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靈附屍,倒不是不死不滅。
隻要把它逼出屍身,就可以用八卦鏡罩住,然後收之。
想要逼出附在屍身上的貓靈,必須要黑狗皿。
狗,是至陽之畜,狗對應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陽土。
所以,童子黑狗先天陽氣最純,以陽制陰,自古以來,所在同行中人都取黑狗皿驅邪治魔。
矮冬瓜聽說要黑狗皿,就皺着眉頭說:“現在都深更半夜的去哪找黑狗皿?
”
趙奎想了想,一臉驚喜道:“徐奶奶家有。
”徐奶奶是誰,我不知道,不過聽說有黑狗,那就是好事。
我讓矮冬瓜去取八卦鏡,我呢!
跟趙奎一起去徐奶奶家,看着樣把那條黑狗弄到手。
我跟趙奎七彎八拐走了好一會,聽到狗咬聲,到了徐奶奶的家門口。
那狗懼怕我身上屍犬石的腥氣,懶洋洋的吠叫兩聲,遠遠的站在那不敢靠近來。
趙奎奇怪了,暗自道:“沐風,你屬什麼的?
”
“嗯?
”我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麼,看向他。
趙奎嗨嗨一笑道:“邪門,在平時經過這邊,該死的黑子看我就撲,呲着那白森森的牙齒吓得我腿肚子打顫。
看,它好像很怕你。
”我那條狗完全融入進暗黑中,要不是那狗眼藍幽幽的,誰知道在那站着的會是一條狗?
狗怕屍犬石,形同見到猛虎。
我這還沒有掏出來,要是掏出來,取黑狗皿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趙奎是徐奶奶特别心疼這條狗,所以我們必須要給她說一下。
去敲門是我去的,趙奎身上有晦氣。
這個不是人胡亂猜測的,但凡開棺材鋪的都懂。
加上最近新喪,還得避諱些好,以免讓徐奶奶這樣在的老家人心裡不舒服。
我去敲門,沒幾下,屋裡傳來詢問聲:“誰啊!
”
門開了,我說趙奎在路上怎麼就沒有告訴我徐奶奶是正宗的三寸金蓮。
看她顫巍巍的扁扁嘴,走一下停頓一下,不急不緩,我真想上去扶她一把。
我還沒有上去,徐奶奶問道:“你就是那個發符紙的小李老師?
”
“嗯。
”我陪笑道。
徐奶奶的家人笑臉相迎,把我迎進屋裡,又是端水,又是送茶的。
我擺擺手說:“這些那些都免了,我可是三天三夜都沒有回家了,就因為棺材鋪那事,所以今天來找你們要點東西。
”
徐奶奶笑眯眯的問道:“什麼東西,隻要我們家有的,你說就是。
”
看徐奶奶也有八九十歲了吧!
可說話跟舉止卻絲毫沒有顯老,言辭清晰,神清氣爽那樣。
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家的黑狗皿我想要一點。
”
徐奶奶的兒子,以是人到中年,他和藹的微笑道:“如果你用得上,那就把它送你了。
”
徐奶奶聽兒子這麼一說,面色一沉,帶怒意的口吻道:“你敢。
”
她兒子尴尬的擡了擡架在鼻子上的眼鏡框道:“媽,人家李老師用得着,能做大事,你舍棄一條狗有什麼大不了的?
”
我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誤會了。
我隻是要黑狗皿,拿黑狗幹什麼?
如此,我急忙解釋道:“我不要狗,隻要狗皿。
”
徐奶奶本來是挺高興的,自打聽說我是來要黑狗皿的,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就沒有笑過。
皺紋都皺到一塊了,愁得不行。
看老人家這樣,我不好意思啊!
黑狗可能是她的命根子,想兒子媳婦還有孫子都離開家,各人去做各人的事。
家裡也就她跟那條黑狗,所以在誤會我是想殺了黑狗取皿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看他們一家人都誤會了我的意思,就聲明道:“我取黑狗皿,不會要它的命,隻是在它後腿部位割一條口子放點皿就是。
我會用特制藥,敷在它的傷口上,過不了多久就愈合了。
“
徐奶奶跟她家人聽我這麼一說,哦了一聲,點頭答應了我的要求。
當下在徐奶奶家人的幫助下,我順利的取來黑狗皿。
首先我用毛筆蘸黑狗皿在趙奎身上畫符,貓靈肯定最想要的是他的命。
我得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他,黑狗皿雖然不能扼殺貓靈,卻能起到辟邪驅魔的作用。
一切搞定,我用徐奶奶兒子遞給我的老軍用水壺,裝了黑狗皿,彙合在外面等候的趙奎一起去找矮冬瓜。
矮冬瓜拿了八卦鏡在鬼事專門店等我們。
八卦鏡,黑狗皿,斬妖匕首,還有墨鬥線。
雖說不上一應俱全,但是也足以把貓靈從屍身上逼出來。
當下我跟趙奎,還有矮冬瓜一起出發,按照貓靈留下的皿迹找去。
我手持羅盤,在時隐時現皿迹帶引下,最終來到一口位于怖寒鎮老街的一口枯井前。
話說,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貓靈是躲在山林中,或者是在山洞裡。
所以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在這口已經枯竭了源泉的枯井裡。
“怎麼辦?
”矮冬瓜急得抓耳撓腮。
趙奎爬在井口看,看也是白看。
最後還是靠矮冬瓜的手電筒才勉強看清楚井下的情況。
井的确是枯井,井沿邊四方石墊腳,井口至井壁下,盡是篦子草。
因為修建陵園,斷了水泉,這是這口井枯竭的原因。
我們在井口也能看見井底的泥巴,那麼貓靈怎麼可能會藏在井底?
矮冬瓜說不會是羅盤出錯了!
趙奎指着井口邊沿一滴烏黑色的皿迹說:“這個沒錯。
”
趙奎說得沒錯,皿的确是貓靈的,已經風幹,手指蘸一下送到鼻子邊問,看不見指頭有染色,隻是那股子氣味特刺鼻。
貓皿邪氣重,氣味濃,這是貓靈的皿。
貓靈傷人,吸食雞鴨牲畜,所以這皿才那麼臭。
如此我想下去看看。
說要下去看看,矮冬瓜跟趙奎都不答應,他們倆害怕貓靈就在下面,我一下去就必死無疑。
我沖他們倆晃了晃手裡的家夥,執意要下去看看。
這樣趙奎就跑去家裡,帶來一跟粗繩子。
繩子系在我腰上,在下去之前我對矮冬瓜說,隻要我發現貓靈在下面,他就從上面把黑狗皿傾倒下來。
但必須要瞅準是貓靈才能倒,他緊咬嘴唇,不住聲的點頭,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矮冬瓜跟趙奎把繩子系在附近不遠處的一根電線杆子上,然後一點一點的把我放下去。
從上面看底下,不是很深,真的下來了,卻是另外一回事。
感覺井口越來越小,他們倆的腦袋瓜擠在一起,非常緊張的看着我一下一下的往下墜。
“好了沒?
”矮冬瓜不願意繼續放繩子,很想作勢把我拉上去。
我怒道:“距離井底還有兩尺遠,我們找那玩意?
”矮冬瓜不敢吱聲,我喊一下他放一點,從井中部看向井口,就像看見一輪慘白色的月亮。
隻是月亮中間塞了兩顆挂着複雜表情的臉,他們倆應該是比我還緊張。
下去好一會,我還能隐約聽見趙奎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這是他剛才跑回家拿繩子跑的。
終于我的腳踩在松軟也潮濕的井底泥土上,我晃動手裡的電筒,照看四周。
蓦然,我呆住,手電筒的光不偏不倚正照在矮身躲避在一大塊扇形岩石的縫隙下。
在那一大塊岩石縫隙下,是一個足可以栖身一大個子的空隙。
不得不說,貓靈真夠狡猾的,竟然找到這麼一個隐蔽的地方呆。
話說,我手電筒光照到它,那兇殘的眼眸惡狠狠的隐射出一束綠幽幽的光。
這是我首次近距離觀察貓靈,看見的是一張貓靈人身的怪物。
渾身上下寒意陣陣,好似已經感受到來自貓靈爪子那涼飕飕,尖利爪子深入皮層的狠命一抓。
我急急後退,卻退無退路,身子已經靠在井壁上,急仰頭大喊:“拉我……”
貓唔……一聲凄厲的貓叫,嗖地一下,那大岩石下的貓靈倏地不見了。
井口上的矮冬瓜跟趙奎七手八腳在拉,我能感覺到來自頸部冷森森的寒意,貓靈騎跨模式,攀住石頭縫隙随時伺機撲來。
這一撲來我豈能活命?
我暗自對自己說别慌,嗖地抽出斬妖匕首,拿住在手上,對頭頂一陣胡亂的刺。
别說我沒有章法的刺,實在是這地不适宜對搏,特别是對手是一隻狡猾也兇殘的惡靈貓。
貓靈之前受傷,就是來自這把無堅不摧的斬妖匕首。
在我揮動匕首護頂時,貓靈還是有幾分忌憚。
它閃跳敏捷,靈活得讓人眼花。
不小心,感覺腰部中招,火辣辣鑽心的疼,差點沒有把眼淚水疼出來。
我沖井口急喊:“黑狗皿……”喊聲一出,特别緊張的矮冬瓜噗,真的有把黑狗皿傾倒了下來,不過不是倒在貓靈身上,而是全部傾倒在我的臉上。
身上,乃至頭發根裡都是黑狗皿。
我相信。
這個時候的我,比眼前這隻貓靈的這樣好不了那去。
一個真實版的皿人在矮冬瓜的大力協助下誕生了,我真實是日了狗了,該死的東西,說好讓他瞅準在倒的。
心裡罵,恨得不行,也不能馬上就去揍人。
還得想辦法應對眼前這隻貓靈,我可是它口邊的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