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冷子亮的突然回轉,我在博物館原址沒有看到蘇晴。
記得蘇晴跟我說過她在天地律師事務所上班,按照冷子亮的指點我們一起去了一趟柏林市天地律師事務所。
蘇晴我們是找到了,可是我一看,根本就是不是來跟我簽單的蘇晴。
來靈事事務所的蘇晴,成熟婉約,清新甜美,舉手投足間盡顯妖娆風姿,還外加冷傲。
而眼前這位,雖說有幾分相似,樸素大方,臉上總是挂着一抹恬靜的笑意;是一個愛笑,渾身充溢着溫暖的女孩,仿佛她永遠有最簡單的快樂和持久的激情,讓你無距離的想要接近她。
這個蘇晴倒是跟冷子亮認識,他們倆一見面就熟絡的打招呼,倒把我這個局外人晾在一邊。
看着他們倆無拘無束的談笑,我反而顯得有點多餘,尴尬之餘我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一個人獨自離開了律師事務所。
舉目四望,究竟不知道蘇晴此人是名字重複還是真的就像夢境中說的那樣,那個冒充蘇晴來跟我簽單的她不是人?
如果真是那樣,我特麼的真蠢到家了,說出來還不定被人笑掉大牙。
自己就是一陰陽師,居然讓邪靈冒充人類來哄騙了我。
冒充人類!
對,她應該不是邪惡的鬼魁,而是一枚完本體的雌性僵屍;她可以變身,可以根據喜好變身成為别人,然後混淆在人群裡。
說不定她在某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竊笑我的愚笨,更或許就在我的後面,左邊,右邊無聲的監視我。
我的身子就像陀螺,猛然來了一個八十度的旋轉,到處都是人,來來往往的人流大軍,就像一群正在遷徙的兩腳動物,往不同的方向,去到各自的目的地。
那麼在這些人群中,又有多少是完本體僵屍?
就在我低垂頭,對身邊經過的人群産生質疑時,遠遠的我瞥看到夾雜在人群中有一張無比慘白的臉。
這張臉上有中深紅色唇膏塗抹的唇,跟剛剛吸食皿液差不多顔色,我頗為緊張的盯着這張臉,她随着人群在靠近我。
她沒有看我,手插在風衣衣兜裡,直筆筆的走,就在擦肩而過之際,她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我道:“救救我。
”她的手好冰,手指甲跟唇角差不多顔色,紅得鮮豔。
“你怎麼了?
”我一把扶住她,近距離我沒有從她身上嗅聞到鬼氣跟僵屍特有的氣息;看她嬌柔纖弱的樣子,所以就自以為剛才的判斷是一種錯覺,也許根本就是我捕風捉影來的。
女子雙腿一軟,要撲倒的姿勢,乞求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着我道:“有人在追殺我。
”
在女子的四周,那麼多男人,女人,她為什麼抓住的人是我?
疑問歸疑問,女子說話間隙,那臉更白,渾身都在顫抖。
來不及多問,我急忙攙扶她從人群中穿梭,快速的閃進不遠處一條巷子裡。
女子見遠離了人群,不由得松了口氣,但也沒有停止繼續走的舉動,一邊走,我一邊側面觀察她,剛剛脫離險境,她慘白的臉上有了笑意;沖我點點頭道:“剛才好險,有兩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一直在跟蹤我。
”
“他們是你什麼人?
”
“不認識,我不是本地人。
”
聽她的口音,不像是跟我撒謊來的。
就老打老實的說道:“沒什麼,我也不是本地人。
”
女子苦笑一下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吃虧。
”
“我覺得沒什麼。
”我心不在焉,是在推測女子剛才講的哪兩個跟蹤她的男子,他們是壞人還是僵屍?
女子客氣道:“請問你的尊姓大名?
”
“免尊,李沐風。
”我也順道問:“你……”
我還沒有問出口,她嫣然一笑道:“潇潇。
”名字不錯,應該說她的名字讓我想起,念奴嬌的詩詞;故國傷心,新亭淚眼,更灑潇潇雨。
為了慎重起見,我帶着潇潇穿過巷子,再繞開人群來到一個僻靜處,然後停下面對她說道:“好了,這下你該安全了。
”
潇潇卻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她看看四周,再次沖我一笑道:“我的家距離這裡不遠,要不要去坐坐?
”
我拒絕,也客氣道:“不用了,我還有别的事。
”說着就大步流星的從她身邊走開。
“你是蘑菇屯的人?
”蘑菇屯?
潇潇怎麼知道蘑菇屯,我回頭看她,慘白的臉岑岑露出了笑意,笑意中好像隐藏着什麼。
潇潇點頭道:“是的。
”
“我怎麼從沒有看見過你?
”不是質疑她的話,而是覺得在蘑菇屯那麼小的地,沒有我不認識的人,除非她沒有久住蘑菇屯,或者說不是蘑菇屯的人。
潇潇沒有解釋什麼,看着偶爾從來處來,去處去的人們,卻是一味地邀請我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去我家就告訴你行嗎?
”
當真,我是被潇潇一句,你是蘑菇屯的人,搞得心癢癢的很想知道她在蘑菇屯的事;就這樣,我跟了她去。
潇潇剛才說她的家距離這裡不遠,但是真走起來,還是七彎八拐的走了好大一段路進了一個大院子才稍微放慢腳步;大院子裡的空間幾乎被樹蔭覆蓋,沒有一絲兒陽光滲透進來,置身在此總感覺涼絲絲,冷飕飕的不自在。
在進入之後,我沒有看見人進人出,看那些緊緊關閉的房門,我疑心裡面是不是沒有住人。
潇潇不動聲色,安靜的行走在青石闆路上,一直往裡走,走到最裡邊的一扇門前才停下。
“這就是我的家。
”說着話,她從挎包裡拿出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
趁她在開門的時候,我東張西望,很想看見除了潇潇之外的人;事實上,真的讓我挺失望也感到奇怪,這偌大的院子,怎麼可能沒有人進出。
我滿腹狐疑進了屋,光線很暗,屋裡擺設盡管破舊但也井井有條。
接着聽見潇潇在喊誰,然後走出來一個婦女,婦女給我的感覺很面熟,卻老也想不起她是誰。
潇潇說:“你不認識她的,她是我媽。
”
“阿姨好。
”
潇潇媽盯着我,指了指凳子道:“随便坐,然後就進屋再也沒有出來。
”
許久,我沒有看見其他人出現,潇潇好像有忙不完的事;總是稍稍出現一下,就再次消失在我的觀望中,又等了好一會再次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你爸爸沒有在家?
”
潇潇黯然的搖搖頭道:“我沒有爸爸。
”
“你曾經在蘑菇屯住過?
”
潇潇再次搖搖頭道:“不是我,是我媽媽。
”
“你媽媽?
”
“嗯,我媽媽不喜歡談這事。
”
“不喜歡談,那你還喊我來家裡幹嘛?
”我起身有些生氣道:“我得回去了。
”
潇潇無奈聳聳肩道:“那行,我送你。
”
看來潇潇是想把我帶給她媽媽看的,或許是暗地裡喜歡上我了吧!
我一邊走一邊自戀的瞎想中。
潇潇回頭看看已經遠離家門口,急忙壓低聲音道:“我媽媽曾經在蘑菇屯住了一年多時間,我以為你認識她,知道她在那邊的事,所以就哄你來家裡對證一下。
”
“結果呢?
”
“結果就是,你們倆都彼此不認識。
”潇潇有些失望的口吻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