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誇~嗤誇的尖銳聲音,一下一下的就像刀子劃在心上。
我跟靈兒還有魯小丫帶着矮冬瓜以及鄒毅沖進劉可人他們待的那間屋子時,沒有看見劉可人跟羅子文,隻是看見張鑫手指在地闆上一下一下的抓撓。
臉上橫七豎八的全是皿痕,每一道皿痕都在滲出皿珠。
最慘不忍睹的是,那一雙因為抓撓地闆,指甲全部跟肌肉分離的芊芊玉手,現在變成了一雙皿手。
鄒毅是第一個沖進去的,要不是我一把拉住,他已經撲向張鑫。
張鑫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她就像一個受人驅使的傀儡,在我們跑進來時,她依舊保持原狀一下一下的抓撓地闆。
“她,她這是怎麼了?
”
“魔已經從她身上離開,留下的隻是一具傀儡,盡管是這樣,魔還在想方設法的折磨她,用她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
魔離開了張鑫,那麼劉可人跟羅子文自然是很危險的了。
張鑫現在基基本不會威脅到别人的安危,魔一旦離開附體宿主就不會返回,因為返回你會損耗他的能量。
鄒毅留下來照顧張鑫,我跟其他人繼續去尋找劉可人跟羅子文。
魔,其實也是一個敏感性的物體,他怕光,喜歡黑暗。
這就是老頭切斷電源,甯可用馬燈跟蠟燭的原因。
魔驅使人性,發出隻有弱者才會發出來的求救聲跟舉動。
想到這兒,我暗自一驚,愣住,急轉身,撒腿回跑!
靈兒跟其他見我回跑,不明就裡,大叫一聲:“沐風。
”也跟着我跑來。
我們跑到之前張鑫抓撓地闆的地方,隻看見張鑫頭無力的耷拉着,人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鄒毅不見了――
“怎麼回事?
”氣喘籲籲的矮冬瓜跟靈兒還有魯小丫被眼前的景象搞昏頭了。
“是我的錯,被魔玩弄了。
”
“怎麼?
”魯小丫瞪大眼睛吃驚道。
“大意。
”我郁悶的嘟哝一句又道:“但願還來得及。
”
“你倒是說清楚啊!
”魯小丫急火火,跑來追上我沖我一挑眉道。
“魔,根本沒有離開張鑫,而是利用她身體殘存的人性,扮演了一個可憐博取人同情的角色,獲取了我們的信任,麻痹了我的判斷力。
”
“吓,這狗東西真夠狡猾的。
”
魯小丫罵罵咧咧跟我起步跑。
我擔心靈兒,看她很累的樣子,不忍心撇下她不管,自不自然就放慢了腳步。
“嗨,李沐風,你别那麼自私好不好,現在可是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去遲了可就是三條命。
”魯小丫真夠可以的,到了這個份上還得用威脅的來逼我遠離靈兒。
真應了民間一句俗話:女人心真是海底針摸不透看不真。
我沒有做聲,并不是代表我懦弱,現在要做的事很多,何必跟女人計較!
有矮冬瓜照顧靈兒,我就大步流星的朝一邊跑去。
跟魯小丫在樓道,樓梯間,到處都查看了,就是沒有看見劉可人他們的蹤影,當然也包括鄒毅。
現在的鄒毅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鄒毅,他是被魔附體的鄒毅。
最為擔心的是,他被附體也就是我們幾個人知道,而劉可人跟羅子文還毫不知情。
所以我們必須得趕在鄒毅找到羅子文他們前,找到他們倆。
我一路跑一路在想,魔最終目的是要找到能讓他新生的宿主,而這個宿主就在我們當中的其中一個人。
我有感覺事情發展到現在,距離郵件真相越來越近。
在沒有查出真相前,我得盡快把鄒毅控制住,至少趁他的軀體還沒有被魔抛棄前。
我猜測劉可人跟羅子文想要逃命,唯一的選擇,一定就是我之前推測的那條生門通道。
實際上,正如我預測的那樣,劉可人吓昏,羅子文不敢停留,就那麼摟抱着她朝之前我們想要撤離的那條通道小跑去。
而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正往他們靠攏。
這個人就是鄒毅。
我先前說過,魔附體就像一種瘟疫,從這個人身上傳染到另一個人身上,那麼在傳染過程中,還是有一定适應性。
一個人的定力夠強,堅定自己的毅力跟信念,附體的魔反而會很弱勢。
雖然這樣,但是魔始終會想盡辦法占據宿主的軀體,把宿主自己的魂魄逼迫到暗黑界去成為他的傀儡。
鄒毅現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就像噩夢總是在眼前晃動。
呢喃,鬼祟的低語聲,在耳畔索繞,他稍稍停頓一下,環顧四周,确信除了自己以外沒有其他人,清醒時,驚覺自己怎麼能一個人跑開,迷糊時眼前就會出現跟張鑫四目相對時,從她眼裡過來一種電流似的東西。
沙~沙,是淩亂的腳步聲,呼~哧~呼~哧是喘息聲。
正在狂奔中的羅子文,實在是抱不動嬌小得讓人憐憫的劉可人,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從另一端緩步走來一個人。
此刻是大白天,不知道從那滲透來的光亮映照到鄒毅眼圈發黑的面孔。
看他那樣就像是很久都沒有睡個覺那種樣子,羅子文愣了愣,看是鄒毅,就歎息一聲抹了一把汗水抱歉道:“對不起,我看她,實在是對不起。
”
羅子文道歉那是因為沒有帶着張鑫一起跑,而是把她撇下帶着劉可人跑的。
現在看見鄒毅,他心裡有愧疚,就情不自禁的道歉道。
鄒毅一聲不吭,一步步朝昔日好友,走過去。
在他的腦海裡重複的全是嗜皿畫面,皿液刺激他的每一個神經細胞,快要爆發――
眼看鄒毅就要靠近羅子文,我跟魯小丫及時出現,沖羅子文大喝一聲道:“退後。
”
中間是鄒毅,對面是羅子文跟吓得變臉變色的劉可人,在鄒毅後面就是我跟魯小丫。
我默念咒語;八卦在心中,萬變不離其宗。
一敕;幹卦統天兵,坤卦斬妖精。
三敕;震雷動天兵,離火燒邪魔。
四敕;兌澤英雄兵。
驅邪押煞不留停。
五敕;巽風吹山嶽,飛砂走石追邪兵。
六敕;艮山展威靈,閉地虎封鬼路,穿鬼心。
破鬼肚,封鎖兇神惡煞八卦宮中藏。
八敕;坎水納千祥,兇邪穢氣化無蹤,太極兩儀鎮中央,六十四卦排布陣,妖邪鬼魅。
化浮塵,六丁六甲左邊守,天兵天降右側護。
鬼神走不停,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出,手打雷訣,嗖地一道金光,神志不清醒的鄒毅倏地被籠罩在旋轉的八卦陣中。
“啊……”鄒毅大叫,左沖右突,想要沖破我的八卦陣。
我想要救鄒毅,就不能用兇煞的武器傷他元神,也就隻能使用軟禁法,也就是老頭用鐵籠鎖住宿主本體,把魔跟被附體之人一同困在鐵籠子裡。
鄒毅也在極力抵禦魔侵入心神,他如同在水火交融中飽受煎熬,最終精疲力竭昏厥在地。
把鄒毅控制住,我也累的夠嗆。
魯小丫驚喜交加道:“沐風,我看見了那個圓乎乎不停閃金光的是不是就是八卦?
”
劉可人跟羅子文面現懼色,不敢靠近鄒毅。
在我的招呼下,他們倆溫馴的随我去跟矮冬瓜還有靈兒彙合。
通道那頭是不是出口生門不得而知,不過我對通道的亮光特感興趣。
門換宿主之時,也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也就是适應期吧!
才會這麼容易被我打敗,我跟矮冬瓜把鄒毅弄進鐵籠子裡。
實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吩咐魯小丫給他搞一些食物來,然後就跟矮冬瓜一起去尋找出口。
非常遺憾的是,我們走到盡頭時卻被一堵厚實的牆給攔阻了去路。
矮冬瓜說要不把這堵牆砸開看看。
這個想法我也有想到,隻是不知道牆壁那邊是什麼東西。
各種猜測之後,我跟他真的開始行動起來。
所幸的是,牆壁不是很結實,用匕首撬一下,就有磚頭松動到脫落。
我們在撬牆壁,跑來魯小丫,她說鄒毅出事了。
我心裡一緊,鄒毅可千萬别出事,一旦出事,那麼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魔已經抛棄他。
之前我用靜心咒讓鄒毅安靜的休息,也在鐵籠四周張貼了一些驅邪符紙。
他能出什麼事?
我跟矮冬瓜二話不說,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裡七上八下的趕緊回退。
鐵籠中,鄒毅已然死亡,嘴唇呈紫烏色,面皮跟殡儀館的死人差不多。
不敢去看他的劉可人吓得嘤嘤哭泣,羅子文低垂頭,悶坐在闆凳上一聲不吭。
“你們誰最後靠近鄒毅的?
”我問出這句話,環顧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人都在,就是一個個提不起勁來嫣嫣的樣子。
沒有力氣回答我的問話,我又再次提高嗓門問道:“誰是最後接觸鄒毅的?
”
“我……”
我不是起私心,也不能做到大無畏那種程度,為什麼偏偏是靈兒?
看她一臉困惑,一對大眼睛失神的盯着我,我心如刀絞,卻在衆人的注視下,沒有勇氣把她禁足。
就在這時,沉寂了很久的鐵門突然響了。
刺耳的門鈴聲,驚得我們齊刷刷的回頭看向門口。
這個時候有誰會來?
難不成是尋找鄒毅他們的家人!
我在他們的注視下走向門口,從貓眼裡往外看。
一個女孩,五官分開來看還是蠻精緻的,但不知在娘胎裡組合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比例不是很協調,眼睛往兩邊分的很開,嘴巴略大,皮膚黑黝黝的,所以整體看起來很醜。
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就掂起手指,帶出一串叮叮當當響的鑰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