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京的手掌心處,感覺冰冰涼涼的,似乎起了一陣霧。
接着,手掌心處突然之間變成了一面鏡子,裡面好像還有影子在活動。
托爾斯泰和易京紛紛湊過大腦袋去看,細辯之下,才發覺裡面的人長得很像自己。
不過他們隻是看了大約不到一口熱茶的功夫,鏡面就消失不見了。
以他們的慧心,哪能不知道這是梵千秋的法術!
兩人都已經看出來了,現在易京手心的那個鏡面裡顯示出來的景象,是對未來的預測。
在武魂大陸上,居然有人能夠預測未來,易京和托爾斯泰感覺就像是突然之間掉進了一個異法空間。
再也不屬于這個熟悉的武魂大陸一樣。
易京頭皮一陣發麻,這種颠覆了他的認知的法術,令他徹底地服了,頓時向梵千秋道,“前輩,難道這就是你對未來的占卦?
”
梵千秋淡淡地道,“準确的說是對你們兩個未來的某一天的預測,你們應該知道,在武魂大陸上,無奇不有,無奇不有能。
就拿隔空取物來說。
對普通的武魂大陸上的子民,也許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但是換做了一位武修者。
隻要達到武魂境界七階,要做到這一點,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樣的簡單。
”
托爾斯泰佩服地道,“前輩在此潛修三十載,也并非是一無所獲,像前輩剛才能夠預測未來的這一招,相信家師也未必能夠做到。
”
“哎,你言重了,洪荒門主多麼英雄了得,他乃是在世不多,能被老夫稱為一聲老兄的人物之一。
你們聽好了,這門預測之學,就以老夫現在大天位的境界段位,也隻能夠随機地預測到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的禁絕兩口熱茶的功夫。
而且它還要配合各種各樣的機緣,方可進行預測。
而不是随随便便想預測,就能預測。
”
托爾斯泰臉上露出了極大的好奇表情,“前輩真是學究天人,如果晚輩們能學到你的萬分之一,相信這一輩子都受用不盡了。
”
“哈哈,拍我馬屁是吧!
不過拍得舒服。
就在昨天,老夫自己給自己算了一卦,知道天數将盡。
時不我等,所以把你們兩個召了過來。
欲交代一些事情給你們。
”
易京頭皮一陣發麻,即好奇又難過地道,“原來前輩早就已經把我們看成是自己人,那你為何說即喜歡我易京,又不喜歡我易京呢。
”
“你真想知道?
”
“當然。
”易京很認真地道。
“好,老夫就告訴你,你這個人,命格缺金,金者,五行之最也。
如若金位缺失,則立身不穩。
意思也就是說,你至少在前半生,是在戎馬生涯之中度過的。
後半生之中,為善,可以造福武魂大陸,為禍,可以毀滅武魂大陸。
金本位神尊卦象有雲:金不在生,契天及位,魂不依附,冥冥滅滅。
如若大出,神光浮現,如若兇現,匹夫醉敵。
”
易京和托爾斯泰頓時聽成了大頭佛,不明白他的這些卦辭裡究竟說的是什麼東西。
梵千秋像一位老學者一樣,十分耐心地對他們兩人道,“卦辭裡所說的内容,意思就是說當你遇到了至關重要的考驗之時。
如果心志不堅忍,你就有可能會落入到魔道,成為像邪尊盛之玄那樣的人。
”
易京和托爾斯泰互相對望一眼,紛紛吓得面無皿色,易京哈哈一笑,立即道,“怎麼可能呢!
我怎麼可能入魔呢,前輩你開玩笑了。
”
“哼,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知道,我來問你,當你吸收了凝魂丹的魔力之後。
是不是覺得自己每次面臨着刀兵之災時,戾氣就會大增?
”
易京駭然地道,“前輩,這一點倒是被你看到了。
不錯,小子也感覺到在與對手對決之時。
心中的殺戮快感好像成倍地在提升,有時候,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
一把強化極魄之劍,不見皿不收。
但殺光了敵人之後,心裡面會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空虛感,總想找點什麼去填補這種感覺。
”
梵千秋冷冷地道,“你還說不是走火入魔,墜入魔道了。
”
易京站起來,“如果我墜入魔道,哪還會站在這裡?
早就和魔宗邪宗同流合污去了。
”
“你坐下來,聽我說,魔者,也并非全部都是惡人。
神者,也并非全部都是好人。
魔可以做好事,神也可以做壞事。
雖然他們份屬不同的立場宗派。
但說到底,這類人都是掌握了整個乾坤宇宙天淵之數的鑰匙。
就像是我們面前的這一道瀑布,他為什麼不是向其他的方向流淌,而偏偏是朝向我們這邊呢?
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綜合在了一起,用在天象學裡,這就叫做命數。
你現在體内的凝魂丹所産生的戾氣,雖然很少,但已經觸動了你的根本。
魂脈之中,已經記住了那一種殺戮的快感。
每當你下一次再進行殺戮的時候。
這種快感,就會得到強化,和提升。
如果我要告訴你們,就連臭名昭著的邪尊和妖後,他們也并非天生狂人,而是一步一步地演化,終于變成了今天的殺戮魔王。
你們相信麼。
”
托爾斯泰拍拍易京的肩膀,示意他不妨仔細聽下去的,到底是世外高人。
所說的這些道理,雖然聽上去有些玄。
卻的的确确很有用。
易京作了個靖的動作道,“噢,事關邪尊盛之玄,和妖後朱玉顔,前輩少時與他們似乎非常的熟悉。
不妨多說一點有關他們的消息來聽聽,好讓晚輩滿足一下好奇心。
”
“不說了,不說了。
老夫已經有心無力,關于他們兩人的事情。
日後還是你們自己到江湖上去打聽吧。
現在,現在咳咳……”
易京和托爾吓了一跳,看梵千秋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梵千秋一把揮開了易京來扶他的手,慘哼一聲,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臉,“你們聽好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哀。
”
兩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微微垂下表示敬重。
“嗯,這兩本秘籍,一本給你,一本給他,你們各自收着。
有時間,就研究研究,未來對你們,肯定會很有好處的。
”
兩人接過秘籍,以易京的心性,他很想第一時間打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過終究還是沒有打開。
出于尊重,托爾斯泰立即關心地道,“前輩,那你呢,是否要我們為你把把脈。
”
“不必了,老夫的情況老夫知道。
自與殺人僧王一戰,老夫受了極為嚴重的魂脈之傷。
已經治不好了。
不過能夠多活三十年,也賺了。
好了,你們兩個,既然已經答應了老夫對付龍振海,老夫也就放心了。
記住了,不管劍心對你們再兇,你們也一定要把保護梵莊,當成是保護自己,知道嗎。
”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點頭答應。
他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易京拍着兇膛道,“前輩放心,就算沒有你的吩咐,這件事情被我和托少遇到了。
也管定了。
”
托爾斯泰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龍振海的下落,以他的本事,說不定可以潛入到山莊裡面來,大肆破壞。
”
“哼,隻要老夫活着一天。
他就不敢進莊,老夫怕的是自我死後。
梵莊會失去一個抵禦龍振海的最後機會。
因此,才把你們兩個,招到小樓來。
現在一切已畢,老夫也就放心了,你們到莊上之後。
此事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和劍心提起。
好了,現在老夫已經很累了,如果有興緻的話,再品一杯香茗再走吧。
”
兩人哪裡還有心情喝茶,紛紛行了一禮,向梵千秋告辭。
兩人回到住處時,小嬌姐果然來請。
“你們兩個人小子,到哪裡去了。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莊主大人有請呢,她已經派我來催你們幾次了。
我還以為你們早就打包回家了呢。
”
兩人見到小嬌那生氣的模樣,連忙陪不是,易京笑道,“小嬌姐,今日大小姐要見的人物,不會是那個臭郡主吧。
”
“呵呵,算你有點眼力,不錯。
噫,你怎麼叫人家臭郡主?
要是讓段家公子聽到,有你好受的呢。
”
易京一拍背後的強化極魄之劍,“老子等的就是這一天。
”
托爾斯泰白了他一眼,向小嬌道,“姐姐請前面帶路,我們見了莊主之後。
一人留下,一人外出,最近在莊上發生了許多事情,剛好我們也要向莊主大人禀報。
”
小嬌覺得他們話裡有話,也未答話,在前方帶路,一路左拐右拐,終于到了大廳上。
劍心與之前相比,似乎要憔悴很多,俏臉上掩飾不住,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見到兩人來了,輕輕地一張又眉,“你們兩個,給我進來。
”
兩人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迤逦而入,垂手站在她的身前。
“你們兩個,為什麼不擡頭看着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
”
易京向托爾斯泰揶揄地道,“梵老沒有說錯,莊主大人脾性果然很火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