾眼,發現骨灰盒上面有一個一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一個老太太,頭發花白,估計怎麼也得有七八十了,在我們這地,這應該就是喜喪了。
黃莺拉着我躲到一邊,給人家發喪的人讓路。
也就在這群人快要經過我們的時候,突然刮起了一陣怪風,卷着一地的風沙朝着我們這吹了過來。
我情不自禁的捂住了眼睛,也就是這時,突然發喪的人群裡傳來嘭的一聲,同時還伴随着什麼人的驚呼聲。
我與黃莺本來都要走了,聽到這聲音,連忙轉頭朝着那邊看去。
隻見前方抱着骨灰盒的那人不知為何,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至于骨灰盒,則已經摔到了地上,灑落了一地的白灰。
見到這,我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那躺在地上的中年熱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兩隻眼睛不知為何變的皿紅。
周遭的人全都吓了一跳,除了一個婦女和小孩之外,紛紛躲了開來。
“孩他爸,你咋了這是?
”
這婦女的臉色除了因為哭的有些紅腫之外,看着還算正常,至于一邊的小孩卻是吓得不輕。
中年人瞥到身前的婦女,突然咯咯了兩聲,發出一陣不像是人能弄出來的聲音。
“孩他爸,你可别吓我,咱媽可剛死了,你要再出事,我們娘倆可咋活啊,嗚嗚……”
婦女說到這,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而這中年人眼珠子非人似的左右來回轉動了很多下,突然猛地停住了。
我與黃莺正站在遠處看,瞥到這中年人的眼神之後,均是愣了一下,因為他那皿紅色的眼睛,好像在看我們倆。
“我靠,怎麼回事?
”
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不明白這中年人看我與黃莺幹什麼,素不相識的。
“别慌,看來這個人是被鬼附身了。
”
“被鬼附身了,不是吧?
”
我有些害怕的朝着後面退了兩步。
擡起頭看了看天,太陽正濃烈的照着,如此晴朗的天,鬼怎麼還敢出來?
正當我驚詫的時候,遠處的中年人竟然咆哮了一聲,快速的朝着我們這邊沖了過來。
其他的一些家屬想要攔住他,但中年人的力氣似乎變的很大,使勁一推,旁邊的一些男人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這人沖了過來,我扯了扯黃莺:“咱們趕緊走吧。
”
“你看不出來麼,它是沖着你來的?
”
“誰,這男的麼,我不搞基啊。
”
“搞基個毛線啊!
”
黃莺無語的看了我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篆。
那中年人瞥到黃莺手中的符篆之後,突然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似乎很是害怕。
黃莺冷哼了一聲:“哼,念你是觸犯,速速離開此人身體,不然的話,老娘,呃,本姑娘打的你魂飛魄散!
”
中年人聽到這話,表情變的很是猙獰,眼珠子裡面的皿色一愈發的濃郁,幾乎都快要看不出裡面的眼白和眼黑了。
“呦呵,還想跟本姑娘動手麼,來吧。
”
黃莺輕輕吹了一下她手中的符篆,又沖着我勾了勾手道:“十月,你可看好了,以後遇到鬼什麼的,不要那麼害怕。
”
“我,我……”
有心想要反駁,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畢竟普通的人見了鬼,哪有不害怕的。
正想着的時候,那中年人嘴裡咯咯的聲音越發的劇烈起來,下一刻,就見到他直接朝着黃莺沖了過來。
“急急如律令,掌心雷,叱!
”
我隻見到一陣極其明亮的光芒從黃莺的手裡閃現了出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之後,就聽到那中年人傳來一聲慘叫。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黃莺正一臉淡然的站在我面前。
側開去看那中年人,卻見到他正躺在地上,眼睛緊閉,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
“這,他沒死吧?
”
“沒死,本姑娘下手有分寸,隻是将他體内的那鬼打了出來。
”
“啊,那鬼現在去哪裡了?
”
我聽說那鬼出來的了,吓得不輕,連忙看了看四周。
“放心,她不敢再來招惹咱們了,走吧。
”
聽到黃莺的話,我才放下心來,不過卻依舊有不少的疑問,正準備問的時候,突然見到人群裡的婦女朝着我們撲了過來。
“你們别走,我丈夫,我丈夫,你們把我丈夫怎麼樣了?
”
我上前撓了撓頭道:“這個,大嬸,您丈夫沒什麼事,别擔心。
”
“我不管,你們打傷了我丈夫,得賠錢!
”
本來我還擔心黃莺的手段被這些人看到之後,會不會引來什麼新聞媒體的,但卻沒想到,這些人先關注的竟然是錢。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是科學社會,估計他們将剛才發生的事情當成了什麼高科技手段吧。
“對啊,将人打成這樣,趕緊賠錢!
”
其他的親戚也都圍了過來,摩拳擦掌的,好像是要打人的樣子。
這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是遇到的不是發喪的,而是專業碰瓷的了呢。
聽到他們的話,黃莺冷笑了一聲:“難怪剛才那老太太死之後怨氣還那麼大,合着是有你們這一群好親戚啊。
”
“你這話什麼意思?
”
婦女的臉色一變。
“我什麼意思你們還不清楚麼,這老太太死的時候估計都沒閉眼吧,自己做的孽,早晚都會還的!
”
“我不管,我丈夫被你打成了這樣,賠錢,快賠錢!
”
這婦女說着,竟然還一把上來抱住了我的腿,把我吓了一跳:“大嬸,大嬸這個事情……”
“十月,不用跟他們講道理。
”
黃莺瞥了我一眼,随即又看了看其他正要圍過來的家屬。
隻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類似證件的東西:“我是本市警察局的警察,剛才懷疑你們襲警,請問誰是負責人呢?
”
“警察?
”
周遭的那些親戚全都吓了一跳,均是擺了擺手,表示不關自己的事情。
就連那抱着我退的婦女也是吓得猛地松了開來:“你是警察?
”
“沒錯,請問這位大姐,你剛才是想訛詐警察麼?
”
“我,這個,妹子,這都是誤會,誤會……”
“真的是誤會麼?
”
黃莺冷笑了一聲:“可剛才……”
“剛才的事情都是誤會,俺男人的腦子有點,有點不正常,警察同志您可别介意。
”
看這婦女的态度轉變的那麼快,我整個人直接呆滞了。
黃莺聽到她的話,點了點頭道:“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你們自己好好處理,另外,日後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良心,不然的話,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