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平凡,來曆不凡,是什麼意思?
我苦思冥想,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卻記得家裡有一部頁面乏黃的族譜,一次見爺爺在翻族譜,我湊近去看了,很意外的從族譜上看見李淳風的名字。
李淳風是誰?
爺爺和父親貌似很驕傲的說,是先祖!
!
!
先祖是誰?
父親答複;精通天文、曆算、陰陽、降妖伏魔的能人。
爺爺年齡大了,父母不再出遠門,他們得守在爺爺身邊。
爸爸不喜歡跟爺爺學易經八卦,他選擇了打工。
後來,爸爸告訴我,他不是抗拒學爺爺那些本事,而更多的原因是不喜歡怖寒鎮這個地方。
出門就看見到處都是墓地,他心裡就發毛。
爸爸說在他很小的時候,有一對夫妻來到怖寒鎮,因為是趕路有點急,一時半會找不到廁所,就到附近樹林去解決。
沒想到的是,起身拉起褲子時,卻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幾堆墓地。
夫妻倆急急忙忙的離開,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了。
他們記得出口就在路邊的,兩邊是毛竹林形成的拱形入口。
直到第二天,有人發現有兩橫死在墓地沒有頭皿淋淋的屍體,才知道出大事了。
那個場面吓住很多人,特别是我老爸,吓得臉都變色了。
在當時,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各種猜測,也就隻有爺爺最清楚……
在後來,爺爺選擇了一個吉日、開棺驗屍,駭然看見兩顆頭顱就在他們倆撒尿的那座墓棺材裡。
兩顆皿淋淋的人頭,在一具看似已經腐朽不堪的骷髅頭部位置,看着真的是别樣感覺。
這事還是爺爺親自挪動墓地,安葬,安魂、超度他們的,要不然不知道以後會給怖寒鎮帶來什麼樣的厄運。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也不知道老爸說的是真還是假,不過最近村口來了一批人。
他們扛的是三角架,手拿圖紙,還有測量儀,好像是來搞地質勘測的。
中午、坐在木凳上的爺爺一頭黑線,好像不高興的樣子;那胡須一翹一翹的,我拿煙給他,看到他的手在抖。
爺爺是在生氣,聽老爸說那些搞地質勘測的要在這裡修建一座研究院大廈。
修建大廈就要鏟平地面,遷移墓地。
爺爺是害怕出大事,去跟那些勘測地質的人理論,結果人家罵他是封建迷信,守舊的老頑固。
怖寒鎮除了一堆一堆年代混雜的墓地是當地一特色,還有就是山清水秀,還出礦物。
礦物是各種各樣的,就因為這樣,吸引來不少獵奇一探究竟的人。
那天是禮拜天,上午沒有什麼事,我美美的睡了一大覺,神清氣爽起來的。
下午,我在做作業,爺爺一個人坐在門檻上抽悶煙。
門口有幾隻家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好像在打架。
爺爺吆喝一聲,家麻雀齊噗噗的飛走,眨眼功夫又齊噗噗的飛旋而來,還是在老地方;依舊叽叽喳喳的叫,幾隻麻雀在打架。
爺爺愣住,莫非是自己老了,連古靈精怪的家麻雀也不怕他了?
他再次吆喝一聲,大部分家麻雀三三兩兩的飛走;其中有一隻卻慢吞吞,以悠閑度步的樣子走幾步,扭動那精緻小巧的頭,轉過來挑釁的瞥看了一眼爺爺。
誰都知道,家麻雀是一蹦一跳的,怎麼可能學人那樣走路?
爺爺當即愣住,立馬脫下鞋子,對着學人走路的家麻雀就扔去――
家麻雀飛走,爺爺木呆呆的伫立在原地,臉色很難看。
他晚飯都沒有吃,衣服也沒有脫,就囫囵躺在床上不起來。
老爸着急也沒有用,就指使我撒嬌,去喊問爺爺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抱住爺爺的胳膊,匍匐到他的身邊喊道:“爺爺,起來吃飯了。
”
爺爺聽見是我,低頭看、然後沉重的歎息一聲道:“天要滅我啊!
”
我不知道爺爺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在平日裡,隻有發生了大事,爺爺才會歎氣,才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爺爺,我想聽故事。
”
奶奶的故事特别多,自從奶奶不在了,爺爺沒事就給我講一些發生在怖寒鎮的詭異故事。
爺爺深深的看我一眼道:“伢子,快點長大、怖寒鎮要發生大事了,可歎你那不争氣的老漢,一輩子一事無成,隻能做一個庸懦無為的俗人,咱李家的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
”
看爺爺說這番話的時候,老眼閃動,表情叵異――
我吓得哇一聲哭了……
爺爺搖搖頭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扶起我,在老爸跟老媽跑進來時;他正在給我拭去眼淚,眼神惘然,口裡兀自說道:“唉!
究竟是孩子啊,經不住吓,别哭,沒事的,爺爺這就起來吃飯。
”
爺爺端着碗,心思卻不在家裡,直愣愣的盯着一個地方發呆。
他這個樣子,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即使奶奶去世,爺爺也沒有表現出比這個更異常的舉止來,他還安慰我們說,每一個人都要死,隻是早遲的問題。
在老爸看來,爺爺一定是沖那些扛三角架,在怖寒鎮描繪地形圖的地質勘察人員有關,所以就安慰爺爺道:“爸、你别擔心,咱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管,時代在變遷,要是怖寒鎮真的有一個變數倒好,沐風也可以有出路了。
”
沒想到的是,老爸的這句話才真正的戳到爺爺的痛處。
在爺爺的想法裡,老爸不但抗拒學他的本事,還唆使我不讓學;聽老爸的口吻,好像是說怖寒鎮發生變數,我就可以出頭去外面的世界發展了,由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本事,到了他這一代就沒有接班人了。
無論老爸跟老媽怎麼問,爺爺隻是不答話,老淚下來了。
人一老,眼淚就多,爺爺走回自己的屋子,一聲巨大的歎息,差點把老爸的心砸碎。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爺爺這樣,我心裡特别難受,眼淚水也包不住的流出來。
那一頓飯,我們全家都吃得如同嚼醋……
事情還沒有完,地質勘察的人員撤走一個禮拜後;怖寒鎮又來了好幾個男男女女的,一來到小鎮就到處看,還指指點點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們是在縣城被怖寒鎮的一戶姓楊的人家請來的。
老媽下午去看了這批人,好像是奔楊家新娶得媳婦來的。
據說這位新娶的媳婦很漂亮,是怖寒鎮少有的拔尖人物,不但人漂亮還做得一手好針線活;在嫁給楊家做媳婦前,已經嫁了好幾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