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戰嘯不傻,怎會聽不出喬山話中暗含的意思,當下從凳邊提過一個黑膠塑料袋,将之朝櫃面上一擱。
他的舉動立馬是引的旁觀群衆一陣好奇,畢竟适才店主和年輕人的對話,他們皆是聽的清楚。
他們知道年輕人手裡寒刀是用蟲子屍體打造的,眼下不禁是對年輕人更加好奇,紛紛圓睜着雙眼靜盯桌上的黑袋。
“這是?
”
“上次說好的,你鑄刀,完成後,我用6跟足刃作為報酬,這些就是我所承諾的東西。
”指了指身前的黑袋,軒戰嘯面色平靜的說道。
“啊呀!
”聞言的喬山眼中閃過一抹激動,由于他是親自鑄刀,所以對這些該死蟲子所鑄刀具的特性此刻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以毫不客氣的講,用蟲子殘肢所打造的兵器,無論是在韌性,強度,還是鋒利方面,皆是比通常意義礦石所鑄兵器提升了不少。
所以不難想象,眼下軒戰嘯給出的這個黑袋對于鑄了一輩子兵器的喬山來說,該是具有多麼大的誘惑。
顫抖着解開袋把的死結,随着袋口的打開,一股難聞的惡臭席卷而出。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軒戰嘯從蟲子屍體上直接斬下的,所以其上所帶的皿腥漿水的味道可想而知。
圍觀瞧熱鬧的顧客好些都惡心的側過了腦袋,扶着貨架幹嘔了起來。
喬山雖然胃裡也是上下翻滾,但對鑄造材料的執着,令他已然是忽略掉了那些外在的不适。
“啊呀,小軒!
不對啊!
咱上次說好是6根足刃作為酬金,可你這……一,二,三,四……可你這都15根啦!
”喬山不是不想要這些多出的蟲子材料,隻是他明白為商之道在于誠信,隻有堅持誠心為本,才能細水長流。
對于喬山的質疑,軒戰嘯滿心贊許,盡管都說無奸不商,但喬山的舉動,很好的駁斥了這點。
“呵呵,多出的材料你就留着吧,我要他們也沒用,倒不如給你多打些兵器給普通百姓用。
”軒戰嘯移目望向了身側還在痛苦幹嘔的顧客,無形之中,便是給“龍騰商行”做了個免費的廣告。
“哦,對了,老喬,這次來還有件事,我需要你再幫我打造一件兵器。
”
“哦?
什麼兵器?
”一提鑄造的事情,喬山立刻變的嚴肅了起來。
“幫我鑄把短刃匕首!
”因為之前的“連環殺人案”,軒戰嘯的“虎牙”目前還被當作證物被留存在了華耀看守所内。
而考慮到日後近戰的需求,軒戰嘯覺着還是有必要再打一把匕首帶在身上。
“有具體要求嗎?
”照例和上次一樣,喬山提出了相同的問題。
對此,軒戰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白紙,擱到桌面打開攤平,紙面之上正是他按照“虎牙”模樣,臨摹畫出的刀體圖案。
隻是因為不是專業繪畫師的緣故,軒戰嘯所繪之圖着實有些“奇葩”。
不過對于喬山而言,他僅看了幾眼,便是肯定的點頭道:“沒問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麼材料呢?
還是用這批足刃嗎?
”
“不!
”軒戰嘯搖了搖頭,旋即再次從坐下提過一個黑色膠袋:“剛才那些是給你的酬勞!
打造匕首用這兩根足刃就好!
”
喬山打開膠袋,單從外觀上看,袋内的足刃無論從體積大小,還是寬窄厚度都要比适才那15根強上不少。
隻是喬山有所不知的是,他目前所見的兩根足刃可不僅是他所分析的那般簡單。
事實上,這裡軒戰嘯是耍了些心思的,他先前送出的15根足刃以及蟲甲,漿汁之類的東西,全部都是相對容易獲取“幼蟲級”蟲子身上的物件。
而眼下他用于打造短刃匕首的材料卻是“蛹蟲級”異變蜈蚣的。
兩廂比較,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如何能相提并論呢?
所以,為了盡可能不叫喬山“以次充好”忽悠自己,軒戰嘯除了沒有點明二者的區别,還一再強調匕首打造完畢,若是尚有剩餘材料,那就全部歸屬喬山所有。
一無所知的喬山自然對此沒有意義,當下滿口保證一周之内就可以完工。
随即,軒戰嘯與之寒暄附和了幾句後,便是匆匆離開了店鋪,返回了車内。
3:40,沒想到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居然40分鐘就過去了。
考慮到晚上還得宴請白慕雅吃飯,軒戰嘯趕緊調轉車頭,朝小區駛去。
回到家,唯有林老爺子“獨守空房”,聞聽見背後響聲,老爺子扭轉過頭,當即笑道:“啊呀,是阿嘯回來啦。
”
“唉~林老,雅靜他們呢?
”四下掃了兩眼,客廳内沒有旁人。
“哦,小歐下午說晚上宴客得穿體面店,便帶着雅靜,大壯出去逛街買衣服去了。
對了,阿嘯,你這一天在外吃飯了沒?
要是沒有,鍋裡雅靜還給你留着飯菜,我去給你熱一下。
”
聞言,軒戰嘯心下一暖,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這爺孫倆對自己的關懷。
“不了,林老,我自己來就好了。
”将林木業扶到位上做好,軒戰嘯兀自走到廚房擰開液化氣,開始加熱飯菜。
待得飯菜煮好,軒戰嘯随意墊巴了一些,便是找出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沖了個涼。
畢竟,今天一天的忙碌,已是叫他渾身上下,臭汗淋漓。
這若是不歸持幹淨,晚上赴宴接客着實有些不太禮貌。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着,眼瞅着就要劃過5點,軒戰嘯擱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掏出打開一看,熟悉的号碼映入眼簾。
“喂,是白博士嗎?
”
“嗯!
”意料之中的平淡,白慕雅的聲音從聽筒内悠悠飄出。
“你公事忙完了嗎?
”軒戰嘯直奔主題。
旋即,他便聽見一片嘈雜之聲,似乎是在什麼禮堂之類的地方。
然後,在連串腳踩地面所踏出的“哒哒”聲後,停頓了片晌的白慕雅聲音終于是再次從聽筒内傳了出來:“我這邊剛剛結束會議。
”
“那~那我現在過去接你?
”
“好吧!
我在臨湖路的“中達國際”,你知道這裡嗎?
”
由于上一世待的太久,重生後軒戰嘯對現在城市的街道布局早已望的差不多,不過好在有導航儀這種神器,所以軒戰嘯肯定應道:“知道,知道!
我對HF市區很熟的。
”
“那好,我在這裡等你,到了電話聯系。
”似乎是有人催促,在與軒戰嘯确認好具體事宜後,白慕雅便是匆匆挂斷了電話。
事不宜遲,既然約了人家,自然不好叫對方久等。
結束通訊的軒戰嘯回屋找出件領沒翻邊的襯衫換上,然後對鏡把下巴唏噓的胡渣給刮得光滑剔透,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乍看之下活像是進城趕集的農家子弟。
搞定裝扮後,軒戰嘯一瞅時間,我靠,已是傍晚5點10分,當下趕緊對林老囑咐了句“叫大壯開桑塔納帶衆人去會餐酒店”,便是推門狂奔出去。
來到地下車庫,軒戰嘯登上越野車,第一時間将車載空調打開。
伴着舒爽的涼風,軒戰嘯根據導航指示,一路疾馳着來到了“中達國際”的門前。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輛紅色布拉迪跑車極其嚣張的從其旁側閃過,然後一個急停止在了他的旁邊。
“是你?
”跑車上的男人拉下墨鏡,低眉看着軒戰嘯問道。
“嗯,是我。
”軒戰嘯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對方主動說話,他根本沒辦法把眼前這個穿着花襯衫,戴着太陽鏡,開着拉轟跑車的段洛晨與之前在看守所見到的那個西裝革履男聯系在一起。
(哼,這小子之前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狂妄啊!
不過他跑來做什麼?
難不成也是接白慕雅的?
)
“你跑來做什麼?
不是聽說你朋友因為你被綁架劫持了嗎?
”捧起副駕駛室上放着的大捧玫瑰,段洛晨推開車門走了出來,滿臉戲谑地笑道。
“說真的,我還真是有些同情你的朋友。
上次警局你被抓做嫌犯,慕雅被你三兩句忽悠的擔保放了你。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
好嘛,隔天就聽說你朋友被抓,完了又在勒押途中被劫持。
現在看你樣子,似乎是問題解決了。
不過……我奉勸你一句,玩那些花花腸子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我們“國盾局”的人不是傻子,遲早會把你那夥人給揪出來的。
”
聞言,軒戰嘯皺了皺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
“切,我想什麼?
你說呢?
你覺得就你這匪徒的身份配得上慕雅嗎?
你難道又想用欺騙警察的那套來欺騙她?
”
“抱歉,我配不配得上她那是我們的事,我用什麼方式欺騙她,也是我的事。
這些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頭也不擡,軒戰嘯兀自摸出根飛魚牌香煙,點着後悠哉的吸了一口。
本來軒戰嘯對白慕雅并沒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你段洛晨這般挑釁的說了,他也不介意給對方使些絆子。
“哼哼,好,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我也不用這樣繞彎彎了,我知道你喜歡白慕雅,但是很不巧,我也喜歡她。
”抖了抖懷裡的大捧玫瑰,段洛晨一臉得意的笑道。
“哦,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軒戰嘯淡淡說道,同時心下暗忖:你喜歡誰幹老子屁事!
“哼,我隻是告訴你,千萬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否則後果……怕是你不能承受的。
”
“是嗎?
那這句話我也同樣送你!
”毫無所謂,軒戰嘯浮起招牌的笑容,一臉淡然的迎向段洛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