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你們所有人跟軒幹事回營部。
在未來幾日,将有軒幹事作為你們的訓練指揮,明白了嗎?
”
繃着臉,這個時候的許峰永遠是那麼的嚴肅及不近人情。
“明白!
”007号代表新兵立刻表态。
他們現在被許峰訓練的,對其吩咐絕對是指哪兒打哪兒絕無異議,絕對的令行靜止。
可傭兵這邊,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楊隊不在,自然沒人代表說話。
最後一個年級稍大,在野狼傭兵團頗有資曆的老傭兵上前說道:“許隊長,我們不走。
”
聞言,許峰眉頭蹙起,顯然對方的回答讓他非常不悅。
不過許峰并沒有如同過往那樣直接暴怒訓斥,而是非常克制的沉聲問道:“為什麼。
”
“不為什麼,咱隊長還在這兒住着,楊隊平日裡對咱們兄弟不錯。
雖然許隊你是我們直屬長官,但我們的根是野狼傭兵團的,再沒确認咱隊長傷勢沒問題前,我們哪兒也不去,我們就守在這裡。
”
這沒人帶頭還好,這老傭兵一帶頭,其它傭兵立馬相繼附和:“是啊,楊隊還在醫院,咱咋能走呢?
”
“沒錯!
楊隊長對咱很好,咱這個時候把他丢在醫院,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
“許隊,我們不走,我們要在這守着咱楊隊!
”
……
一句接着一句,傭兵們的話落在許峰耳裡很是叫他感動。
作為一名軍人,最為了解這種戰友情誼。
許峰現在是愈發了解這野狼傭兵團為什麼能在那麼短時間,從毫無背景發展到二戰區前三甲傭兵團隊。
同時他對楊逍這個人也是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很顯然,楊逍并非如他表面看的那麼粗糙,甚至有時蠻橫無理。
他也有細緻一面,至少從今天他底下這些傭兵不離不棄表現看,他平日裡還是很關系下面隊員生活起居的。
也難怪,想到之前收納傭兵時,楊逍請求給隊員回家與家人交待一幕,許峰對于面前傭兵所表現出的态度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感動歸感動,欣慰歸欣慰,作為特戰隊指揮的許峰此刻還是得按照軍隊規章辦事兒。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什麼叫你們不走,要留在這裡?
難道訓練我給你們強調的令行靜止都忘了嗎?
告訴你們,你們現在是在軍隊,不是傭兵團,既然在軍隊,那你們唯一職責就是服從上級安排,明白嗎?
”
“許隊長,你說的東西我們自然明白。
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咱們楊隊長什麼情況咱還不清楚,你說過服從上級安排是不錯,但你也說過咱們當兵的對自己隊員要不離不棄不是嗎?
”
老傭兵的回道叫許峰微微一愣。
“哼,還真是看不出,這楊逍手底下還有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主,怎麼着,你這是要給我挑刺兒是嗎?
”
“不是許隊!
我隻是跟你擺事實講道理!
”
“是嗎?
好,既然你要擺事實講道理,那我就跟你講講這道理。
第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既然入了我特戰隊,那就得按照軍部條例來。
我說什麼,你們就必須履行!
”
“第二,你們把你們楊隊當什麼了?
他在你們眼裡就那麼不堪嗎?
别忘了他可是尉官級聖甲鬥士要是那麼容易挂掉,他還有什麼資格當你們隊長。
”
“第三,在你們眼裡,軍部就是那麼沒人情味地方嗎?
還你們非得留下,你告訴我,你們留下能有個屁用?
你們楊隊要真的有事兒,靠你們在這守着他就能好了?
别忘了這是醫院不是托兒所,你們這麼多人窩在這兒,像什麼話啊?
你們這叫人家怎麼工作?
”
“還有。
搞清楚是誰傷了你們楊隊!
你們要做的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等候,而是抓緊時間回營部繼續訓練。
你們真要關系你們楊隊,那就盡可能他提高自己戰力,等以後行動時,能有能力給你們隊長提供援手支持。
”
洋洋灑灑,許峰随口便是道出三點解釋。
軒戰嘯聽罷不由佩服。
心道是:不愧是老連長了。
這“擺事實講道理”還真是手到擒來。
反正軒戰嘯自認許峰羅列的三點論斷沒啥毛病,他是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無言以對,傭兵們再次陷入了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境地。
至于那個帶頭講道理的老傭兵此時也是在許峰淩冽攻勢下啞然熄火。
要不人許峰能當特戰隊隊長呢,這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過就在這時,就在廊道内陷入死寂的時候,突然間,後方病房傳來護士的疾呼:“唉,你不能下床,你……”
“啪嗒!
”特護病房房門拉開。
衆人幾乎是齊齊下意識側目朝後望去。
隻一眼,就見個身着病号服的壯漢從屋内沖了出來。
完了就聽傭兵團内有人脫口:“楊隊。
”
眉頭蹙起,許峰望着快步走來的楊逍,當下斥問:“你幹什麼。
”
見得許峰面色不善,楊逍也不在意,着目掃過廊道一衆,反問一句:“你們在幹什麼?
”
“呵呵,沒什麼楊隊,你别那麼緊張。
”為了不讓事态過于麻煩,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軒戰嘯趕緊上前搭茬:“是這樣的,老許吩咐隊員們回去訓練。
可你這不是受傷在醫院嘛,弟兄們擔心你的傷勢就要留下來等你進一步消息。
所以……”
“等我做什麼。
”沒有預想中的感動,楊逍陡然爆起一嗓:“這醫院發神經,你們也跟他們發神經是不是?
老子有那麼不堪嗎?
不過就是被蟲子撓了兩下,有屁的事兒啊,非得把老子弄到這兒來。
吃飽了撐的。
”
全場再次陷入死寂,不,準确來說,衆人都愕然了。
不止是傭兵,饒是新兵也是如此。
這時,小護士急匆匆從後跑了過來。
剛要開口,就見一白大褂撥開人群來到衆人面前。
“怎麼回事兒,你們在這兒吵什麼。
唉,你怎麼在這兒?
”楊逍五大三粗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紮眼,白大褂一眼就鎖定了他。
“哦,主任,這位病人換藥時非要出來看外面發生了什麼,我沒攔住,所以……”不等楊逍開口,小護士便是先行回道。
要知道這論起來可是她的失職。
“這位同志啊,你怎麼老實這樣亂來呢,你知道你這樣……”
“我哪兒樣啊。
我本來就沒說要來,是你們的人死氣白咧的非要叫我來。
你說你們給我整的那些藥啊,掉的那些水啊,有個啥用?
難怪人都說現在醫院都是坑錢的。
是不是看我這是公費醫療,你們打算可勁坑一筆啊?
”
“唉,你這人怎麼說話來着?
你怎麼……”
“我咋地,我說的有錯嗎?
就我這狀況,需要你們治療嗎?
你們根本就在浪費……”
“夠了。
”沉聲打斷楊逍的話語,許峰猛的回轉過頭落目在楊逍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許峰怒斥道:“哎喲,真是可以啊,楊隊長你是不是覺着自己能耐很大?
要是能耐大,你在戰場上能耐,你跑這裡跟人家護士,主任撒什麼歡?
”
“你以為人家就那麼想救治你?
如果不是看你是我特戰隊隊員身份,你覺着你有資格踏入這裡嗎?
”
“人家不嫌你麻煩好心照顧你,你倒好,還這裡擺起譜來了!
”
“我……”
“你什麼你。
你以前怎麼整我不管。
但你現在是我許峰的人,是我特戰隊一員,你這麼做丢誰的臉?
丢的不是你楊逍,丢的是我特戰隊,是我許峰的臉!
回頭這兒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們特戰隊出了多了不得的人。
”
一句接一句許峰是真的火大了。
許峰适才說道院方的話語叫許峰非常氣憤。
要知道這裡的醫生護士跟老許一樣,同樣是軍人。
隻因為職責不同,他們的戰場是在醫院。
但盡管是在醫院,許峰清楚,這裡的戰鬥強度絲毫比不一線弱。
毫不客氣說,這裡醫生護士所進行的每一場戰役都事關前線受傷戰士的生死。
也正是有了這些敬業醫護人員的一次次“拼殺”,才使得很多戰場受傷戰士得以從死亡線上拉回。
可眼下楊逍卻是說這些可敬可愛的死神搶救者是為了貪圖利益的小人。
這種事兒出自自己隊員嘴巴,許峰無法容忍。
被許峰一通斥責落下,楊逍有些回不過味來。
軒戰嘯不想事态搞到大家難堪,再次挺身扮演和事佬道:“呵呵,這是主任是吧?
”
朝白大褂笑笑,軒戰嘯征詢。
主任肅顔點了點頭,顯然對方還在對楊逍的不當言論感到氣憤。
這也難怪,就這種事兒擱誰能不氣呢?
自己這邊盡心盡力救助的病人,倒頭來不感激也就罷了,反而把自己不明道理斥責了一通。
“呵呵,主任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帶我這位兄弟跟你道歉。
他呢,就是這個性子,他本心不壞,他這麼着急說這些話主要還是心憂營部訓練。
你知道現在戰區局勢非常緊張,我這位兄弟也是想早點回去帶隊訓練,以好抓緊投入到新的戰鬥。
所以……還望主任你們能夠理解,千萬别把我兄弟适才說的話放心上。
你們,你們就當是個屁,把他給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