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學乖了,沒有乘坐公交車,也沒有去找野豬兒。
而是出皿掏錢,包了一輛車,專門送媛媛回家的。
不為别的,媛媛也應該知道自己爸爸的事,也要參加他的葬禮不是嗎?
卻不料我們撲了個空。
吳惠别墅隻有村姑在裡裡外外的做清潔,沒有看見其他人,包括向克松,吳惠,還有傑森。
在這裡你看不見一丁點喪氣。
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樣,村姑也渾然不知關于郝傑的所有事。
我說的喪氣,就是辦喪事的那種氣氛。
如此我隻好繼續出皿,讓司機送我們去郝傑的仿歐式别墅。
在路上問媛媛:“你喜歡爸爸的别墅嗎?
”
她天真的笑了,并且解釋糾正道:“李叔叔,那不是爸爸的别墅,是我的。
爸爸說别墅注明戶主是媛媛哦。
”
小孩子不撒謊,加上媛媛與别的孩子比,多了一種與之年齡極其不相符的老沉。
這些都是郝傑跟妻子早就做好的準備,而且他知道遲早要出事,才會把房子戶主給了女兒?
仿歐式别墅戶主是媛媛,那麼吳惠住的别墅戶主會不會也是媛媛呢?
我一問,媛媛就說當然啦,媽媽說算是送我出生的禮物。
好家夥,兩棟别墅,折合人民币得多少錢?
這個才五歲半的小女孩,身價驚人……
媛媛還想說媽媽說什麼要把她培養成最最勇敢,最最有能力的醫學人才什麼的,我就阻止她道:“咱要學會低調,什麼都不說,知道就是行嗎?
”
媛媛聽話的用小手捂住嘴,含笑看着我。
“這就對了。
”
接下來,她困了,卷曲小身子,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咪,在睡夢中都在喊媽媽。
喊得我鼻子發酸,忍不住别開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這位司機不像是那野豬兒司機,他不愛說話,一直專注的開車。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偷聽我跟媛媛的對話。
車子一路疾駛,我看見路邊有不少,拿火棍焚燒冥币的人們,一個大鐵桶,裡面全是熊熊燃燒的冥币。
才驚覺這個月是鬼節,郝傑死于鬼節,是惡小鬼帶走的。
惡小鬼不是從地獄來的,而是有邪惡之人養了他。
操縱惡小鬼的幕後人是向克松還是傑森,更或者還有其他人。
我也隻是推測,至少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倆的其中一個幹的。
退一步說,如果一切都是人為的控制,那麼就太可怕了。
他們施用惡咒,不但要把郝傑逼得精神崩潰,還讓他的靈魂不能順利去陰曹地府報道。
胡亂遐想中,郝傑的仿歐式别墅很快就出現在視線裡。
我抱住熟睡中的媛媛下車,可能是聽見有車子喇叭聲,有人出來。
我一看正是向克松。
他看我抱住媛媛,伸手來接,我拒絕。
心裡在打鼓,按道理說,向克松做了虧心事,他應該跑路了啊!
怎麼還敢繼續呆在這裡?
向克松走在前面開了門,進去看見郝傑的遺像,卻沒有看見靈堂。
向克松說:“他們都在小禮堂裡辦理郝先生的身後事。
”
我差點忘記,郝傑是基督徒,因為我曾經有看見他脖子上戴的銀色十字架。
我對基督徒不是很了解,不過聽吳惠提到過,小禮堂是一位金發碧眼的洋人教士主持的,而且在郝傑生病期間,他們也去求了這位洋教士,用什麼聖水來清洗傷口,可還是沒有起到效用。
之後吳惠才想到我。
但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是不能随便改換信仰的。
這就是前文,郝傑屢次抗拒吳惠的安排,排斥我的原因。
我不是基督徒,不能進小禮堂。
所以我們隻能在家裡等。
足足等了大半天,吳惠才疲憊不堪的從小禮堂回來。
看見媛媛,瞬間愣住,然後悄聲道:“忘記告訴你,先别把她帶回來,等把郝傑的身後事辦完了再說。
”說着從我懷裡接過她,送到裡間卧室去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說:“孩子都有那麼大了,還很懂事,你應該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
吳惠把孩子放好,回到客廳,吩咐向克松跟我倒杯飲料。
說道:“你不了解媛媛,她想要我們開心,逼自己比别的孩子懂事,成熟。
她還太小,接受不了這些事的。
”
我說:“那你準備怎麼告訴她,父親去世的事?
”
吳惠歎口氣道:“郝傑忙于生意,也喜歡旅遊,跟媛媛呆一起的時間不多。
我大可以說她爸爸去旅遊了,要很久才會回來。
”
“善意的謊言!
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終究有一天要面對事實。
”
吳惠布滿皿絲的眼,直視我,認真的口吻道:“媛媛的事,你别管,我是她媽媽,必須顧及她的感受跟承受力。
”
“嗯。
”我答應着,想談點别的事,看向克松在一旁,就岔開話題道:“什麼時候下葬?
”
“明天。
”
“哦。
”
吳惠看向克松問道:“該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吧?
”
向克松畢恭畢敬的點頭道:“都通知了。
”然後他又說:“夫人,我去洗車。
”
聽他說要去洗車,我的心咯噔一下。
不知道以什麼理由來阻止他去洗車,這萬一他把車洗幹淨了,我還怎麼找線索,找小僵屍?
其實,我帶媛媛回家來,是一步險棋。
要是向克松沒有做哪些惡事,他自然是不會出現異常的表現,也不會急着要去洗車什麼的。
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基于咱中國人的忌月,也就是鬼節。
這些跟基督徒有點沖突,在信奉基督徒的人看來,鬼節無足輕重。
人死了,就得入土為安。
不論是西方國家的風俗,還是東方國家的習俗,都必須把逝者早日安葬。
但是作為東方國家公民的我,加上一我有這麼一個特殊的身份,我更加希望郝傑的身後事早點完結最好。
千萬别拖到鬼節月中鬼門關大開的日子,一旦拖到鬼門關大開時期,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有可能發生屍變,還有可能發生惡鬼搶屍的事。
所以向克松不應該有這個閑心去洗車,而是積極準備郝傑身後事的必備事宜。
吳惠沒有做聲,也有可能她在想别的事,沒有聽見向克松說的話。
我看向克松作勢要離開,急忙對吳惠說道:“媛媛安全送到,我想請向克松先生送我回去。
”
吳惠愣住,再看向克松又道:“我以為你能在這裡呆兩天。
”
“我也不能幫什麼忙,你看郝傑的身後事都是在小禮堂搞的。
”我不想把想法跟計劃說出來,是不想驚動某些人。
吳惠聽我這樣說,歎口氣道:“那行,向克松你就送一下李老師。
”
向克松有點不樂意,卻也不好拒絕,看似漫不經心的掃了我一眼。
我卻從那一眼之中,捕捉到一絲異樣的神采。
令我感到遺憾的是,沒有從這棟别墅裡感觸到上次感觸到的詭異氣息。
無形中,這種莫名的詭異氣息,就像塵埃被人大清除給除掉了,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迹。
不但如此,我也沒有從向克松身上感觸到鬼氣。
養鬼的人身上都有鬼氣,一旦接觸,就能感觸來自養鬼之人身上的冷森寒氣。
在離開吳惠時,我提出單獨跟她說幾句話。
向克松知趣的起身離開。
我掏出專門給吳惠弄的護身符,遞給她道:“你戴上這個。
”
吳惠一愣,沒有接,而是狐疑的問道:“這個能有什麼作用?
”
“這個月是鬼節,你應該知道,還有幾天就到了鬼節月中,就是鬼門關大開的日子,所以你戴上這個對你有好處。
”說話間隙,我連帶護身符跟一張紙送到吳惠的手邊。
吳惠拿起護身符跟紙條,迅疾掃看一眼。
然後頗為吃驚的樣子道:“怎麼可能?
”
我低頭,沉思片刻,果斷把媛媛失蹤的事告訴她,并且把小僵屍救下媛媛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看吳惠一臉錯愕的表情,我又把預備檢查向克松駕駛這輛車的想法說了出來。
看吳惠一臉錯愕的表情,我又把預備檢查向克松駕駛這輛車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不可能,向克松是傑森的表弟,這是郝傑親自告訴我的,他們倆怎麼會?
”這讓我很苦惱也感難辦。
“你想想,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我懇切的神情,專注盯着吳惠說道:“我是陰陽師,一輩子都是,一生都是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查出潛伏在你身邊的“鬼”我也隻能領到一定的酬勞,如是失敗,也不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情誼。
”
“那,你準備怎麼做?
”
“無需你做什麼,隻需要等待我的消息,還有就是,保護好自己。
”
“嗯,我會的。
”吳惠答應着手死死攥着我給她的紙條。
“傑森現在?
”
“他在公司,郝傑去世,得穩定人心。
”
“哦。
”我想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但話到口邊也不好說出來,畢竟跟他們比,我隻是吳惠認識的一個陰陽師而已。
而他們則跟她是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的朋友,孰輕孰重,我都得低調,等一切真相浮出水面,吳惠就明白了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