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完大個子的話,許峰也是不由為面前憨實的漢子暗暗贊賞。
這年頭什麼才叫兄弟?
不是你有錢時吃喝玩樂,不是無聊時陪你遊戲,而是當你落難瀕死之際,不離不棄守着你,甚至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人。
無疑,魏大壯做到了這點。
“魏兄弟,你的擔憂我明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眼下我們被蟲子追到這兒,軒戰嘯傷勢不明,一時半會我們怕是很難返回戰區。
而廢城各方勢力繁雜。
你,我,歐陽又都有傷在身,聖甲能力也已告罄。
這個時候不易與人發生沖突。
我想過了,以歐陽妹子“儲囊石”裡的物資除卻需要上繳的,餘下供給我們3日應該不成問題。
這3日,我們哪裡不去好好休息,等恢複後,不管是戰,還是外出補給物資都不成問題。
所以,你物資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
垂首想了想,經許峰這麼一解釋,魏大壯立馬是茅塞頓開,當即他憨實一笑,嘿嘿說道:“還是許連長你腦袋好使,俺咱就沒想到這些呢。
”
許峰笑着拍了拍魏大壯肩旁:“好了!
咱們去裡屋吧,歐陽妹子幸苦半天了,該叫他休息休息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轉眼放亮的天空陰沉了下來,傍晚的廢城格外森冷,許峰吩咐魏大壯将所有門窗經閉,窗簾拉好。
待得大個子搞定所有,許峰才從包内取過一盞小小蠟燭,劃着火柴,将之點亮。
随着燭光的燃起,許峰搖曳的身影被拉的很長。
或許是因為魏大壯之前關窗動靜有些頗大,熟睡了3個小時的歐陽瑾萱迷糊的睜開了雙眼。
眸中羸弱的燭光閃動,歐陽瑾萱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慵懶伸了記懶腰。
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早上的戰鬥将她折騰的夠嗆,不過經過适才休息,她的體能恢複了七七八八。
站起身子,歐陽瑾萱提步行到卧室,許峰與魏大壯正傻乎乎守在軒戰嘯床邊,一左一右好似兩尊煞神。
“他怎麼樣了?
”柔聲問了句,魏大壯見是歐陽,搖了搖頭,頹然回道:“還是老樣子,發燒,沒意識,許連長你說大兄弟他能挺過去嗎?
”
這個問題,許峰已經不記得大個子是第幾次問他了。
他輕歎了口氣,照舊給出相同答複:“這就得看軒兄弟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
己方沒有皿清,己方沒有醫生,己方連基本的退燒藥物都沒,許峰心理非常清楚年輕人狀況非常危機,但是對方強橫的生命力讓他對其複蘇有着些許期待。
或許奇迹真的會發生,年輕人沒準會成為第一個依靠自身抵抗戰勝箭蛙毒素的人。
“對了,歐陽你怎麼樣,身上傷勢好些了嗎?
”不想繼續糾結軒戰嘯的問題,許峰适時将話題叉開。
歐陽瑾萱扭了扭酸澀的脖頸,繼而淡漠回道:“我沒什麼事兒,那幫廢物還傷不了我。
”
此言一出,叫得魏大壯和許峰皆是下意識互看了一眼。
雖然他們也清楚“小辣椒”話語并非針對他倆,但對比三人的受傷狀況,許峰,魏大壯還是無奈苦笑。
“那啥,歐陽妹子醒了,那俺去弄點柴火燒點水吧。
”言罷,魏大壯起身就欲出屋,許峰趕緊将之拉住。
“咋了許連長,還有啥事不?
”
“坐下吧,魏大壯,生火就算了,我們晚上吃點面包就可以。
”
“啊呀,那哪兒成呀,許連長你看你傷成這樣,不吃點熱乎的怎麼行?
放心,俺生火做飯習慣了,很快就好,沒啥麻煩的。
”
魏大壯自顧自的解釋令得許峰一時語塞,歐陽瑾萱白了魏大壯一眼,沒好氣訓道:“喂,你腦袋被驢踢了啊,大晚上生活,你是閑蟲子沒找上門不舒服是把。
”
聞言,魏大壯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坐了下來:“對不起,俺沒想那麼多,那俺不生火了,俺們吃面包吧。
”
晚飯草草吃了2塊面包,一罐牛肉。
飯罷,許峰行到窗口,掀開簾布朝外窺望。
夜幕下小區靜悄悄的,許峰未有見得任何燈火,這讓他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看來那些匪徒還是有些求生意識的,沒傻到電燈吸引蟲子。
查探完小區,許峰将目光移到小區外的街道。
街道同樣靜匿,空曠的路面除了狼藉的雜物,以及偶現的幾輛廢棄車子外,其它并未發現活物。
OK!
蟲子沒有追擊過來!
确認清狀況的許峰放下簾布,心道是:今夜應該能安然度過。
隻是他的想法似乎有些過于美好,因為就在許峰準備回房之際,魏大壯焦躁的喝聲驚了許峰一跳。
“大兄弟!
大兄弟!
你這是咋了!
你這是咋了啊!
”
許峰心下一沉,不敢耽擱,趕緊提步朝卧室跑去。
一進屋子便見魏大壯伏在軒戰嘯身上用力搖晃,許峰見狀一把将之拉開。
開什麼玩笑,軒戰嘯的狀況豈能被這般晃動。
待将魏大壯拉離軒戰嘯身體後,許峰沉聲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
魏大壯滿臉茫然之色,顯然是被軒戰嘯突發狀況給弄懵了。
不得已,許峰隻能将目光移到歐陽瑾萱身上,“小辣椒”同樣有些呆滞。
“喂!
喂!
歐陽,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
歐陽瑾萱木讷的擡起手指,指了指軒戰嘯,未有答話。
許峰無奈,隻能順其手指方向望去,這一望不要緊,也是愕然當場。
眼眸之中,年輕人慘白的塑臉隐隐泛着綠光,随着綠光的出現,軒戰嘯眉頭愈發緊蹙。
“大兄弟,你這是咋了啊!
大兄弟,你醒醒啊!
許連長,你懂的多,你知道大兄弟這是咋了嗎?
”
被大個子呵斥回過神的許峰心神一震,他趕緊掀開年輕人身上的被褥。
探頭一看,好嘛,其整個身子也如臉部一樣,綠光乍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峰頭一回見到這樣異狀。
難道是箭毒毒素所緻?
這似乎是眼下唯一靠譜的解釋。
可許峰從未聽過中了箭毒毒素的患者會出現這樣奇怪症狀。
魏大壯不停在身旁絮叨,許峰無奈,隻能出聲喝止:“魏兄弟,你給我冷靜點!
軒戰嘯他現在需要安靜,安靜明白嗎?
”
一聽軒戰嘯需要安靜,唠叨的魏大壯立馬閉上了嘴巴。
安撫完大個子後,許峰重新将目光落在軒戰嘯身上。
顯然,閃爍的綠光給年輕人造成了不小痛苦。
很快,軒戰嘯的反應愈發加大,起初是唇角抽出,接着擴展到四肢,最後整個身子都在劇烈顫抖。
這回不止是魏大壯,饒是許峰和歐陽瑾萱都有些無措和着急了。
根據經驗,許峰知道這多半是年輕人神經系統遭受了攻擊。
望着軒戰嘯不斷通紅的臉頰,許峰果斷下令道:“快,快!
水,毛巾沾水給他降溫!
”
收到許峰指令的魏大壯就跟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健步沖到盆前。
這個時候魏大壯可顧不得什麼物資緊缺了,扯開封箱膠袋,從内掏出礦泉水就朝盆内倒灌。
灌滿後,趕緊浸濕毛巾,丢給許峰。
“許連長,接着!
”
接過濕巾的許峰,沒有二話,立馬給軒戰嘯額頭擦拭。
于此同時,歐陽瑾萱也接到了魏大壯扔過的毛巾。
三個人交錯擦拭,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也不知是不是擦拭退燒起了效果,在綠光閃爍了20分鐘後,光芒漸漸斂去。
原本震顫如篩糠機般的軒戰嘯也終于是安靜了下來,通紅的膚色逐漸恢複如初。
許峰不敢怠慢,依然與着歐陽瑾萱,魏大壯持續保持為年輕人擦拭的動作。
一直堅持1個小時,在确認軒戰嘯沒有任何複發迹象後,方才停下。
“呼!
”許峰将手中毛巾丢進盆裡,一股疲憊湧上全身。
歐陽瑾萱,魏大壯同樣狼狽,二人累的手臂都無法擡起。
“許連長,大兄弟現在咋樣了?
”拖着承重的步子,魏大壯行到床邊,無力坐下。
許峰探手在軒戰嘯額頭試了試,長輸口氣:“溫度降下來了。
”
聞及此言,魏大壯,歐陽瑾萱皆是如釋重負,适才的拼死搶救他們這輩子怕是都難以忘懷。
“許連長,剛剛軒戰嘯是怎麼回事?
你見過那狀況嗎?
”平靜下來的歐陽瑾萱,再次提出了魏大壯之前提過的問題。
“沒有!
我沒見過!
”許峰搖了搖頭,很是坦白的回道。
這的确是他頭一回遇見這樣奇怪的狀況。
不過許峰雖然不清楚軒戰嘯體内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發生的一切應該都和箭毒毒素有關。
說不定在,這真是軒戰嘯中毒始終未亡的原因所在。
隻是這種對抗,着實是有些殘酷了。
“好了,他燒也退了,你們都趕緊去休息吧!
”許峰擺擺手,示意這裡有他看着便可。
可是不曾想許峰話音剛一落下,軒戰嘯身上剛剛消失沒兩分鐘的綠芒再次出現,連帶他有一次抽搐起來。
該死!
沒的選擇的許峰隻得再次招呼:“快快,毛巾,繼續給他物理降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