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跟其他按摩包間差不多,有一張床、床上有一個形同影子的家夥躺卧在床上,挺舒服的樣子,還翹起二郎腿,悠哉樂哉的在搖晃着腳丫子。
這不就是雲娃子的一縷魂魄嗎?
丫的老子到處找,他倒好在這裡享受。
房門緩緩開啟,我進去。
魂魄驚懼本能一蹦、條件反射彈跳起來,忙忙慌慌的就想跑出去。
“别怕,我是來找你的人。
”
“找我,不是來抓我的?
”
“抓你幹嘛?
”
“不是明文規定,打雜工的不能随随便便進來這裡嗎?
”魂魄看我沒有做聲,貌似不是來抓他的,又狐疑道:“難道你不是這裡的員工?
”
我一愣,莫非他是把我當成便衣保安來抓他的?
都變成一縷遊魂了,還惦記這裡的好處,我是無語了。
不過有一件事必須說明白,那就是無論是命魂,還是天魂,在他們個人認知中;也就是在脫離本體那一刻,就像夢遊那樣,随心所欲到處遊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會不會在其中遇到危險等。
就如一個剛剛咽氣的人,他的魂魄在離開本體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已經離開了人類的世界,而是到了一個透明可以看見自己親人,朋友的另一個世界,苦逼的是,他們隻能看見,卻不能彼此溝通親人、朋友。
這種感覺要在他們死亡後第七天,看到有親人送的挽聯跟花圈,在雨滴濕之後在陰間綻放,才知道自己已經不屬于陽間了。
而雲娃子不是死亡,是離魂,是所有的魂魄,不知不覺間離開了他。
沒有了三魂七魄的雲娃子,形同木頭,終究有一天會腐朽。
時間緊,我懶得跟他啰嗦,想吓他一吓,就斷然大喝一聲道:“乃是地府鬼捕,特奉旨前來捉拿于你。
”
丫的一聽,大驚失色道:“我沒有死,你如何來捉拿我?
”
我冷笑道:“沒有死。
你在這裡幹嘛?
還不速度的跟我走。
”
雲娃子的魂魄。
慘淡一笑道:“可惜了,沒有享受到那種感覺。
”他雖然是從床上起來,還頻頻回頭看。
我一本正經,嚴肅正言道:“随我來,不得擅自離開。
”
怕去地府受苦,還不得對捉拿鬼差言聽計從。
他隻能唯唯諾諾點頭,連連應允道“是~是。
”
在我們要出去時,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入夢境中看見的那些,很有可能要在這裡看到。
當時在夢境中,沒有看清楚樹妖的樣子,但是那股特别刺鼻的腥臭氣息,卻是深刻印記在腦海中的。
所以當我帶着雲娃子的天魂走到周老幺說的那些名貴植物前面時。
那股特殊的氣息,讓我不得不停下來觀察,我身上有火柴的,劃燃一根火柴,對樹身照過去一晃,看見一顆樹上懸挂了一個牌子。
我再劃燃一根火柴湊近去看牌子:樹小姐
這棵樹的名字叫樹小姐?
我圍繞樹枝走一圈,察覺到還有好幾顆叫樹小姐的樹枝。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鐘,在風的拂動下,一根粗壯的樹丫真的就像夢境中看見的爪子那樣,肆意舞動,活脫脫要來抓我那樣很立體的搖曳中。
就在我躲避跳躍開去時,瞥看到在茂密枝桠下,伫立在一個人。
不是人,他的樣子跟剛剛從裡面帶出來的天魂一模一樣。
老天,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隻要把這一縷命魂帶回去,雲娃子定會轉危為安。
我盡可能的不搞出大動靜來,不動聲色上前。
面對面看命魂,我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
命魂木讷的瞥了我一眼,沒有做聲,就那麼專注的樣子盯着樹丫枝;因為太過專注,才沒有注意到我在刻意靠近他。
一把想要拉住他,我出口道:“這裡沒有什麼好看的,跟我走,我帶你去看比這個更好看的玩意。
”
“她不讓我走。
”影子苦笑一下指了指樹枝道。
“為什麼?
”
“因為我摸了她。
”
是的,周老幺說過雲娃子伸手摸了一棵樹,就變得魂不守舍,神經兮兮的。
命魂乍一聽我這樣說,怒道:“她不是一棵樹,是一個有靈性的精靈。
”
看命魂振振有詞的說,我不信邪,刻意把手掌輕放在植物的枝幹上——哇靠,一股奇異的力量,随着手掌心紋路侵入肌膚;同一時刻,一種呢喃鬼語侵入五髒六腑。
奔騰在我的皿管中嘶叫。
這一股奇異的力量,酷似千萬個替代人體細胞的細胞,從侵入我身體之後,逐漸演變成一股潛在的惡煞之氣;惡煞之氣,在試圖改變我的意識,迷惑我的神智。
并且在肆意麻痹掠奪我身體裡的一切可以侵占的元素。
頓時、我有感到瞬間的迷惘,大腦一片空白,意識全無、心灰意冷,很無助、很想依賴什麼。
我對自己說;必須抵禦。
然後,深吸一口氣,強自壓抑着惡煞之氣一再的侵入。
把手大力的從樹杆上挪開,才稍稍可以調整氣息,蹲下、大口大口喘息中,把湧入肺腑的惡煞之氣強自壓在喉前庭處,大力吐了出來。
我張口吐出來的可不是唾沫,也不是肚子裡的殘渣食物,而是一灘有着淤泥氣味的烏黑色粘稠物。
一番狂吐好之後,喉嚨那股奇怪的味道依然存在,直吐到肚子裡咕咕叫吐空了為止。
命魂影子始終是一言不發,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事,跟他沒有半點關系、而是以漠視的神态遙望着樹小姐。
由此我斷定,這就是我進入雲娃子的夢境中看見的樹妖。
凝望樹小姐,我靈光一閃,聯想到一個充滿邪惡,也古老的傳說。
這個傳說跟植物有關。
植物它有此能力,全賴于一個疾恨如仇,心懷歹念、報複心重的幽靈。
此女在沒有變成幽靈之前。
脾性多為心兇狹窄,孤僻、與人不能相處;加上要是不小心被異性抛棄,心生惡念,就會用此法老報複天底下所有的男子。
此女會在深夜醜時三刻,選擇一個陰暗無月的夜晚,在兇前挂上一面鏡子,頭上點了三根白色蠟燭在土地廟或者是佛陀廟均可,找一棵大樹将詛咒的草人釘在上頭施以詛咒來作法。
但是做這種事,是不能夠被人看見;一旦被看到,做法之人會被反噬;即使不反噬,也有可能會威力大大地減弱。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兩敗俱傷的邪惡詛咒術,據說、施咒之人,僥幸沒有被反噬,也可能容易瘋掉。
我是很小的時候奶奶講過這個故事。
大媽等我等得心急,竟然來植物叢中找我。
我需要她用母性的慈愛,喚醒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