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的印象中,大型遊樂設施一般都是遠離鬧市,地處生城鄉結合部。
附近還帶有相應的配套,連吃帶玩還能住。
不過,東海市區的這家遊樂場卻是個特例。
遊樂場兩年前才剛剛啟用。
雖然和東海市中心相比,遊樂場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
但是在寸土寸金的市區,竟然有人會大手筆拿下地塊來做這一行,也是刷新了大家的觀感。
不過,遊樂場裡新鮮的玩法和定期更新的内容讓遊人絡繹不絕,而外地的遊客占據了大多數。
沈歡從農貿市場的巷子裡竄出來,順走了市場出口一個冷飲攤的一瓶純淨水,他把手伸進褲兜,抓住一樣東西向後一甩。
攤主大怒,撸起袖子就要追,然後眼前一花,一枚硬币落在地上,晃悠了半天才倒下。
攤主彎腰撿了起來,看着前方玩命奔跑的沈歡直翻白眼。
接着,他就被一股大力撞飛,一腦袋栽進旁邊的賣菜攤兒上。
暗殺者從他身邊風一般掠過。
……
如果此時有人能從高空俯視沈歡,他就會發現,以沈歡為圓心,周圍四通八達的街道上,同時有人在小步快跑,向他靠攏。
而沈歡的前方,就是人滿為患的大型遊樂場。
沈歡一邊跑,一邊瘋狂得往嘴裡灌水。
秋天的純淨水比夏天更涼,一口氣喝下一瓶,冰涼的水流劃過喉嚨,沈歡精神一振,眩暈的感覺已經有了明顯好轉。
遊樂場就在前方,年輕的男男女女排着整齊的隊伍等待入場。
出于安全考慮,每天遊樂場接待的人數是有限度的。
但是沈歡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要進入遊樂場,利用複雜的地形和熙攘的人流為自己恢複狀态争取時間。
沈歡已經決定,用自己的力量度過這次關口。
如果估計得沒錯,這次的襲擊一定是葉傾天在幕後搗的鬼。
不過沈歡也相信,即使事後調查,也一定不會查出任何對葉傾天不利的線索和證據。
葉傾天這次敗得有多慘,在國内的确表現得不明顯。
但是早已經和黑洞老大詹姆斯達成一緻的沈歡卻掌握了确切的數據。
跟土生土長的黑洞相比,葉傾天進入米國的産業還缺乏深厚的根基,這一次黑洞發動了自己在米國内部的隐藏實力,兵不皿刃得接管了葉傾天将近七成的産業。
那是葉傾天辛苦數年才攢下的家業。
所以,如果暗殺者是葉傾天找來的,沈歡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并不是找出幕後主使,而是先逃開眼前這一波追殺。
沈歡奔跑着,臉色沉靜如水,他旋風般越過排隊的人群,眨眼間來到隊伍最前方,當着檢票員的面,縱身一躍,以一個優美且完美的空翻,越過了回行門,落在遊樂場裡面。
在檢票員和保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歡已經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東亞面孔的男子陰着臉來到檢票口一側,他掰了掰喉間的通訊器,沉聲道:“認真記住目标的照片,三個出口各留一個小組,其餘人,進場!
”
誰說暗殺者都是獨行俠?
東亞面孔的男人冷笑幾聲,然後伸手在眼睛上抹了抹,等到手放下的時候,他的眼睛竟然變成了地中海一樣的迷人藍色。
“希望你還能認出我!
”男人自語道。
……
遊樂場的一個角落,兩名帶着墨鏡的男子正在并肩而行,他們的目标就是沈歡。
墨鏡遮住了外人觀察他們眼睛的視線,此時此刻,他們高度緊張,不停掃視四周。
忽然,其中一人停下腳步,另一人馬上有所覺,順着方向看過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閃身進了前方的一家西式快餐店。
一名墨鏡男立刻想要呼叫同夥,卻被自己的拍檔攔下。
一個動作兩人就已經達成一緻――他們這一組想獨吞勝利果實。
沈歡的命很值錢。
兩個人在确定快餐店隻要一個進入口之後,就并肩走了進去。
他們兩人搭配時間不短,很有默契。
一個人負責控制門口範圍,另一個人則分片掃視過去。
這樣總能發現目标。
但是很遺憾,掃視了一圈之後,他們沒有在餐廳中發現沈歡。
又跑了?
不可能!
連員工上下班都隻能走大門,根本沒有第二條路。
那就隻有一個地方――洗手間。
兩人渾身肌肉緊繃着,推開了男洗手間的門,兩名正在方便的男人系好了腰帶就走了出去。
而上大号的隔間的門被反鎖着,他們聽到有人正在大聲嘔吐着。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一起,向前一指,然後單掌在喉間作勢一劃。
兩個人沒有摘掉墨鏡,慢慢得靠近隔間。
裡面的人還在嘔吐,吐得挖心挖肺,聲音氣壯山河。
“當當!
”一名暗殺者輕輕敲了敲隔間的門。
嘔吐聲忽然停了,隔間的門慢慢往裡打開,兩人瞬間緊張起來,一左一右卡住門口位置,袖口一垂,匕首順流而下,被他們握在手中,打算一擊制勝。
一顆腦袋露了出來。
兩人都愣住了,那竟然是一張歐洲人的臉。
老外撓撓頭,說了兩句英語,大體意思是,請允許我再吐一會,習慣就好了。
兩名暗殺者被搞得哭笑不得。
可是問題來了,沈歡到底哪裡去了。
擺在眼前的獎金就這麼飛了,一名暗殺者極為懊惱得踹了一腳旁邊隔間的門,從他們進來,那扇門就開着。
門,并沒有依照他們的想象,狠狠撞在隔間内壁,然後彈回。
而是在被踹出去零點二秒之後,違反了物理規律,猛然向外側打開。
這倒是沒什麼,不過兩名暗殺者中的一位可是吃了巨虧,本來就不高的鼻梁讓門闆猛擊之後,刹那間鮮皿迸濺。
鼻子是人體中極為脆弱的部位,這一擊直接讓一名暗殺者跪地昏厥。
另一名暗殺者看事情有變,狠勁瞬間爆發,一腳揣向沈歡的膝蓋。
他多年苦練,這一腳連粗木樁都能踹斷,更何況是人的關節。
而下一刻,他的小腿傳來劇痛,新鮮的白骨頭茬子刺破了皮膚和脂肪,劃破了褲子,直接展現在他眼前。
劇痛攻心,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沈歡的臉色還略微有些蒼白,他從昏過去的暗殺者身上摘下喊話器,然後沒事人一樣走出洗手間,來到水池旁淨了淨手,然後在風幹機下将水珠蒸發幹淨。
精神不像剛才那麼恍惚,沈歡知道,藥效正在逐漸消退。
他按下通話器,淡然道:“我來了,你們準備好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