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冰倩帶着隊員沖進屋子的時候,沈歡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救護車随後趕到,急救人員将袁強和胡微微推上救護車,而沈歡卻搖搖頭,咧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不用進醫院。
就這樣,沈歡疲懶無比得靠着牆,看着一幫警察忙碌着。
仔細看了現場之後,李冰倩和下屬警員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裡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搏鬥?
死在外屋的周檀,慘不忍睹,身上插着四柄餐具,像是一場死亡盛宴的主菜。
“這也太……”戴着口罩的法醫老師仔仔細細得拍了幾組照片之後,打開門進了裡屋,然後又是一陣感慨。
李冰倩戴上了手套裡裡外外走了一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來到沈歡身邊蹲下問道:“怎麼會鬧到這樣。
”
沈歡頭靠着牆,閉着眼睛嘿嘿笑道:“他們可不是一般人。
”
李冰倩的眼睛亮了,她低聲道:“他們也是那種人?
”
沈歡睜開眼睛,笑道:“那種人是哪種人?
我也是那種人!
”
李冰倩皺眉道:“都傷成這樣,還不老實點兒!
”接着她就當着沈歡的面給東海警察一号BOSS趙軍撥了一個電話,簡單得彙報了現場狀況。
三條人命,這種程度的案子李冰倩不可能壓下。
兩分鐘後,趙軍通過另外一個渠道将發生在沈歡這邊的事情向京城某處做了報告,得到了全力配合的指示。
以事發房間為圓心,半徑五十米都進入警方控制範圍。
其實調查倒也不需要,隻不過為了不引起恐慌,所以才做了臨時處理。
趁着黑夜,三具屍體被運出事發地點,現場被清理幹淨貼上了封條。
這一切雖然都在黑暗中進行,卻沒有逃過有心人的眼睛。
在距離事發房間二十多米的一間平房頂上,一雙飽含冷意的眼睛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等到沈歡和李冰倩并肩走出房間,那雙眼睛的主人悄悄後退,滑下屋頂,落地無聲,消失在黑暗中。
由于沈歡将袁強和胡微微的情況向上峰做了彙報,所以袁強在接受了簡單的臨時處理之後被送進了東海軍區的專屬醫院,門口有警衛二十四小時駐守,以防萬一,胡微微則被特許留在醫院照顧男友。
傷筋動骨一百天,沈歡明白,要想将藥廠的事提上議事日程,恐怕要等農曆新年之後了。
已經是十二月底,眼看元旦就到,沈歡這邊的頭緒還不少。
藥廠要往後靠,而且通過關系找到的一些資金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到位。
袁強和胡微微把醫院當家住,也省卻了沈歡操心,隔三差五去看看他們兩口子,盡盡老闆的心意。
三人畢竟是同生共死過,比在神農架之後熟稔了數倍,很多話也能說出來。
當袁強問及對自己和胡微微的安排,沈歡也沒有藏着掖着,将藥廠的事情和盤托出。
聽完沈歡的打算,袁強和胡微微都十分開心。
畢竟從大學開始,他們就一直研究藥,如今沈歡不惜重金專門為他們盤下藥廠給他們輾轉騰挪,這不是一般的恩情,更何況他還救了自己和胡微微。
不過袁強也是聰明人,直截了當就問沈歡關于那個藥的事情。
沈歡也很坦誠,藥是一定要做,但是配比等等可以再研究。
在沈歡的内心深處,一直非常矛盾。
長生藥這種東西根本就是颠覆性的存在,到底應不應該讓它來到世界上,沈歡心裡還沒有做好決斷。
這件事可以緩緩,但是蘇黛兒那邊有一件事卻不能再等。
……
晚八點,魏偉結束了加班疲憊得走出大樓,彭森再一次“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他身邊。
這一陣子,兩人的交往越來越密切,看得其他組員一陣眩暈。
什麼時候魏組長和那位牛叉到爆的海歸打得火熱了?
不過在短暫的适應之後,各位組員很樂意見到這種變化。
畢竟,科研隊伍的穩定是出成績的前。
組内一号二号骨幹能夠精誠合作也是一件足以欣喜的事情。
不過,如果他們能聽到組長魏偉和彭森聊天的内容,恐怕會跌掉眼鏡。
酒吧中,依舊是燈紅酒綠,氣氛暧昧。
“這次到位多少錢?
”彭森晃着高腳杯,杯中棕黃色液體快速旋轉着,這是來自蘇格蘭高地的威士忌。
魏偉喝了一口蘇打水,然後重重将廣口杯頓在桌面上,歎了一口氣:“一說這個就來氣,不提了!
”
彭森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臉上依舊是一副感同身受的該死模樣,淡淡說道:“前兩天,我有兩個朋友從米國到了京城,正好手裡有一筆錢打算投資,需不需要我幫你引薦一下?
”
這種程度的話已經是顯而易見的試探了。
魏偉攥着杯子,大拇指摸索着透明的玻璃表面,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音,似乎很難以決斷。
彭森的建議的真正含義就是,你魏偉有沒有另起爐竈的心思打算?
如果有,我這邊有金主。
魏偉看着彭森,眼神複雜。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魏偉問道。
彭森笑笑:“我自然知道。
”
“魏組長,你的能力我們都知道。
隻可惜蘇氏并不是一個好平台,隻要你肯離開,剩下的事我幫你聯絡。
”彭森的語速很慢,卻很堅定。
魏偉盯着手中的杯子,皺着眉頭,半晌沒說話,似乎思想鬥争極為劇烈。
彭森立刻道:“我覺得,成不成無所謂,見見總沒有壞處。
”
“讓你的研究成果能多一條路,總比吊死在蘇氏強。
”
“這件事,我絕對不會插手,利益我一分不取。
”彭森就差指天誓日了。
魏偉一口将蘇打水喝幹,右拳狠狠在桌子上一錘。
“見就見,我特麼得也受夠了蘇氏這幫家夥了。
”
彭森眼睛一亮,拍拍魏偉的肩頭道:“你先坐一下,我去聯絡我的朋友,看看約個時間。
”說完,他轉身離開酒吧吧台,進入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他露出半張臉瞥了一眼低着頭的魏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魏組長,我怎麼會讓你獨享這種巨大成果呢?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
彭森依舊是要撥通電話請示下一步行動的。
在他打電話的同時,魏偉也掏出手機,給沈歡撥了過去。
“沈先生,是我,魚上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