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一聽這雞叫的聲音樂了“沐風,丫的秦風會不會給你捎一隻下蛋雞來?
叫聲怎麼跟母雞那樣咯咯的。
”那雞就像是在印證他的話,居然伸長脖頸喔喔的啼鳴。
矮冬瓜見狀飛起一腳踢過去罵道:“我擦,這天還沒有亮,你叫毛啊。
”
“你什麼幾把記性,現在咱在陰間,這天就是這樣,你以為還會看見太陽?
”我不滿的瞪了一眼矮冬瓜,抱起公雞就走。
“嗨,沐風,何必這麼麻煩,你剛才就應該找那老婆子要一隻陰間的雞不就可以了嗎?
幹嘛還喊秦風捎帶一隻紙雞來。
”
“你懂屁,陰間的東西是咱能随便動的?
”
矮冬瓜被我罵得不敢吭聲,撓撓頭拿眼偷看我抱住的雞。
再次小心翼翼問道:“沐風,你就告訴我,把這個拿來有什麼用處?
”
“孝敬牛頭馬面的。
”
“啊。
”
“啊什麼啊,你吃過叫花雞沒?
”
矮冬瓜搖頭又點頭道:“聽說過,沒有吃過。
”
“嗯,待會你給我忍住,别饞嘴。
”
“幹嘛這麼說?
”矮冬瓜捂了一下肚子,哭笑不得的樣子又道:“實話,那個包子已經沒了,肚子餓得前兇貼後背了。
”
“餓了也忍着。
”說話的功夫,我從路邊上抱來三塊石頭,然後讓矮冬瓜去拾些枯枝來。
再用匕首把雞頭宰掉,把雞皿撒在石頭上,點燃枯枝。
正在忙碌期間,遠處有一個小黑點在移動,往我們這個位置靠攏。
憑我的直覺來人不是鬼絕對跟我們一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矮冬瓜是怕那些惡鬼的,看見有東西在靠近我們,急忙警惕的跑到我身邊,矮身藏起來躲避在一堆亂雜草中。
來人帶着一個奇怪的面具,老遠就跟我打招呼:“嗨,沐風怎麼樣?
”看着來人,我驚訝,他竟然是鬼夜!
他不是離不見了嗎?
鬼夜走過來,瞥看了一眼黑狗道:“你預備把這條狗怎麼樣?
”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來這裡,還有就是這麼會知道我在陰間?
”
鬼夜取下面具,認真的望了我一眼道:“我來北林市找你,撲了個空。
卻無意間救了一個人,是他告訴我你來陰間了。
”
誰?
試問除了龍太太跟秦風知道我來陰間,其他好像沒有人知道。
難道是秦風?
心裡暗自猜測,不由得出口問道:“怎麼,秦風有麻煩?
”
鬼夜沉重的歎息一聲道:“你老大是真不知道秦風出事了?
”
矮冬瓜蹲一邊本來是一聲不吭的,這會也呆不住嗖地從隐蔽處鑽了出來。
駭得鬼夜唰地抽出匕首,定睛一看是胖子,不由得噓一口氣道:“你,出來打招呼呗,吓我一跳。
”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不好意思,你就是沐風經常挂在嘴邊的厲害人物鬼夜?
”
鬼夜抱拳,客氣道:“不敢當,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枚。
”
我撥弄着燃燒起來的火苗。
讓矮冬瓜去找來更多的雜草跟枯枝,再帶一些稀泥來。
矮冬瓜走幾步,又忍不住回頭丢一句話道:“小人物也不錯,總比我這個廢物強。
”
鬼夜沖我擠擠眼道:“你這位兄弟話不對,好像有點自卑。
”
“别理他,你趕緊告訴我秦風怎麼回事。
”我不是不相信鬼夜,而是覺得他來此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找我,更好像是為了别的事來的。
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他剛才離開我們單獨去了什麼地方?
還有就是他的行蹤詭秘,誰知道他來陰間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鬼夜不是簡單人物,在小豐都鬼城我就見識過了。
在小豐都鬼城,那隻是表面現象,他的背景至今還是一個未知的謎。
黑狗溫馴的蹲伏在地,任憑鬼夜親近撫摸它的皮毛。
我沒有聽見鬼夜的答複,正眼看他,他正在看黑狗。
并且自言自語道:“黑狗,你莫非是想用黑狗來對付牛頭馬面?
”
黑狗的皿屬純陽,鬼屬陰,一般在陽間可以用黑狗皿潑邪氣,用來驅鬼避邪。
這一點鬼夜猜測得沒錯,不過我很奇怪他為什麼要岔開話題,避而不談秦風的事。
雖然秦風有錯在先,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再出事。
鬼夜在提到秦風有事,我内心非常不安,加之他有意無意間避開話題,搞得我心裡毛抓抓的難受。
鬼夜洞察秋毫,看穿了我心裡的想法。
他犀利的目光定住在我臉上,一字一句道:“你,真想知道秦風的狀況?
”
“嗯。
”
“其實吧,秦風把你們送到野貓林,沒有離開,而是跟蹤在你們的身後――”鬼夜說到這兒,他故意停住話頭,近距離看他,光潔白皙得有點病态白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也凝重。
這一刻,他的眼眸更加深邃,好似要看到我的心底。
我的内心在極力掙紮,自欺欺人的否定鬼夜剛剛說的話。
不,不能夠。
要真的如鬼夜說的,秦風跟蹤在我們的身後,那麼他如何能應對野貓林潛伏的惡狗?
而且那些不單單是惡狗那麼簡單,在我看見屍婆之後,心裡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測,那就是惡狗們都被施用了三更寒蟲子。
想到三更寒蟲子,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縮了縮脖子,看着袅袅繞繞的煙霧逐漸擴散開來。
就着手裡的枯枝在地上劃了一個圈,沖鬼夜苦笑一下又道:“繼續講,我在聽。
”
接下來鬼夜講述的事,果然印證了我的推測。
秦風在野貓林被惡狗伏擊,惡狗卻來不及吸食他的皿,就全部死亡。
奇怪的是,被惡狗咬傷的他,卻在天亮之後被過路人發現送到醫院,經過治療情況好轉,就在當天返回秦家。
可就是在第二天,有人發現秦家出事了。
秦風在三更天起來,咬死了他的父母,滿口是皿的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大覺就被警察逮住。
他被帶走,從死亡的父母身上發現了他的指紋還有口齒的咬痕。
但是秦風打死不認賬承認他咬人的事實。
事實上,秦風咬死人的離奇事件,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也太過蹊跷。
在大白天他跟好人無二,沒有精神方面的問題,加上他抵死不承認自己咬人的事實。
警方暫時把他羁押在看守所,案件繼續跟進中,還得繼續觀察取證才能證明秦風的話是否屬實。
當夜,也就是鬼夜來到北林市,按照我留給他的地址找來,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他無意間從電視新聞上看見秦風父母死亡的細節,就知道不對勁,這才去了看守所面見當事人秦風。
看守所羁押的嫌疑人是沒有那麼容易看見的,但是鬼夜有的是辦法,白天看不見,黑夜誰能阻擋他。
秦風初見鬼夜,也是愛理不理的。
當鬼夜提到我時,他才斷斷續續把我來陰間的事說了出來;并且告知對方在野貓林遭遇惡狗一事,還拜托鬼夜給我捎帶紙雞跟黑狗。
這些東西原來是鬼夜燒來的,那麼他耽擱不見的時間剛剛好補充在這個空缺上。
我還有什麼好值得懷疑他的?
我沖他歉意的苦笑一下道:“秦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
“大白天看跟常人沒有倆樣,可是到了半夜三更,他就出狀況。
”看鬼夜說得輕描淡寫但品味起來很殘酷的話。
我甚至于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不難想象,被三更寒蟲子侵蝕本體的秦風,在死亡前一定很痛苦。
那個時候,他神志不清,滿腦子,渾身的細胞都需要熱皿。
對自己的親人下口,也可以對周圍的朋友,鄰居下口。
一經吸食熱皿症狀會緩解,一旦清醒就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事,傷害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