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寶春一聲号令下達,緊閉了4個多小時的五十鈴面包車終于是被打開了。
應時從内走出了5個流裡流氣的年輕小子,他們或紋身,或穿孔;或染毛,或敞衣;
尤其是為首的胡寶春,那幾乎是把鼻孔仰到天上去了。
似乎是深怕旁人不知道他們是黑澀會的。
一行6人的出現,令得周遭民衆立馬是作鳥獸散,紛紛避讓,那倉惶的架勢就跟前方有坨屎般。
而就是這麼大的騷動,一街之隔的趙大寶秘書竟是丁點察覺都沒有,隻顧在車尾拿取東西。
你不得不佩服這貨的淡定,果然是幹大事的人。
5分鐘後,趙大寶秘書從車廂内提出一個小公事包,然後壓好車蓋,快步朝樓内走去。
“走!
跟上。
”對方一動,一直靜待等候的胡寶春立馬丢掉手裡煙頭,繼而用力一踩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身處勒押地的軒戰嘯與盧光生也是在加緊對新抓的後勤人員展開審問。
可惜對方一問三不知,這倒不是員工有意做僞,而是他也是剛剛進入趙大寶公司沒兩天,壓根不清楚後者的事情。
對此,軒戰嘯倒是沒為難員工。
畢竟,人家隻是混口飯吃,現在一分錢沒賺,被捋了不說,要是在被打,那可就冤枉大發了。
“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側北鬥啊……”
突然間,盧光生略顯奇葩的手機鈴聲在屋内乍響。
盧光生趕緊取出接通,還未待他說話,電話那頭便是傳出一連串的哭腔:“不好了,不好了盧哥,出事,出大事了。
”
眉頭不由一皺,手下的一通廢話把正因問題陷入困局的盧光生給弄腦了,當即破口大罵道:“天塌了還是死人了啊,吵吵個毛啊!
慢點說,到底啥事。
”
“不是啊!
大哥,胡哥他們八成是出事了。
”
聞言,盧光生那是愕然不以啊,他和胡寶春同一年入獄,然後又一直在一個号房蹲坑,其間建立起的革命友情,那是比之親兄弟還要親啊。
所以此刻一聽胡寶春出事,盧光生立馬不能淡定了。
“MD!
你跟老子把話講清楚,寶春他究竟咋了?
”
如此這般,手下慌慌張張将自己所見所聞與盧光生絮叨了一遍。
原來,胡寶春帶人尾随趙大寶秘書進入目标地點後,沒多久窩在車裡負責看壓的手下便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目标地門口突然一片混亂,隐約間他還聽到了碎玻璃,破門的聲音。
一開始手下也沒在意,隻當是自己兄弟擄人搞出的動靜。
可20分鐘過去了,始終未見胡寶春等人出來。
到了這時,手下才猛然意識到旅人6人組可能出事了。
瞧着盧光生拿着電話半天沒反應的樣子,軒戰嘯不由緊蹙起了眉毛:“阿盧,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
盧光生點了點頭,沒有着急回複軒戰嘯的問話,舉起手機對着手下吩咐道:“聽着,你在那守住等我,我馬上帶兄弟過去。
”
言罷,盧光生這才扭過臉,滿面嚴肅的沉聲道:“過去的弟兄說,寶春帶着一幫人尾随趙大寶秘書,準備來個伏擊,可進去20分鐘沒出來,估計是……”
“走!
”不待盧光生把話說完,軒戰嘯立刻是從登上站了起來。
盧光生原本想要阻止,但想想南區那頭的實力,最終還是将到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因為盧光生非常清楚,憑他這點人手,别說是救人,鬧不好整個“虎豹堂”會就此覆滅。
而軒戰嘯如果跟着,後者的身手他是見過的,就算南邊人多勢衆,軒戰嘯召喚聖甲想要全身而退,還是相當輕松的。
所以,為了虎豹堂的未來,盧光生覺着有軒戰嘯陪同,安全系數會大上很多。
隻是盧光生有所不知的是,即便他沒這些小九九,軒戰嘯也定是會悻然前往的。
一則,軒戰嘯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從他屢次涉險幫助軍人便可看出。
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正是由于上一世軍人曾今舍命相救,軒戰嘯才會在日後漫長歲月一直對軍人抱有特殊的情感。
而眼下盧光生,胡寶生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甯願冒着被剿滅的風險,也毅然選擇相信他,并與之站到一起,單是這份情,就已是足以叫軒戰嘯赴湯蹈火。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傷,這次前往救人,軒戰嘯勒令盧光生不要帶過多兄弟,隻消他們二人即可。
對此,盧光生也沒甚異議,他對軒戰嘯的實力有着十足的把握。
路途之上,軒戰嘯特意詢問了有關南區的情況,因為直覺告訴他,盧光生應該是對自己有所隐瞞。
考慮到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戰鬥,盧光生不好繼續搪塞,隻得交待了自己這頭與南區“錘子幫”的一些恩怨糾葛。
準确來說,這并非是他“虎豹堂”的原因,而是當年斧頭幫積存下了“頑疾”。
原本斧頭幫幫主沒進局子之前,兩家就一直交惡。
後來斧頭幫幫主進去後,斧頭幫也應時成了盤散沙。
不僅地盤被吞,餘下的弟兄也走的走,散的散。
而等盧光生出獄收攏了原斧頭幫殘餘勢力後,“錘子幫”立馬是認為“斧頭幫”重出江湖。
所以,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幾次沖突,但因都是小打小鬧,又都發生在盧光生的地頭,最後便是不了了之。
但是今天,胡寶春直接帶人跑到“錘子幫”地頭生事,這樣的挑釁之舉,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不能善了。
現在,盧光生啥也不想,隻希望在自己趕到前,自己拜把兄弟胡寶生還能有口粗氣。
汽車急速的行駛在公路上,盧光生這一路不斷催促着手下司機快點,快點,再快點。
可饒是如此,等他們從北頭趕到東頭依然是過去了40分鐘。
待到目标地點後,盧光生第一時間和留守的弟兄去了通電話。
雙方碰頭簡單了解了下情況,留守手下指着對過一家名曰“爽一口”火鍋店,緊張的說道:
“胡哥就是帶着弟兄們進到那家店裡的。
”
“走!
”軒戰嘯一馬當先,領着盧光生走進了火鍋城。
一進了火鍋城,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碎玻璃和歪斜傾倒的桌椅闆凳。
牆角蹲着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大敞衣襟,目露兇光,好似是要吃人般緊緊等着進入的軒,盧二人。
盧光生見得這般陣仗明顯有些畏懼,畢竟,平日裡他幹都是些小打小鬧,仗勢欺人的勾當。
像眼下這樣幾乎單槍匹馬,不帶任何弟兄深入險境的事情,他這輩子算是頭一遭做。
不過好在其身旁有軒戰嘯這個強力後援給他撐腰,否則就盧光生那小膽,未行開戰,怕是就先攤咯。
軒戰嘯甩着方步,嘴裡叼着半截煙頭,身上依然是那堪比農民工的掉色T恤,以及超大沙灘褲。
“喂喂!
今天本店不營業,要吃飯的明天在來!
”一個打着鼻環的年輕混混伸手拉住了軒,盧二人的去路。
不斷晃動的身子直叫人感覺他是不是抽風了。
軒戰嘯沒有理會混混的痞像,噴了口煙圈:“我們不吃飯,我們找人?
”
“找人?
”此言一處,混混立馬警覺了起來:“你TM找誰啊?
”
“你們老大!
”
“唰!
”幾乎同一時間,剛才還蹲在牆角打量的混混全都站了起來,有的已經背手向後似是在摸什麼東西。
軒戰嘯冷眼旁觀,嘴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們是什麼人?
找我們老大有什麼事?
”
“哦,是這樣,我有幾個朋友可能在貴地吃飯受了脅迫,我這趟過來,主要是來要人的。
”
平淡不着一絲波瀾的說話節奏,柔和猶若涓涓細流的陳述語調,再加上看似謙卑實則高傲的笑容,盧光生真是服了身旁的男人。
上次,在華耀看守所,對方就是以着這樣淡然自若的表情搞定了縱橫牢獄,嚣張不能自溢的龍二。
對方甚至不用說一句話,單用眼神便能勢壓全場。
對于這樣強橫的存在,盧光生混迹江湖這麼久,除了軒戰嘯之外,怕也隻是在電影《教父》中體會過類似的感覺。
軒戰嘯的坦白着實是令一衆混混吃了一驚,不過這些底層渣滓,仗勢欺人慣了。
見軒,盧二人隻有兩個,剛剛攝于軒戰嘯威勢産生的些許駭然立馬消失不見。
轉而浮在面上的是不能自抑的蔑視,鼻環男當先“哈哈”大笑,擡起手指,着力點在軒戰嘯的兇口,并用極其嚣張的口氣大聲喝道:“就你TMD還想見我們大哥?
你給老子跪下,老子在考慮給不給你見!
!
”
“哈哈!
哈哈!
”鼻環男的戲谑應時引起了角落混混的一陣哄笑。
他們紛紛擺手附和:“跪啊!
趕緊跪!
”
“沒錯!
再不跪,老子打到你跪!
”
“就這兩B貨,也TM敢來我們“錘子幫”地頭撒野。
”
聽着混混們不斷挑逗的言語,軒戰嘯唇角揚起抹弧度,繼而淡淡說道:“給你5秒,把你的爪子拿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