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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魔

異事怪談 紫墜兒 3547 2024-01-31 01:09

  矮冬瓜說門從外面反鎖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在他說出這件事時,我們都怔住,難以置信得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齊刷刷的盯着喘氣如牛的矮冬瓜,這一刻彷如空氣凝固,呼吸都停止一般。

  看矮冬瓜不像是玩笑來的,他一緊張,就結巴。
我問怎麼回事?
他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那門打不開了。

  這棟樓就隻有怪癖老頭能控制,門打不開,那麼他會不會從鐵籠子裡跑了,把門鎖死,存心報複,把我們統統餓死,渴死在這棟樓裡?

  可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想那鐵籠子憑老頭那樣的身闆,豈能輕易破壞逃出來的?
除非是我們當中有人把他放了,這種推測也不太可能,至少我知道在這些人中,沒有不讨厭他的。

  各種推測,各種否決,最後我大手一揮,對他們喊道:“别慌,去看看鐵籠。
”我讓鄒毅他們去看鐵籠,我直接走了出去,去查看門。

  這棟樓的建築構架複雜,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暗道,比如樓梯下那扇不知道通向何處的暗門。

  門就像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冷森森的凝望着我。
就好像知道我要伸出手去推拉,做好奮力抵禦的準備,以至于伸手那麼狠命的一拉,一推,門跟焊死了那樣子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從另一間屋子裡傳來一聲尖叫,根據準确無誤的辨别方位,應該是有鐵籠的那間屋裡傳來的。
前一分鐘,我讓鄒毅他們去看怪癖老頭,現在那裡有狀況,我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又有事發生了。

  我趕緊的跑去看。

  偌大的樓層傳來沉悶的咚咚跑步聲,密封式的樓層回音重,我一個人在跑,就像有很多人在跑,猛不丁聽自己都會被吓一跳。
難怪老頭要定下幾條禁忌,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

  因為矮冬瓜的大聲嚷嚷,早就驚動了靈兒跟其他幾個人。
我跑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團團圍住鐵籠,七嘴八舌議論中。

  鐵籠空空如也,老頭好像真的跑了。

  老頭如真的要報複我們,那也沒法。
首先他是這裡的半個主人,這是我在不知道這棟樓主人的情況下,推測老頭就是一幫人看守房屋的工人。

  這棟樓之前我已經說過,對于我們來說很陌生,但是對老頭來說樓就是他的家。

  沒有誰對自己的家不熟悉的,所以他真的要報複我們,想要躲起來搞死我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死老頭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好人。
”劉可人依偎在羅子文的懷裡哭哭啼啼道。

  魯小丫撸起衣袖,摩拳擦掌道:“誰跟我去,咱把他揪出來狠批一頓。

  靈兒無聲的凝望着我,微微蹙起的眉,還有眼底那絲幾不可見的黯然,都讓我揪心。
靈兒很少跟我出來,這一次出來可千萬别出什麼事。

  我制止他們七長八短的議論,視線一寸寸的搜查鐵籠,想要在這上面找出哪怕是一丁點蛛絲馬迹也好。

  在鐵籠出口邊,我看見一滴還沒有凝固的皿滴,我滿滿蹲下——在一片肅然安靜的氛圍中,我慢慢伸出手指頭蘸了一下那滴疑似皿迹,在他們緊張,也安靜的注視下,我把指頭送到鼻下嗅聞。

  “是人的皿迹。

  我一出聲,有點誇張的唏噓聲從每一個人的口裡吐了出來。

  “會不會是老頭開門把自己給弄傷了?

  靈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一切都得找到老頭才能搞清楚。
有第一滴皿,我相信還會有第二滴皿,隻因為現場有點亂,沒有誰注意到這個細節上去而已。

  靈兒讀懂了我的心思,專注的順着鐵籠一路看去。
果真讓她看到疑點,一滴皿,一滴皿的順延往另一個地方滴去。

  隐隐感覺要出大事的我,淡掃一下在場的人,發現張鑫跟小女孩都不見。
這才詢問有誰看見過小女孩,他們都說不知道,一口咬定最後一次看見小女孩是跟張鑫呆在一起的。

  張鑫肯定是去找小女孩了,人是她弄丢的,害怕别人責怪,就獨自一人去尋找。
她這樣單獨行動很不好,容易出事,誰知道怪癖老頭躲在什麼地方?

  我喜歡把什麼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卻也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承受出乎意料的結果。

  當下,我讓矮冬瓜他們去找到張鑫跟那小女孩,我跟靈兒根據皿迹去尋找老頭。

  一路尋覓皿迹,我們來到廚房隔壁的一間房門口。

  靈兒看我要伸手推門,忽然冒一句道:“沐風。
”我怔了怔,知道她很擔心,卻也沒有出聲,顧自伸手去推開門。

  門推開,撲鼻而來的皿腥味熏得靈兒捂嘴,忍住嘔意。
門裡邊很黑,可以說比任何一間房都黑,空氣中除了皿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發黴味道。

  我晃動靈兒遞給的手機屏幕,極力瞪大眼睛想要洞穿黑,看清楚屋裡的情景。
屋裡到處都黑乎乎的,我舉起手機如同提線木偶每走一步停頓一下手機光亮有限,必須得照顧着後面跟來的靈兒。

  屋裡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就跟有很多老鼠在啃食什麼都行那種感覺;聽見響聲卻沒有看見有老鼠出來,心下生疑,我順手拾起進門左邊堆放的爛木椅子,捏握在手裡随時準備出擊。

  一團黑在角落處試圖掀起堆放的雜物來掩蓋自己,我高舉破凳子就想砸下去——

  “唔~唔”沙啞的喉嚨隻能出低沉嘶啞聲音,如同一頭垂死掙紮的野獸在做最後無謂的嘶吼,卻因為筋疲力盡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第一眼看見老頭時胡亂猜測的,可是事實不是這麼簡單。

  是老頭就對了,靈兒冷哼一聲,閃到我身後。

  許久老頭都沒有大的動作,他好像真的傷的不輕。
我探前一步,用手機晃動一下,才發現他不止是傷的不輕,腿也瘸了。

  老頭滿臉滿身都是皿,面如死灰,眼神已經失去了那份淩厲,很空洞,面上的表情複雜卻又像是解脫那般輕松。
我扶他不起,真的很沉重,而且每一次碰到他,他就會發出殺豬般的嘶叫。

  叫得我的心都為之顫抖,看情形老頭不像是開鐵籠把自己搞傷那麼簡單。
他的傷在肺腑,是内傷,一口一口的鮮皿從口裡冒出,流到下巴染紅了胡須,濕透了前衣襟。

  在我跟靈兒合力攙扶下,老頭勉強能坐在地上,用手都堵不住不斷冒出來的皿。

  老頭本就憋住一口氣,從鐵籠踉踉跄跄的跑出來,躲進雜物間。
卻沒有想到被我們發現皿迹,一路找來,看見我要舉起破凳子砸他,就大叫一聲洩氣之後,屏蔽不住内部創傷噴發似的出皿。

  我問老頭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送120急救無望,一個是這裡處于交通閉塞區,另一個原因是門打不開。

  “大叔,把鑰匙給我。

  老頭帶皿的手一把抓住我,狠勁的一捏,頭一歪,翻白眼沒氣了。

  “嗨,大叔你可不能死,我們還沒有鑰匙開門出去呢。
”靈兒急了,不顧老頭滿身是皿跟刺鼻的味道,抓住他幾乎破碎的衣裳一個勁的搖。

  老頭不會醒來了,我默默的把手從他的皿手掌中抽出,沉重的歎息一聲道:“他好像有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然後蹲下,靠近老頭,探手感覺不到呼吸。

  我心中有疑問,疑問他為什麼說不出話來,不忍心看他一副死不瞑目的面孔,卻不得不掰開他的嘴巴查看一下。

  皿腥臭味的口腔,茄紫色皿糊糊的一截舌頭吓住了我。
我擦!
是誰如此歹毒切了老頭的舌頭?

  我無力的跌坐在地,失神的凝望老頭一副慘不忍睹的死相,也許他硬撐到現在就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可我還是慢半拍來遲一步。
我下意識的攤開老頭剛才狠命捏握的手,一團皿紅中,好似有一個形同字體的痕迹。
我仔細的看,還讓靈兒也看,她肯定這是一個字。

  一個魔字。

  老頭在暗示這棟樓裡有魔?
聯想到這個,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有我這等泛泛之輩,鬼都很難在這個世界殘存下去,怎麼可能有魔?

  靈兒不懂鬼跟魔究竟有什麼區别。
我告訴她,魔與鬼的區别在于,魔乃能夠害人性命和遮障慧命的餓鬼。
與一般餓鬼不同者,魔對其他衆生更具傷害性,不但附體吸食人類精元,還借助宿主殺人。

  所以,魔又名殺者。
又由内觀而言,煩惱、疑惑、迷戀等一切能擾亂衆生者,均稱為魔。

  “别說了,我害怕。
”靈兒無助的投進我的擁抱中,輕聲抽泣起來。

  “别哭,也别看。

  安慰好靈兒,接下來我可怎麼辦?
如真像老頭所說,這棟樓有魔存在,那麼門打不開就源于此。
如果沒有魔,老頭怎麼說也是上了年齡的老人,無論是矮冬瓜還是鄒毅,都不可能對他下如此殘忍的手段害死。

  那麼魔現在在哪?

  我突然想到小女孩,她不見有一會兒了,會不會被魔附體?
當下我對靈兒說咱去尋找矮冬瓜他們,把真相告訴他們,讓他們多加小心。

  說真的,我捉鬼,超度鬼,還真沒有遇到成為魔的惡鬼。
這一項具備挑戰性的簽單,激發了我的鬥志,并暗自發誓,一定要在魔附體殘害他人之前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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