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人與人之間,要麼是錢财,要麼是情仇,還有就是利益。
才會産生報複心理,但吃我們這一行飯的,一旦有了這種報複心理,就會不知不覺入邪道。
想起老魏曾經在洞穴不顧他人死活搶走七星錢一事,我就越發的覺得他這是存心報複那家人,才會把陽宅建在陰宅之上,以此來到達報複。
正說事呢,有一矮墩矮墩,皮膚黝黑的男人來到店裡。
從表面上看蠻有派頭的,看我們在談事,就神定氣閑背起手看矮冬瓜紮紙人,看我懸挂在店鋪上方的牌匾,牌匾上抒寫:鬼事專門店。
矮冬瓜看看他,沖我擠擠眼。
的确,此人跟矮冬瓜有得比。
不同的是衣着,跟與生俱來的氣質,隻能說他比矮冬瓜更具有男人氣魄。
我跟老魏同時看向他,他客氣的說:“我有的是耐心,你們談,談完了再說我的事。
”
我跟老魏談的本就是無聊之事,更何況那家人不信鬼神的,所以也沒有必要把正經事放在一邊。
老魏看我有事,知趣的沖來者點點頭,對我說道:“這事先擱着,等你把正事辦完咱繼續談。
”
“好說,你忙。
”我送走老魏,看矮冬瓜已經在給來人泡上茶,就随意的坐下來。
來人遞給一張紙片,滿臉堆笑道:“鄙人吳興,敬請李老師去看看那地。
”
我接過名片,上面有:風水大師吳興。
看完我把名片遞給他道:“哦,原來是風水大師,失敬失敬。
”
吳興面皮不自然的抽搐一下,自嘲的笑笑道:“那裡,那裡,這都是朋友們擡愛,給胡亂搞的。
”
“哦。
”我款款的抿一口茶,客氣道:“那麼,請問風水大師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
”
吳興說:“别,李老師,你可是咱怖寒鎮大名鼎鼎的頭号人物,我聽聞你的大名已久,就是沒有機會來拜訪你,你老就别笑話我了。
”
“嗨,别來客套話,有事說事。
”我向來不喜歡文绉绉的客套,現在也不是民國,什麼鄙人,在下,聽着特鬧心。
吳興說:“這事說來奇怪,原本咱怖寒鎮邪氣重,想修建一所學校也是想年輕人皿氣方剛以此來鎮壓邪氣,可學校修建一半,它就頻繁出事,要麼是工人從樓頂無辜摔下來,要麼就是攪拌機壞掉,還有更加邪門的是,半夜三更工地上的機器在無人操作下,自動運轉,那些燈……”講到這兒,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繼續道:“燈一閃一閃,跟電線短路那樣,接着工人看見一個女人在樓上洗澡。
”
吳興的故事很誘人,矮冬瓜這孫子聽說看見女人洗澡,急忙湊了過來問:“然後?
”
“然後,那工人死了。
”
矮冬瓜咂舌道:“我的乖乖,八成是看見髒東西了。
”
我瞪了一眼矮冬瓜低喝道:“邊兒去。
”然後看吳興問道:“那你有沒有想法查清楚?
或者是驅邪。
”問出這話,我也覺得有點多餘,想他要是真能把這事搞定,何至于來找我?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學校工程龐大,油水也不少。
一旦工程啟動,一張無形的關系網也随之展開,由中标者開頭,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遠親近鄰都可以沾光不少。
想必這位也是沾光中的一位吧!
吳興呐呐的苦笑着說道:“我是盡力而為了,可是收效甚微。
”
“那你想我怎麼做?
”
“希望李老師幫忙,至于酬金你開價。
”
果然是來頭的主,不過我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俗話說;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要是讓人以為我李沐風也俗氣道跟人去沾光,豈不是壞了我李氏家族的好名聲?
我不能跟他去,隻是簡單的指點一二道:“八卦乃是鎮壓邪物的根本,如果把建築物設計成八卦構架模式,在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内部隐藏各個鎮邪點,我相信,随便什麼邪惡鬼魅都得躲避,逃離。
”
“哎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吳興誇張的大叫,一擊拍打在自己的大腿上道。
矮冬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憑你能想到,可能就不是大師級别了。
”
吳興臉上的陰霾盡散嗨嗨一笑道:“那是什麼級别?
”
矮冬瓜沉重的歎口氣道:“至少是狗熊勳章級别。
”
吳興回味一下矮冬瓜的話。
我已經忍俊不止,笑噴,一口茶噗給吐了出來。
“你,你挖苦人不要本錢。
”
矮冬瓜習慣的掀了一下鼻頭道:“要屁的本錢,張口就來,要不然你怎麼可能會成為風水大師?
”
“你,你。
”
“好嘞,别吵,辦事要緊。
”我制止矮冬瓜然後沖吳興道:“人挪活樹挪死,你按照我說的,在原建築物前後左右查看一下,看怎麼才能把八卦形成,在做這些事之前,你還是辦一場超度儀式,安頓一下徘徊在那的孤魂野鬼再說下文。
”
吳興忙不失疊的點頭道:“那是,那是。
”說着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裡拿出一個紅包雙手遞上道:“多謝李老師指點。
”
矮冬瓜手快,一把抓起對方遞給的紅包還沒有來得及看。
我嗖地搶了過來還給吳興道:“不用了,咱怖寒鎮能有一所好的學校是好事,希望能培養出更多的國之棟梁,能把咱怖寒鎮發展起來。
”
“高尚,李老師你真的值得我敬佩。
”吳興真摯的言語,無比崇敬的眼神凝望我道。
“過獎過獎。
”我送吳興出去,矮冬瓜沖他背影豎起中指,我輕咳一聲低聲道:“趕緊做事。
”
矮冬瓜是幫老魏鋪子上紮紙人,因為我的單子多,時不時的來一個出遠門。
所以不适宜搞喪葬店這種活,他幫老魏紮紙人賺取外快,我不抽成。
送走吳興還沒退回店鋪裡,就看見有人沖我喊:“李老師,正好找你有事。
”
我定睛一看,不就是那家主人家的男主人嗎?
明知道此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還是佯裝不知問道:“大叔有事?
”
這位大叔姓蔣,聽老魏說年輕時曾經殺豬,被人戲稱蔣門神,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才改行做了一修路工。
蔣門神來一定是家裡有事發生。
現在我店鋪裡的東西,基本上都盤給老魏在賣,比如一些紙紮元寶,死人衣服等。
整個店鋪就一張櫃台,一張木桌子,還有兩三張木凳子。
之前那位吳興看的就是這個,他眼神滿滿的都是輕視,覺得我這裡擺設不咋樣,是否有生意。
沒有生意,還得給人房租費。
當我說出八卦陣圖可以起到鎮壓新學校的邪氣時,吳興才真的相信我李沐風不是空了吹來的名氣。
現在這位蔣門神在我客氣的邀請下,沒有進屋裡,而是面有難色,眉宇間隐有晦氣道:“李老師,那天都是我們不對,現在我家裡可是亂套了。
”
“怎麼回事?
”問話我喊矮冬瓜泡茶。
矮冬瓜把吳興喝過的茶水端起,把冷的倒掉,重新倒進熱水,看也沒有看蔣門神道:“請喝茶。
”
這孫子是看人說話,蔣門神一家子吝啬出了名。
我們忙活一晚上,一個字沒有得到,還被奚落一番,他這是心裡有氣趁機捉弄人呢!
矮冬瓜的心術不正,這也就是他一直不能領悟我所教授的本事。
蔣門神沒有進來,也沒有動那杯茶。
站在門口,嗫嚅道:“求李老師去我們家看看,看看我閨女。
”
“你閨女?
她怎麼了?
”
“她摔了,是從二樓摔下來的。
”
矮冬瓜冷笑一聲,輕聲道:“活該。
”
我眉頭一皺沖他發火道:“把紮好的送到老魏那邊去。
”
“哦。
”
蔣門神看矮冬瓜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看,更是不敢進店鋪來,隻是那麼局促的站着,顯得有點拘謹起來。
矮冬瓜進進出出的忙碌起來,我對蔣門神說道:“你繼續。
”
蔣門神歎口氣道:“閨女跟女婿莫名其妙的打架,然後閨女從樓上摔了。
”
“今天是禮拜幾?
”我問蔣門神道。
“禮拜二。
”
我那天去蔣門神的家是禮拜天,那女鬼說給他們一家子一個禮拜的時間,看來是等不及了。
禮拜二,那麼還有四天的期限。
“你趕緊帶我去看看。
”
蔣門神見我沒有計較他們一家子之前對我的态度,反而爽快的答應去看看,喜出望外的他點頭就像雞啄米道:“好好。
”
我回身拿了桃木劍,墨鬥,八卦鏡。
看矮冬瓜搬得差不多了,就喊道:“跟我去。
”
“哦。
”
矮冬瓜跟我去蔣門神家。
蔣門神順道在街上買了很多菜。
我知道他這是想款待我們用的,心裡說:尼瑪,這個時候才想到給我們打牙祭?
本來是想客氣的讓他别浪費錢的,可想到他們一家子都是吝啬鬼,這次肯花錢,也是迫在眉睫需要我幫助才破費的,也就沒有吭聲。
蔣門神閨女在醫院。
蔣門神的女婿卻在家裡。
這麼說也有點不正常。
究竟是怎麼一個不正常的情況,還得去他家看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