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之夢酒吧,正在營業中。
按照泰山說的位置,沈歡在一樓大廳的一個角落找到了熏熏然的蘇黛兒。
泰山看着沈歡,朝蘇黛兒努了努嘴,然後淡定道:“我的任務完成,剩下的交給你了。
我說她,她不聽,抱歉。
”說完,泰山站起身,如山嶽般的強悍身軀鶴立雞群。
她輕而易舉得從人流中擠出一條路,走出酒吧,臨出門前還甩給沈歡一個暧昧的眼神。
沈歡目送泰山離開,然後轉頭看着臉色酡紅的蘇黛兒。
“幹嘛喝這麼多?
”沈歡的聲音很柔和。
蘇黛兒靠在沙發裡,瞥了沈歡一眼,大着舌頭道:“要……你管?
”
沈歡向前走了兩步,嗅到蘇黛兒呼出的酒氣,拿起桌前的瓶子一看,Spirytus的字樣很是醒目。
“斯皮亞圖斯!
”沈歡咬了咬牙,暗歎一口氣,這酒勁是出了名的大,蘇冰山到底因為什麼事情竟然要喝這種原産自波蘭的烈酒?
“我們回去。
”沈歡冷着臉繞到蘇黛兒身邊,拉起她的一條玉臂搭過自己的肩頭,另一隻手穿過蘇冰山的腋下,将她擡了起來。
入手之處盡是柔軟的觸感,讓沈歡的心一陣狂跳。
遇到美女就失控的特殊狀況最近有了很大好轉,沈歡聞着蘇黛兒身上體香和酒氣混合的異樣味道,體會着對方整個身體軟軟靠在自己身上的異樣感覺,低聲自語道:“要是你遇到别人,恐怕就被撿屍體了。
”
也許是沈歡拉扯的動作太大,蘇黛兒剛挪出兩步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在沈歡悔之晚矣的眼神注視下,她“哇”一聲嘔吐起來。
吐,不要緊,關鍵是旁邊有人。
三個穿着入時的年輕男子被蘇黛兒吐了一個正着,中間那一名更是從前兇到大腿都是蘇黛兒的嘔吐物。
“我艹!
”中間的紅衣男子手舞足蹈跳了起來,往後撤了好幾步,然後怒目看着沈歡和蘇黛兒。
“艹,沒長眼嗎?
”三名男子瞬間怒了。
沈歡眉頭一皺,摟着蘇黛兒的手緊了緊,沉聲道:“幾位,不好意思,這件事我來處理。
”說完沈歡打了一個響指,叫過來一名侍應生,附耳交代了幾句,然後掏出一張普通的銀行卡,塞到侍應生手裡,轉頭對三名年輕人說道:“讓這位小夥子去給你們買衣服,錢我來付。
”
看樣子,被嘔吐物搞的最狼狽的那一位是三人的頭目,另外兩人都以他馬首是瞻。
紅衣男子好像沒聽到沈歡的話,眼睛直勾勾盯着蘇黛兒,臉上露出神色授予的表情。
“賠衣服,可以,不過得讓這小妞兒親自陪着哥幾個去買。
”他的眼中冒出了熊熊欲火。
蘇黛兒半醉半醒的模樣更是點燃了這些男人的原始欲望,紅衣男人在一瞬間決定,要想辦法把蘇黛兒“撿屍”。
“撿屍”這種事在酒吧裡是潛規則,後果嘛,無外乎就是一夜情,或者N夜情。
反正喝醉了酒人事不省,上了床就當醒酒運動了。
紅衣男子看了看沈歡的穿着,又看了看蘇黛兒的穿着,嘿嘿冷笑幾聲道:“小子,我看你也不是什麼正經貨,妞留下,你滾蛋!
”
沈歡眯起了眼睛,心想,這藍海之夢酒吧是該加強一下保衛力量了。
事情也湊巧了,正在履行保安職責的熊子微微跛着腳走了過來,沉聲道:“沈先生,怎麼了?
”
沈歡上下打量了熊子一眼,笑道:“好了?
”
“七七八八,不影響動手。
”熊子對沈歡的态度有些複雜,親熱中帶着一絲尊敬。
親熱自然是看在沈歡幫過自己,并在無意中讓他和易曉彤相遇。
尊敬則更不用說,沈歡的身手和身份地位隻有讓他仰望的份兒。
簡單幾句,熊子知道了前因後果。
事情發生在酒吧,沈歡又是當事人,熊子說什麼也不能後退,他上前幾步,向幾名年輕人認真解釋了一番,然後态度極為柔和得說道:“幾位的衣服就算在我們賬上。
”
然後熊子從櫃台拿過來一瓶勃艮第黑皮諾,遞到對面人的手中,笑道:“這瓶酒算是我們代這位女士給諸位賠罪。
”
沈歡深深得看了熊子一眼,這家夥的處事還算不賴。
沈歡知道,熊子把這個事攬過去,是在向自己示好。
沈歡皺了皺眉,也就沒阻止,估計熊子心裡一直有個結,想還自己個人情。
但是,事情往往不會按照人的預料來發展。
似乎是精蟲上了腦,又似乎是有恃無恐,紅衣男子和兩名手下竟然哈哈狂笑起來。
紅衣男子笑夠了,冷着一張臉看着穿着保安服的熊子道:“次奧,你個看門狗也配和我說話?
“
“我身上是這妞吐的,你憑什麼接過去?
“紅衣男子打開熊子送的酒,擰開瓶蓋,向前走了一步,舉起手将酒順着熊子的頭緩緩澆下。
熊子瞳孔猛然收縮,但是硬生生得收住了幾乎要打出的一拳。
沈歡雙眼一眯,伸手抓住熊子的肩膀向後輕輕一拉,熊子壯碩結實的身軀就到了他身後。
沈歡看出來了,對面這三人是來找茬的。
他的眼神越過三人的肩頭,向他們後方的黑暗中掃去。
可是,什麼也沒發現。
“現在滾,我當事情沒發生過。
“沈歡将蘇黛兒交給熊子攙扶,拍了拍手,朝紅衣男子說道。
“啊哈哈!
“紅衣男子又是一陣狂笑,“原來這藍海之夢酒吧的人,不是慫包就是橫貨。
”
突然,紅衣男人臉色一冷,大吼道:“兄弟們,這酒吧想要耍賴,給我砸!
”
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從酒吧黑暗的角落中呼呼啦啦跑過來二十多個男人,各個臉色陰冷,手裡幾乎都拎着酒瓶。
熊子一看,攙着蘇黛兒一路跑到吧台後面,将蘇冰山往凳子上一放,然後接着大吼一聲:“來人!
”
六七名保安裝扮的人出現在熊子的身後。
酒吧裡的客人一看到這種架勢,吓得就要往出跑。
可是門口卻早被封住,在紅衣男人大呼小叫中,正在喝酒的客人們愣是一個也沒走出去。
熊子來到沈歡身邊,低聲道:“沈先生,請您先到一邊休息,等我解決了事情再來招呼您。
”說着一揮手,幾名保安就越過沈歡,沖了上去。
熊子也是眼力夠狠的人,今天這事明顯是對方有備而來,絕難善了。
沈歡掉頭向吧台走去,吧台後的小哥早就吓得縮在櫃台中。
他是來勤工儉學的學生,哪裡見過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面,哆哆嗦嗦堆在櫃台後面。
沈歡直接走進了吧台,順手拿過一個幹淨杯子,向裡面甩了一勺蘇打粉,然後從冰櫃裡找出一瓶礦泉水兌了進去。
蘇打粉遇到了水,出了一圈氣泡。
沈歡又往裡面加了一勺煉奶,稍微晃了幾下,走到蘇黛兒身邊,扶起她的頭,把手中的法式蘇打水給她灌了進去。
蘇黛兒半醉半醒,涼水入口之後,她直接迷迷糊糊伸出手扶住杯子一口喝幹。
“再……再來!
”蘇黛兒醉眼朦胧看着沈歡,搖了搖手裡的杯子。
沈歡微笑着如法炮制了第二杯,蘇冰山又是一飲而盡。
隻聽得沈歡沉聲說道:“你先醒酒,我招呼一下客人。
”
沈歡任由蘇黛兒歪在吧台後面的高腳凳上,他本人則笑眯眯得湊到吧台前,向一位噤若寒蟬的中年男客人溫和說道:“您想喝點什麼?
”
……
“上!
”紅衣男子一聲吼,身邊的兩個手下率先沖了出去,和兩名酒吧保安扭打在一起。
“啪!
”一個酒瓶砸在保安的頭頂,玻璃碴子四下飛濺,保安也瞬間見了皿。
“啊!
”保安捂住頭一聲慘叫,讓吧台前的衆人身軀齊齊一震。
沈歡當這一切都沒發生,依舊向中年男子問道:“想喝什麼?
我來幫您調!
”
“愛……愛爾蘭……之霧!
”中年男子哆嗦着說道。
“稍等!
”沈歡微微一笑,回身在酒架上一掃,拎出了一瓶愛爾蘭威士忌,回身拿起了一把調酒專用的雪克壺,将威士忌注入,然後将礦泉水也灌了少許。
一旁的蘇黛兒醉眼朦胧盯着沈歡,她不知道死人臉這是要幹嘛,難不成要調酒麼?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在印證着蘇冰山的想法。
沈歡将威士忌和水注入了調酒專用的雪克壺,然後蓋好蓋子,開始了精彩的花式演出。
雪克壺像是長在沈歡身上一樣。
“刷!
”雪克壺搞搞抛起。
“啊!
”一名紅衣男子的手下被熊子一拳爆頭,倒地慘嚎。
沈歡的手極為柔和,接下了雪克壺,然後交到左手中,在背後一甩手腕,雪克壺再次飛起。
“嘭!
”一名酒吧保安被飛起來的椅子砸中肩頭。
“嘩!
”沈歡再次接下雪克壺,右手開始快速抖動起來,周圍的人甚至看到了手腕的殘影。
吧台前的衆位客人和吧台後的蘇黛兒看看沈歡,再看看正在混戰的一群人,心裡湧起了荒謬的感覺。
男人之間的硬碰硬遠遠不如沈歡這如藝術一般的調酒來的賞心悅目。
突然,沈歡将雪克壺向吧台上一頓,然後摸出一個杯子,順手扔進去幾個冰塊。
接着他把壺裡已經充分混合的液體緩緩注入酒杯,再将薄薄一片檸檬插在杯口,遞到中年男人面前。
“您的愛爾蘭之霧,請慢用。
”沈歡微笑,臉上風雲不驚。
男人接過這新鮮出爐的調制酒,像喝水一樣咕咚一飲而盡。
然後愣了三秒鐘,向沈歡大聲道:“再來一杯。
”
“給我一杯新加坡司令,帥……哥。
”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朝沈歡抛了一個媚眼,嬌聲道。
她的心癢癢的,看着沈歡就打心眼裡喜歡。
身後一群老爺們正在舍生忘死得打架,而面前這位年輕調酒師竟然淡定到這種地步,真是帥呆了,酷斃了。
沈歡嘴裡應着,眼神卻飄到熊子那邊。
熊子不愧是軍方的精英,帶着幾個身手一般的保安将對面二十多人的攻勢全都接了下來,并且隐隐占據了上風。
但是下一刻,門口一條黑影猛然閃過,朝着熊子迅猛沖去。
沈歡雙眼瞳孔猛然收縮,這是個高手!
他想也不想,手中的雪克壺呼嘯而出。
“啪!
”一聲肉鐵相撞的響聲之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站在熊子面前。
沈歡也收起了笑容,輕輕一撐吧台,躍了出來,口裡沉聲道:“熊子,你歇會,我來玩會。
”
他的眼神死死鎖住外國人,從剛才那一次試探中,沈歡明确知道,熊子不是這個老外的對手。
該自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