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蘭近距離看老太太那隻鼓突的眼睛,才驚覺那是一種用玻璃做的假眼珠子。
老太太灰色皮膚,渾身有一股怪味,手背上,跟臉上有一種形同老年斑的褐色斑塊。
她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奇葩,五顔六色的,形狀怪異,看着特别刺眼,讓人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會聯想到殡儀館那些花花綠綠的花圈。
盡管這樣,司徒蘭還是保持職業性的微笑,禮貌的詢問老太太需要什麼幫助。
老太太說她老伴有一筆款,就存在這家銀行,但是老伴已經過世半月了,她想來把老伴存在銀行的錢提出來。
但是每一次來銀行,銀行的工作人員都以各種理由推托,至今那筆款項還被凍結在銀行取不出來。
她希望司徒蘭能幫幫她,說着話,老太太還擠出一滴眼淚,可憐巴巴的抖着手,對司徒蘭伸過去。
對于已經死亡卻沒有及時來辦理存儲取款業務的,司徒蘭還是知道一些辦理程序;第一,首先家屬得出具各種證明,證明跟死者系直系親屬,其中包括子女,死者的父母,夫妻關系等。
司徒蘭耐心的把過中程序細細的對老太太講述了一遍,開始老太太還能安靜的聽;聽了一會兒之後,她的情緒開始躁動起來,老是不停的用手伸進口裡去摳牙齒。
司徒蘭隐忍厭惡,極力、穩定情緒,耐心細緻的對老太太反反複複不停的開導,說明,最後看對方不怎麼配合,她就問老太太要身份證看看。
老太太把粗糙髒污的手指從口裡拿出來,帶出一線唾沫,就着唾沫那樣子遞給司徒蘭一張卡。
緊皺眉頭的司徒蘭,看着老太太濕漉漉的手指跟黏有唾液的卡,遲疑的接過來。
這是一張很奇特的卡,至少在她懂事起就從沒有看見過有人使用這種卡。
看着這張卡她渾身不由得一哆嗦,不敢看老太太,也不敢繼續看這張卡。
卡是一張綠底紅字上面印了有“陰曹地府”字樣的身份證。
突然,老太太蹭地起身,大聲咆哮怒吼說司徒蘭怠慢了她,讓她苦等了老半天都沒有說話。
司徒蘭被老太太反常的舉動吓得渾身顫抖,不知道怎麼辦的好,看辦事廳裡所有人都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她結結巴巴解釋,都無濟于事。
這可是她第一次來上班,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以後,司徒蘭不停的跟老太太解釋不是她怠慢,而是第一次來上班,還沒有完全适應到這種環境中來。
老太太好像是故意來找茬的,無視她的解釋,就在那又哭又鬧的。
霎時老太太的哭鬧,吸引了更多人來圍觀,老太太更是有恃無恐的大聲叫罵,挑釁司徒蘭。
如此,司徒蘭隻好去求助于經理大人。
經理大人懶得聽司徒蘭說話,眼皮也沒有擡,揮揮手卻讓她自己把這件事解決好。
司徒蘭随便怎麼調整,都難以平定情緒,最後她忍無可忍,就直接對老太太說:“你這張卡在這裡行不通,所以你不能取走你老伴的錢。
”
老太太瞪大眼珠子,那隻假眼珠子噗一下從眼眶裡擠出來,在司徒蘭驚駭無比的恐懼中,骨碌碌滾動到她腳下。
随之老太太逼近一步,伸出雞爪似的手指,指着她罵道:“你不得好死。
”
吓!
司徒蘭連連後退,實在是退無退路,退到牆壁邊沿時,老太太就像一頭瘋狗,沖她撲來――
司徒蘭一閃,老太太沒有刹住腳,噗通碰撞在牆壁上。
“呀~出事了。
”辦事廳發出一聲尖叫,司徒蘭吓得手足無措,渾身顫抖的她驚恐的看到老太太額頭被碰撞了一個皿窟窿。
銀行方面對這件事的看法就是,事情是司徒蘭自己惹出來的,理應由她自個承擔。
就這樣,司徒蘭來不及多想,人命關天,她隻能盡快的把老太太送醫院。
沒想到,醫院說老太太已經死了,她不相信,就執意把老太太送到中醫院來。
司徒蘭抱住頭,嘤嘤哭泣。
冷子亮氣得在走廊揮舞拳頭砸牆,虎口砸出皿,眼珠子瞪得大大得,布滿皿絲。
我出奇的淡定,把司徒蘭的講述細細回想一遍,然後問她:“中心醫院怎麼說?
”
司徒蘭搖搖頭,老太太還在急診觀察室,沒有那個醫生去看,那些護士更是不敢靠近。
有問題,我對自己說道。
就招呼冷子亮照顧好司徒蘭,獨自一個人去了觀察室,還沒有到急診觀察室,就看見有警車呼嘯而來。
接着看見全副武裝的警察從警車下來,迅速控制了進進出出的人員,他們先一步到了急診觀察室。
稍後,我又看見一輛白色殡儀館的車也來了。
報案的一定是醫院,那麼殡儀館的車來是怎麼回事?
我想,這件事跟我的推測是一樣的。
我被勒令呆在原地,看見冷子亮跟司徒蘭被帶到一間辦公室問話。
接着有警察來人堆的問:“誰是李沐風?
”
我急忙舉起手道:“我是。
”
警察帶着我進了剛才司徒蘭他們進的辦公室;進了辦公室,我才看見除了殡儀館跟警察還有司徒蘭單位的人在。
看來這件事搞複雜了,我不動聲色的觀察了每一個人,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一句話,那就是害怕,緊張的樣子。
我在一張由警察出具的單子上簽字,證明是司徒蘭的朋友。
然後由銀行方面發言證詞。
證詞大意說死者老伴的錢,在不久前已經辦理,來辦理取款項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男子系死者的小兒子,并且有證可查。
接着就是殡儀館的人說,現在出現在司徒蘭面前的老太太,是殡儀館昨晚上失竊的一具屍體。
經過對老太太臉上,手背上的褐色斑塊來證明,這些的确是屍斑來的,那就說明一個問題,老太太的的确确是殡儀館遭失竊的屍體。
司徒蘭面如死灰,傻愣愣的盯着一個地方發呆。
冷子亮冷峻的臉,透着冰寒,看得出他在極力忍耐,呼之欲出要爆發的情緒。
是誰?
是誰如此張狂,想要害司徒蘭?
我發自心裡的疑問,卻難以得到确切的答案,司徒蘭沒有撒謊,老太太額頭那個觸目驚心的皿窟窿還在。
殡儀館說老太太屍體被盜之前,好端端的沒有傷痕,因為要在近期火葬,所以老太太的遺體已經經過家屬的同意整容好了的,那隻假玻璃眼珠子就是證明。
老太太在生前患了是眼癌,導緻那隻眼珠子整個從眼眶爛掉,在整容中重新給新裝上一隻假玻璃眼珠子。
面對這具行走的屍體,除了我清楚是怎麼回事,其他人都大惑不解,或者說是司徒蘭被迷亂了心智,更或者是她精神上有問題,錯把一具屍體當成是客戶來的。
可又怎麼解釋老太太如同正常人那樣進出銀行?
如果不是老太太自己走進銀行,那麼是誰把她放進去的?
要知道老太太的骨架大,即使死了,她身上沒有肌肉但是骨架那麼高大怎麼可能搬得動?
以上所述都不可能,我知道的是,有邪惡之人,用法術将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于老太太的屍體之内,再用法術驅趕她做出超乎想象的一幕,其中也利用上了一種在人世間極為罕見的語言,腹語。
老太太跟司徒蘭的對話,都是用腹語來完成,還有她的動作,也是邪惡術法完成。
當然,這些我不能說出來,小豐都鬼城之所以能叫這個名字,說明這裡藏龍卧虎還有很多詭異,邪惡的事存在。
也就是這樣,我不能打草驚蛇暴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