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好像從外面鎖死,矮冬瓜害怕了,他戰戰兢兢地、一步一步朝裡面走,走一步心咯噔跳一下,頻頻回頭,步步驚心。
“矮冬瓜哥哥救我。
”這一次他聽得真切,就在前面。
矮冬瓜開跑起來,駭然一聲巨響在他跑離開的位置,燃起看熊熊大火。
火勢兇猛、迅疾蔓延一路尾随矮冬瓜跑的路線追來。
看着越來越大的火勢,矮冬瓜的一顆心揪到了嗓子眼;他在流淚,在狂奔,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這是夢,但是不知道怎麼就闖入這個夢境裡來的,而且這個夢境中不止他一個人,夢境中還有劉雅麗。
在劉雅麗的身後,一抹晃動在牆壁上的影子,舉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狠狠對着她撲來。
終于矮冬瓜看見了劉雅麗。
“心怡妹妹。
”矮冬瓜大叫。
劉雅麗看見矮冬瓜,又驚又喜;沒想到因為上次事件,心裡愧疚一直念念不忘矮冬瓜,這一次脫口喊出他來,他果然來救自己了。
矮冬瓜拉住劉雅麗一路狂奔,那火勢就像故意跟他們作對,緊緊尾随追來。
前面是一堵牆,一個死胡同……矮冬瓜跟劉雅麗扭轉身看向後面,是兇猛的大火,前面一抹暗影張牙舞爪慢慢移動而來。
矮冬瓜很想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可是他站在陰暗處,無論如何都看不見他的臉。
“怎麼辦?
”劉雅麗帶着哭腔道:“矮冬瓜哥哥,上次對不起。
”
有那麼一瞬間,矮冬瓜大腦一片空白,這裡是什麼地方?
劉雅麗提到的上次事件不就是挨打的那件事嗎?
劉雅麗意識清醒,她是怎麼陷入這個奇怪的空間來的。
在矮冬瓜的意識中,幼稚園是一片殘垣斷壁,怎麼可能還存在?
看那舉刀之人在慢慢靠近他們倆,矮冬瓜沉聲問劉雅麗這是怎麼回事。
劉雅麗哭哭啼啼道:“我也不知道,這是第二次夢見這個地方。
”
“你第一次是怎麼看見李沐風的?
”
“我念叨他的名字。
”
“啊!
”矮冬瓜把劉雅麗拉到背後,怒目而視那個高舉菜刀的人道:“你是什麼鬼東西,我不怕你。
”
說話間,他擺好架勢随時準備迎戰前面這個可怕的家夥。
劉雅麗不停的回身遙望火勢,緊張極了~要哭要哭的樣子道:“矮冬瓜哥哥,我們會不會被燒死在這裡?
”
舉刀的那個人并沒有攻擊矮冬瓜跟劉雅麗,而是發出可怕的笑聲;嘿~嘿嘿嘿!
然後用刀自殘,伸出黑乎乎的舌頭,用刀在上面割,一刀一刀仿佛不是割在他的舌頭上,而是割在劉雅麗跟矮冬瓜的舌頭上。
割在瘋子舌頭上,疼的感覺卻在他們倆自己的舌頭上,同一時間,他們倆覺得舌頭變得麻木起來,
矮冬瓜痛苦,怒吼道:“你究竟是什麼怪東西?
”可是發不出聲音來,喉嚨啞啞的;看身後熊熊燃燒的大火,即使被被眼前這個瘋子搞死,也會被股股熱浪給融化掉。
瘋子的舌頭是燒焦的,刀刃割開的口子流出來的不是皿液,而是烏黑色的液體;還特别惡臭,遠遠了嗅聞到這股臭氣,讓矮冬瓜跟劉雅麗想抓狂的感覺。
但願一切都是幻象,矮冬瓜這麼想的,他要賭一把。
繼而轉身面對熊熊燃燒的火焰,一字一句問劉雅麗道:“你害怕嗎?
”
“怕。
”
“如果我告訴你這些根本不存在,你還害怕嗎?
”
“不怕。
”
“不怕就跟我跑。
”
劉雅麗看着跳躍的火焰,吃驚的往後退道;“矮冬瓜哥哥,别~”身後傳來瘋子嗨嗨嗨的詭異笑聲。
就在矮冬瓜跟劉雅麗被困阻在那個奇怪的空間裡時,我在岷江支流橋洞下找到他。
“嗨,醒醒。
”搖動下的矮冬瓜睡得真夠沉的,要是在以往就那麼一喊,無論睡得怎麼沉都會立即醒來。
我覺得奇怪,在湊近看他面部的表情,也是怪異;眉頭緊蹙,表情好象在刻意隐忍害怕而在顫抖。
我凝目一掃,口裡念念有詞,手指在矮冬瓜眉心處劃動。
一道閃亮倏然嵌入矮冬瓜的眉心,瞬間,他耳清目明,眼前的火焰消失;身後那個瘋子卷縮在地,在他周圍到處都是火焰。
跑~矮冬瓜拉住劉雅麗如同離弦的箭以百米沖刺跑向來路,在他們倆面前一道刺目的白光出現。
“這是什麼?
”劉雅麗害怕的問道。
“不管是什麼,也許是出路。
”矮冬瓜拉住劉雅麗沖向白光。
矮冬瓜渾身一震,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我;他張張嘴,話還沒有說出來,眼淚已經吧嗒吧嗒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哭毛線。
”我罵道。
“對不起,沐風,我不該胡思亂想。
”
我扶起矮冬瓜,鑽出橋洞,說道:“能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
矮冬瓜讪笑一下說道:“做噩夢了。
”他不好意思提到跟劉雅麗在一起,就敷衍道:“也不是什麼可怕的噩夢,就是夢見一個醉酒的人,說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十餘米外便已經是目不視物,唯有不時飛過的螢火蟲還能在黑夜中帶來一絲昏暗的光亮。
我停下,低吟一聲“哦。
”目光灼灼,認真盯着矮冬瓜鄭重其事道:“如果讓你在夢境裡任意選擇自己喜歡的魔力,你想要那種?
”
“我喜歡飛刀,用飛刀釘死那些噩夢中的壞蛋。
”
我淡然一笑道:“那麼你為什麼在夢境中,不使用飛刀?
”
“可以嗎?
”
我甩開大步朗聲道:“當然可以。
”
“噢耶。
”興奮的大叫一聲之後,矮冬瓜暗自捏緊拳頭道:“下一次,我一定要那鬼東西不得好死。
”
我聽得清楚,停下問道:“你在說什麼?
”
“沒有說什麼。
”
我仰頭看墨黑色的夜空道:“在很久以前我有一個老朋友,叫李笑,他擅長飛刀。
”這個故事是清兒講述給我的,但是我總覺得矮冬瓜跟我的淵源不是那麼簡單來的。
我是張張晗借命來的,那麼矮冬瓜說不定就是李笑轉世。
“李笑?
飛刀?
”矮冬瓜好奇心特别重,很想知道這個李笑的故事。
我沒有理會他,蹭蹭的朝前走;東方天邊出現魚肚白,楊婆婆家裡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矮冬瓜沒有告訴我剛才在夢境中的真實情況,幾乎誤了大事,也因此害得幾個人喪生,這是後話。
天蒙蒙亮,蘑菇屯小鎮就開始騷動了,早起的大爺大媽掃地;上縣城拿貨的的,鳥槍換大炮,人力三輪車換成了電動三輪車。
張鐵嘴在焦急的等待我跟矮冬瓜,探頭探腦的他,遠遠看見我跟矮冬瓜手裡提了豆漿油條回來,幹巴巴的一笑道:“小子,昨晚上去那野了?
”
矮冬瓜沖張鐵嘴扮了吐吐舌頭道:“九叔早。
”
“早個屁。
”張鐵嘴背起手,狠狠瞪一眼矮冬瓜道:“不許喊我九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