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力量叫微笑,它以一種不可抗拒的美感吸引芸芸衆生。
靈兒曾經做過護士,知道怎麼說話,能暖到人的心窩裡,能無條件的讓對方相信自己。
這不是心理騙術,她把那一抹微笑挂在臉上,一視同仁,無論對誰。
靈兒辦事我放心,我可以站在家門口,托腮模式觀察靈兒跟他們溝通之後拿起手機咔嚓一張真實寫真照到手。
大雜院最歡騰也是在晚上,家家戶戶屋裡都有燈光,還有歡笑聲。
不知道是誰家門口的玫瑰花開了,空氣中彌漫着玫瑰的芬芳,洋溢着一種叫幸福的東西,無處不存在着生活中的氣息。
隻有一戶人家黑洞洞的沒有開燈,也沒有聽見人聲。
而大雜院有大部分人走到這一戶人家門口時,都會情不自禁的放慢腳步,生怕搞出動靜驚動屋裡的什麼玩意似的。
這一戶人家沒有人,就是嚴冬梅跟王振之前住的房子。
大雜院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傳播一條詭異的信息,有人看見王振出現在那間黑洞洞的屋裡。
這條消息無異于驚雷般在每個人心中震響,每一個人的表情各異,都在深深檢讨,王振在的日子裡,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偶爾我還能看見在王振的家門口有紙錢灰,好像是大雜院誰去燒的。
看來人心難測,有人檢讨發現了問題,或者是欠了王振的人情,沒有來得及償還的,心裡害怕,就主動去他門口焚燒冥币。
王振是跑運輸的,走南闖北,見了很多世面,去了很多地方。
各個地方的特産是什麼,他都了如指掌。
所以在出車階段,大雜院裡的人沒有少麻煩喊他帶東西的。
有的補錢了,有的沒有補錢,這個嚴冬梅可能也不太清楚。
總之這一股傳聞的邪風,把大雜院裡的人吓得夠嗆。
我要不是從靈兒口裡把話掏出來,還真的不知道大雜院發生了這樣的事。
在大雜院,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每一個人所做的事跟身份,隻是在言語間含蓄沒有點明而已。
在懂得起人的心目中,我是陰陽師。
在懂不起的人心目中,我就是一不走尋常路的神棍。
殊不知,神棍也有山寨的,有一種類似神棍,假托鬼神、耍弄手法的騙子,真實的搞臭了陰陽師的名聲。
所以,在衆人面前我還是低調的好。
在大雜院,跟周瞎子比較起來,還算得到了相應的尊敬,或許大雜院裡的人覺得,我沒有在他們面前裝神弄鬼瞎吹噓吧!
廢話少說,看天黑了,各自把門關好,小心王振的鬼魂溜進家裡來。
一到天黑靜的時候,大雜院就鴉雀無聲,貓也不叫了,娃兒也不哭了,就連鄰家的電視聲音也小得隻能湊近才能聽得見。
一輪慘白色的月亮,早早挂在半空,在大雜院安靜下來之後,洋洋灑灑傾斜在院落的角角落落。
月光下,植物藤蔓下的陰影處,都是讓人害怕的地方。
在鄰居吳奶奶的家門口,一簇巨大的陰影,是由栽種在廚房下端的爬山虎形成的。
葉片随着風在動,好像還能聽見有蟲子在啃食葉片的聲音“嚓~嚓”蟲子吃飽了,就得拉屎排洩,隐隐約約好像聽見有顆粒東西從這一片葉子上,骨碌碌滾動下來落在另一片葉子上。
靈兒耳朵尖,那麼細小的聲音她全都聽見了。
但是,她不敢說出來,隻是用手指了指被蟲子啃食變得殘缺不全的葉片。
經過一家人的窗口,翻身打呼噜的聲音在這死寂般的夜晚中,都能聽得見。
一個人在沒有失去意識之前,随時随地保持戒備心理。
可要是睡着了,意識混沌,他發出來的響聲,作為本人的他全然不知。
大雜院要真的是有鬼魂,那麼他發出來的聲音,早就把鬼魂吸引過去了。
所以我斷定,大雜院沒有鬼。
靈兒說既然沒有鬼,那麼咱去看看。
這樣等大雜院所有都安靜下來,我才跟她從滅掉燈的屋裡鑽出來,就像賊一樣,蹑手蹑腳奔嚴冬梅原來住的屋子而去。
今晚上,還是有月亮。
亮晃晃煞白的月光,就像是死人的一張臉,隐射出一股冷森森的氣息。
我跟靈兒躲避月光,專門走陰影處,那裡黑就往那裡鑽,這樣做為的是提防起夜的人看見鬧出尴尬的事就不好玩了。
由于專注的注視前面,跟提防被人看見,一簇陰影突然動了一下,靈兒頓住腳,緊張兮兮的沖我指了指那一簇動的植物根部。
我是沒有看見什麼,就随意的踢了一腳。
一腳下去,踢到一活的東西随即是嗖地一下,蹦出一條黑乎乎的玩意喵~
“噓!
是貓。
”我低聲道。
靈兒說:“好像是吳奶奶家的,這隻貓特讨厭,還偷吃。
”她低聲嘀咕一句,接下來的話,被我給制止了。
咱可是在黑夜裡行走,要是被人聽見,還不把我們當成賊娃子抓起來。
一路走,一路警惕的環顧四周。
在小心翼翼走過去幾米遠,就是嚴冬梅的家。
她的家門口光秃秃的沒有什麼植物藤蔓遮掩,就一大堆磚頭瓦塊。
在前幾天,磚頭瓦塊上還擺放了幾盆嫣嫣的金邊蘭,最近幾天好像被人徹底清除了。
我還聽靈兒說道,這一堆磚頭瓦塊也保不住要被清理出去。
嚴冬梅租住的房東快要回來了,好像把堆磚頭瓦塊的地騰出來種植兩顆葡萄樹。
這都是别人家的事,靈兒在這大雜院住久了,也學些不好的習慣。
喜歡沒事的時候嚼舌根,說說别人家的事混時間,可這樣真不好。
在黑夜裡看那堆磚頭瓦塊跟墳堆有幾分相似,靈兒都不敢看,悄悄說:“老公,你覺不覺得這裡特别冷?
”
我說“毛線,跟之前不是一樣嗎?
”這娘們,心理作用吧!
起初在屋裡跟我是怎麼說的?
什麼都不怕,反正今晚上李陽呆在他高靜那,今晚上就跟我一起去抓鬼。
現在怎麼着?
怕成這樣,要不是都站在地上,在床上的話,說不定她鑽我懷裡來了。
靈兒閃避在我的側面,看什麼都疑心有問題,又躲避在我身後,卻又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嘗試好幾次想走前面,又畏畏縮縮的不敢大膽走。
“去。
”我一把抓住她,就往身邊拽,然後帶着她徑直走到嚴冬梅的門口。
在大白天我看了,門是虛掩的,屋裡更是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有的也是一地紙屑跟灰塵,還有一些嚴冬梅賣不掉比較次的鞋子,亂七八糟的扔在角落裡。
嚴冬梅離開的時候,把王振的衣服跟用品都扔了,一些還能用的帶回到新居去了。
按道理,大白天的門是虛掩的,現在在深夜,那麼門也應該是虛掩的才對。
可當我把手伸過去,慢慢帶力,想要一點點的推開時,卻發現門紋風不動。
我以為是自己的帶力不夠,就再次伸出五指來推,門還是沒有動一下。
在靈兒驚訝跟我自己的納悶疑問中,我掏出手機,用手機屏幕的光照了一下門鎖位置。
門沒有上鎖,那麼是從裡面反鎖的?
疑問中,靈兒慌亂不已,壓低聲音,一個勁的說:“算了,沐風咱回吧!
别沒事惹事。
”
我就不信這個邪,特麼的一隻鬼在這裡,還要關門的。
他既然是鬼,未必害怕人看見?
我沒有打算離開,幹脆大力的拍打門扇。
“啪~啪”深夜,門扇的拍打聲,很響,至少能把大雜院三分之二的人驚醒起來。
果然在我拍打門扇時,有人的燈亮了,不過沒有一會,又遺憾的熄滅了。
看來有人害怕王振的鬼魂!
即使聽到響聲也不願意起來看!
我是這麼想的,靈兒看我不顧一切的拍打門扇,吓得面色劇變,東看一下西看一下,緊張得難以附加。
我輕吐一口氣安慰道:“沒事的,他們不敢起來看。
”就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從身後一閃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幾步朝我靠近,動作之快,吓得;靈兒尖叫一聲,緊張得一把抓住我就跑。
我沒有跑,面對面直視他。
來人見我們是兩個人,又沒有跑,急忙出聲道:“是李兄弟嗎?
”
我聽出來對方的聲音,他是搞裝修的老廖。
我用手握住靈兒的手,她的手冰涼冰涼的貌似被吓得不輕,明人不做暗事,我一本正經答複道:“是的。
”
我看老廖鬼鬼祟祟的樣子,貌似怕被人聽見似的。
看了看依舊緊閉的嚴冬梅家門口的門,又刻意壓低聲音道:“噓,你能小聲點嗎?
”
“行,可以的。
”
“老廖歎口氣道:“你來這裡是想?
”
他在試探我?
我暗自疑問,表面上認真的看了一眼嚴冬梅家的門道:“是來抓鬼的。
”
“哎呀,你就不怕王振他……”
“怕什麼,我現在一腳踢開門看看究竟是不是真有鬼。
”說着我不管靈兒的低聲制止,故意轉身作勢要踢門。
老廖突然伸出手臂攔住我道:“李兄弟,别,你也是實誠人,我就給你說老實話好了。
”
我低聲道:“說吧!
”然後扶住靈兒,在黑夜中凝視老廖那雙深邃看不透徹的眼,看着就是一團黑,分不出黑白瞳仁。
“我婆娘的家裡來人了,沒有錢都給他租旅館,暫時借住幾天,他走了就沒事了。
”
我知道老廖家裡的面積也就巴掌那麼點,兩口子一張床占據面積的三分之一,還得留下三分之一給孩子。
另一間屋裡堆滿他做工的工具,幾乎沒有空隙給來玩的親戚住。
可我知道的是,嚴冬梅可是什麼都搬走了的,他親戚來豈不是要睡地鋪?
這些都不是我應該管的事,既然王振鬼魂之謎解開,那麼我應該跟靈兒回家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