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櫃中有一副幾近幹枯的腐屍,臭氣熏天,還有褐色的什麼蟲子在屍體竅洞中鑽來爬去的。
我看腐屍的面部結構,跟服飾,不難看出這就是老頭的妻子。
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妻子放在木櫃裡?
看他妻子的死相倒不是那麼恐怖,倒像是死得其所很安詳的樣子。
細想一下,一具死于幾個月的屍體腐爛程度不是那麼嚴重,卻保存得完好如初。
一般死亡的屍體腐爛都是因為細菌迅速繁殖,導緻屍體嚴重腐爛生蛆。
而這具屍體除了竅洞時不時鑽出來的一種褐色蟲子,卻沒有看見有蛆卵之類的東西。
為了想要查出更多的線索,我暫時沒有動屍體,而是把視線看向老頭休息的地方,那張小木床。
一床被汗水侵透油亮油亮的蔑席,鋪滿一層白色的黴灰,單薄的擺放在床上,下面沒有綿軟的鋪墊,就是一塊木闆。
我掀開蔑席,伸出指頭在床闆邊沿摸索,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我能在這道縫隙中找到想要的東西。
當手指觸摸到一件極小的硬物時,我心中一喜暗自道:有門。
我把硬物一點一點的順着扒拉出來,定睛一看,是一把精巧的銅鑰匙。
這棟樓裡少說也有大大小小十幾間房,一把銅鑰匙是開那一間屋的?
我滿腦子都是疑問,在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前,隻好撤出老頭曾經的藏身之所。
看我灰頭土臉的從洞口鑽出來,好像并沒有得到什麼,靈兒跟矮冬瓜他們臉上帶着失望的神色。
“走吧!
”我任靈兒拍打身上的灰塵,一手攬住她的腰身,領頭急匆匆的走出這間屋子。
如果拿着銅鑰匙一間屋一間屋的試開,這樣很耽誤事。
最後,我把銅鑰匙給了魯小丫,讓她帶着矮冬瓜去開門,我帶着靈兒跟不停掙紮,對我瞪眼的鄒毅去跟劉可人他們彙合。
魔,隻有一個,但是他可以随意控制一個人的心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心魔。
一旦被他控制,鐵定會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
劉可人還有羅子文有可能就是被控制了心智,一旦張鑫的軀體失去利用價值,魔很快就會抛棄掉這具身體,然後附體到被控制心智的其人人身上。
我要救他們倆,必須去面對一個比自己能力高出幾倍或者不止幾倍,幾十倍,乃至百倍,千倍的魔。
要說沒有怯意,那是騙人的,不過我始終相信邪不能勝正。
鄒毅掙紮得厲害,對我的行動有所影響,倒不如把他放下,好好的跟他談一談。
走進之前的飯廳,放下鄒毅,扯掉塞在他口裡,矮冬瓜的一隻臭襪子。
說實話,矮冬瓜這人做事欠妥還不地道,人好歹是大城市來的學生,他怎麼就把一隻臭烘烘的襪子塞人口裡?
我讓靈兒給倒一杯水來,鄒毅咕嘟咕嘟的一口飲盡,橫起抹一把嘴就想開口罵人。
我威嚴的一瞪,搖搖頭,打了一個噓聲制止他道:“還想不想救出劉可人跟張鑫她們?
”
張鑫是他的女友,也是他最在乎的人。
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張鑫已經報廢了,目前隻能盡力救出劉可人跟羅子文。
前提必須是他們倆沒有被魔附體,一旦附體成功,他們倆也如同張鑫一樣沒有救了。
魔附體跟鬼附體是不同的。
他附體前,吞噬掉屬豬的靈魂,如果被強行驅趕出這具沒有靈魂的軀體,那麼這具軀體就已經死了,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魔附體就像傳染病,但凡被他附體之後,跟中了一種可怕的病毒沒有區别。
所以我必須保證現在的人,不能被魔染指。
鄒毅見我的話,條理清晰,跟我呆那麼久也沒有發生異常,就果真相信了我。
說服了鄒毅,看他承受力還把錯,我心裡一塊石頭落地,然後再慢條細理的把魔附體之後的害處告訴了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驚訝,難以置信的口吻道。
我認真的看他,看到他心底懦弱的一面,那種害怕接受現實的心理,我也有過。
我拿出衣兜裡的筆記本,輕放在桌面上,慢慢推給他道:“這上面記載的日期,應該就是魔附體在這家人某一個成員身上的時間,如果咱們再不抓緊時間把魔跟劉可人他們分開,有可能他們三都完蛋了。
”
鄒毅顫抖着手,想要來拿筆記本,又害怕真的有這種事發生,最終縮回手;情緒突然失控,雙手揪住頭發,歇斯底裡的喊道:“不,我要張鑫好好的回來,求求你,救救她。
”
靈兒在翻閱筆記本,時而蹙眉,時而沉思,就在我雙手按住鄒毅,默念靜心咒讓他安靜下來時,她忽然低呼道:“沐風,你看。
”
我松開鄒毅,接過筆記本,手指抵住她翻看到的那一頁。
女人做事遠比男人心細,這話果然不假。
靈兒翻看的的是一條重要訊息,上面注明某月某日,托人辦事,發一郵件求助。
日期恰恰就是我收到郵件一個禮拜前的時間,這樣算來,那封郵件應該是老頭郵寄的,隻是我跟他素未謀面,彼此都不認識,才會發生之前他拒不開門的一幕。
但是在後來,他聽到了我的名字,然後開門,卻也不敢肯定我就是來幫助他的人。
我跟矮冬瓜約定的地點在廚房,我們在筆記本上找到信息,他們的收獲也不賴。
老頭銅鑰匙開啟的那間屋裡,堆滿了财富,全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由此我敢肯定,老頭把銅鑰匙藏在身邊,那麼屋裡的古董一定有他看重,也害怕的東西。
老頭是古董商這一點毋容置疑,至于他是怎麼把魔引進家裡,搞得家破人亡的還得進一步查找線索。
世間事,萬變不離其宗,一物克一物的法則一直都有的,我相信這裡存在有魔,那麼就一定有讓魔害怕的東西。
如果不出意外,我找到讓魔害怕的東西,再加以陰陽八卦陣,一定可以把他打入地獄。
之前的計劃因為發現古董密室而改變,老頭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守财奴,即使面臨生命危險也要把畢生所得的财富隐藏起來,不讓外人染指。
在之前我就讓矮冬瓜跟魯小丫在用銅鑰匙找到配對房間時,别冒冒失失的闖入,怕的就是遭到暗算。
拿爺爺那句,不知深淺焉能活命的話來說,其實就屬于一個道理。
我想,要探查古董室是否有各種隐形殺傷力武器,隻有一個辦法可以做到,那就是矮冬瓜的紫外線探測儀。
為了在不驚動附體惡魔的情況下,找到能克制他的武器,我們暫時還不能去營救劉可人跟羅子文。
我們拿着紫外線探測儀去了古董室。
紫外線探測儀随着光的移動,卻無法探測出異常。
我對魯小丫說這棟樓有電源的,就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老頭把電源屏蔽啟用,一定有端倪。
魯小丫嘀咕一句道:“該不會是在這裡設了蹄踏蝴蝶扣兒了吧!
”
“什麼扣兒?
”靈兒好奇的問道。
魯小丫解釋道:“就是我祖師爺發明的坎子,以繩索連接做成的障礙,繩索形态有直,有斜,有交叉,有曲折,有迂回而且連接巧妙,一般人如進去,會被搞得暈頭轉向并不清楚方向而中招。
”
“哇!
真不簡單。
”矮冬瓜第一次對魯小丫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魯小丫昂頭臉上早就得意的笑開了。
可瞬間,臉上的笑容又僵住納悶道:“可要是如此,此人又是怎麼得知這個坎子的用法?
”
我提醒道:“你不是說祖師爺的什麼秘籍丢了,會不會在這裡?
”
魯小丫來了興趣就想闖入,我遞給斬妖匕首道:“先破坎子吧!
”
丫頭一驚,滿眼疑問,好似在說:你怎麼知道用刀破坎?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人已經彈射輕飄飄的進入室内,隻聽見唰~唰幾聲輕響。
就傳來她的喊聲“可以進來了。
”
古董室可謂是集天下古董為一己之用。
古色古香,各種各樣的古董,看得我們是眼花缭亂。
我特别叮囑靈兒别随意觸碰當中任何一件古董,她雖然覺得我的叮囑有點多餘,但還真的沒有敢伸出手去好奇觸碰。
但凡不明來曆的古董多多少少都具備一定邪氣,我擔心這些古董裡面,其中一隻就是魔的宿主之一。
魔之所以叫魔,那是他殺人于無形,嗜皿成性。
在現世之前,一定是被封印在某一個地方,然後被不知情的人挖掘出來,破了封印的魔,在當時是很虛弱的,形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必須要寄宿在某一件物品上,長期吸食人氣增加能量才能恢複如常。
我推測在這棟樓裡的魔也是如此,他在被無知的人們帶出封印之地時,是很虛弱的,很有可能就寄宿在古董室裡某一件古董上。
我挨個的看,仔細查找,嗅聞來自空間的各種氣息,最終把視線定格在一件看似十分奇怪,構造十分猙獰,有一對如同天使翅膀的怪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