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好生之德,特麼的鬼夜一出現,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老太太給滅了。
不錯,來自身後的襲擊者正是鬼夜。
貼在老太太額頭的符紙還在半空飄,一縷煙霧散開後,鬼夜跑路了,我一個人急趕在回旅館的路上。
不愧是小豐都鬼城,入夜之後,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在進入新街道區域,茂盛的枝葉阻隔光線,伸展視線朝前看隻能看見一大片黑沉沉空無人迹的空間,林立的房舍映照出來有限的光線把每棵樹的影子擴展開來,每一顆樹影的後面都好似隐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是不怕鬼的,隻是聯想到這個份上,冷不丁的接連打了幾個冷戰。
縮縮脖子,凝望一眼樹影,我的影子偶爾被粗大的樹影遮蓋住,活脫脫就像一個無影人悄無聲息的走在路上。
我不是鬼,鬼才沒有影子,不知道僵屍有沒有影子,這個問題很幼稚,自己想想偷偷發笑。
我還想到鬼夜,他給我說了兩句話,都好像是刻意捏住喉嚨說的,聲音嘶啞且略顯滄桑。
在遭遇僵屍之後,我多了一個心眼,天黑不出門。
不是我膽小,而是覺得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前,沒有必要把自己抛出去。
一直以來,我以為跟潇潇還有司徒蘭以及冷子亮的故事就此結束,可沒想到就在我離開冷子亮跟司徒蘭的一個禮拜後,他突然出現來找我。
“沐風,對不起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急忙客氣也熱情的把他迎進來。
屁股剛剛挨着凳子,無需客套,他就直奔主題道:“司徒蘭不見了。
”
我對于冷子亮說司徒蘭的情況,好像沒有了以往那麼上心在意,反而安慰他道:“這有什麼,說不定是有事暫時離開一下而已。
”
冷子亮狠狠吸一口煙道:“沒有那麼簡單。
”
我遞給水杯,随口問道:“怎麼講?
”
“有人在害她。
”
“誰?
”冷子亮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視線一直盯着我脖子上那根勾玉紅繩子,我起身,冷冷的瞥他一眼,抱歉道:“對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間。
”
去到洗手間,我掏出勾玉,掂在手裡細細的看。
稍後,擡起頭看向鏡面,自問道:“冷子亮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還有,他好像對勾玉很感興趣。
”
外面的冷子亮在咳嗽,故意搞出的聲音,意在提醒我該出去了。
我出去,假意詢問他是否感冒,嗓子才不舒服,從而導緻咳嗽。
冷子亮沖我擺擺手道:“感冒不存在問題,問題在于這幾天為了找司徒蘭,好幾天沒有合眼了。
”
話題從感冒重新回到司徒蘭的問題上,冷子亮懷疑司徒蘭的失蹤是人為。
我玩笑道:“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
冷子亮苦笑一下道:“說實話,開始是懷疑你的,原因源自勾玉的出現。
”
“勾玉?
”
“對。
”說着話,冷子亮從随身包裡拿出一封信,從信封裡倒出來一樣東西,是司徒蘭脖子上的勾玉。
見到勾玉,我的心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安起來。
司徒蘭的這塊勾玉是母親給的,也是她從不離身唯一有價值的物品,勾玉離開主人,意味着什麼?
我們倆都不敢繼續揣測。
“你記得去潇潇家那回事嗎?
”冷子亮突然提到潇潇,我頗感意外。
“記得。
”
“潇潇的母親,眼裡那一抹兇狠的目光,分明出自她本人,當時她在抓扯司徒蘭時,她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這塊勾玉。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冷子亮彈掉已經燃了半截的煙灰,湊近我壓低聲音道:“我懷疑潇潇家跟勾玉有關聯。
”
“怎麼可能?
”我怎麼想怎麼看,都不能把潇潇跟司徒蘭聯系在一起。
不過冷子亮其人也是一個謎,加上心機頗深,他知道的事,未必不是沒有道理。
“那你想我怎麼做?
”我可是還沒有忘記他跟司徒蘭設的套,說不定這次又是一個套子來的。
在那次事件之後我跟冷子亮可是很久都沒有見面了,要不是司徒蘭出事,也許他跟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話說回來我跟冷子亮無冤無仇,他特麼的憑什麼要給我過不去?
冷子亮把煙屁股掐在煙灰缸裡,然後認真的看着我道:“你再去一趟潇潇家,多注意觀察一下她們家的情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出一二三來。
”
司徒蘭是在幾天前洗澡忘記戴上勾玉出了門,當時冷子亮沒有在家,她離開也沒有給他留下隻言片語跟電話聯系,就那麼無緣無故的離開了。
回家是不可能的,司徒蘭家裡已經沒有親人了,母親在神經病院。
在來小豐都鬼城之後,司徒蘭除了去單位上班,然後就是招惹了晦氣,之後去了一次潇潇家找她母親。
冷子亮的懷疑是有根據的,我也無話可說,隻有親自去見證才能說明一切。
送走冷子亮,我重新想了一遍,究竟用哪一種理由去見潇潇。
如果按照冷子亮說的,潇潇母親裝神弄鬼吓唬司徒蘭的,那麼她那一字一句的話是發自内心的想法;她想要司徒蘭死掉,想到這兒我的頭有點疼,揉揉太陽穴,走到窗口,拉動窗棂,呼地一股冷沁沁的風撲面而來。
一夜無話,我在第二天一早就去潇潇家,在路上自然要消耗一點時間,那樣才不會引起她們的懷疑。
我手提一包水果,把笑挂着臉上,再鄭重其事的舉手敲門。
出乎意外的是,開門的不是潇潇,而是潇潇的母親。
她陰沉着臉,從門縫中露出兩隻眼睛,冷冷的問了一句道:“你找誰?
”
我很意外,她都看我兩次了,怎麼就忘記掉?
“阿姨,我是潇潇的朋友,我上次來過的。
”
聽我這麼一說,潇潇母親把已經掩上的門,再次推開一點道:“她不在。
”
“哦。
”我有些失望,順勢把手裡的禮物遞給她道:“阿姨,我最近感到身體不适,想要來看看是不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了,所以就麻煩阿姨幫我看看。
”
潇潇母親陰冷的瞥看我一眼道:“你心裡有鬼,無需看。
”
說着就把門關上,我急忙伸出手撐住門,跨進一隻腳,大叫“疼~啊疼~啊”
聽我大叫,潇潇母親急忙把門打開,低頭看我的腳好端端的,就氣呼呼怒道:“無聊是吧?
”
我趁她開門之際,急掏出勾玉在她眼前一晃道:“阿姨,你可知道這個?
”
潇潇母親一看勾玉,面色劇變,一把拉住我就往屋裡帶,并且砰一聲把門關上。
“你這個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
看她變臉變色的,我心裡暗自打鼓,不知道此行是否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