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泉街,東海市最繁華的商業街,真正的寸土寸金。
一個單位的年租就夠一個中産之家兩年的花銷。
而梅氏企業的總部卻在這裡買下了整整一棟寫字樓。
梅元安站在頂層圓形辦公室的落地窗邊,看着地面上如蝼蟻一般爬行的汽車,念頭通達。
外間的秘書組正在不停的整理彙總信息,報告着梅家對蘇家的最新戰況。
同時傳遞着海外梅氏資金流的最新動向。
隻要再堅持一天,最多一天,等到海外資金完全到位,他梅元安就可以發動總攻,将蘇家徹底抹去。
“蘇黛兒,沈歡!
”梅元安咬着牙根念叨着這兩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三叔,最新戰況。
”胳膊吊着繃帶的梅正華拿着一沓文件,一瘸一拐得走了進來。
梅元安看了一眼這個不争氣的侄子,微微點頭,眼光從文件上掃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順帶着看侄子也覺得順眼不少。
侄子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樣,眠花宿柳,無法無天,頗對自己的胃口。
如今接受了教訓,開始主動融入家族生意,也算是浪子回頭。
隻要自己認真栽培,說不定又是一個未來的梅家棟梁。
“三叔,這回蘇家翻不了身了。
”梅正華陰笑着湊了過來。
“你那點小心思,我勸你收起來。
”梅元安拉下一張臉,“蘇黛兒也是你能碰的?
”
“三叔,隻要蘇家完了,那她還不是……”梅正華嬉皮笑臉。
“精蟲上腦的敗家玩意。
”梅元安怒罵一聲,“蘇黛兒就算是淪為乞丐,也是葉傾天的未婚妻。
,不是你可以沾手的。
”
“葉傾天一直在國外,誰知道哪輩子能回來。
再說,在東海的地盤上……”梅正華依舊不死心。
梅元安眼光蓦然冰冷,梅正華吓了一跳,不由低下了頭。
耳邊響起三叔的聲音:“真是無知,你也配和葉傾天相比?
咱們梅家,除了你大伯能穩壓他一頭之外,沒有誰能和他抗衡。
”
梅正華低着頭,一雙賊眼滴流亂轉,琢磨着要不要請大伯出手幫她把蘇黛兒搞到手。
“董事長,蘇氏集團的蘇黛兒想要見您。
”一名風騷妖娆的秘書走了進來,嬌聲報告到。
梅正華的心裡正在火燒火燎,一看到秘書,雙眼一亮,連忙眼神示意梅元安。
秘書出去後,梅元安暗歎一口氣,看來這個侄子還是需要磨練和挫折,才能從脂粉堆裡抽身啊。
他無奈道:“你能搞到手,是你的本事。
”
“謝謝三叔,不過蘇家小娘們肯定是來求饒的,您可别心軟了。
”梅正華嘿嘿一笑,站在梅元安的身後。
梅元安按下喊話鍵:“讓她進來。
”
門開了,蘇黛兒率先走了進來,而後面有幾位保安吵吵嚷嚷道:“您不能進去。
”沈歡接着從門口閃了進來,梅元安吓得一哆嗦。
“梅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蘇黛兒不卑不亢道。
小娘皮,你們蘇家都快垮台了還在這裡硬撐。
梅元安嘲諷一笑,強自鎮定道:“放沈先生進來,在梅氏的地盤,我倒要看看沈先生能玩出什麼花樣。
”梅元安向一名保安使了一個眼色,保安會意然後離開。
想到馬上就要趕來的三名高級保镖,梅元安心下稍安。
“不知道梅小姐登門有什麼指教?
”梅元安拿起桌上的功夫茶碗,蜻蜓點水般抿了一口,“你不妨直說。
”
梅正華看着沈歡就心裡冒火,看見蘇黛兒則更是火燒火燎,賤了吧唧得說道:“三叔,不如我猜一猜,一定是蘇氏企業遇到了什麼麻煩。
”他剛剛看過最新戰報,蘇氏的股票還在下跌,而自家海外的資金一到位,就是蘇氏的末日。
蘇黛兒坐在椅子裡,隻是微笑,一句話也沒有,她相信沈歡。
既然沈歡對她說來享受勝利,那不妨把話語權交給他。
梅正華的話無人搭腔,他頗覺尴尬,又有些惱怒,指着蘇黛兒道:“小娘皮,不怕告訴你,一切都是我們梅家做的,你能如何?
”
沈歡突然暴起,單手撐在老闆桌上,雙腳同時飛出,轟在梅正華的前兇。
梅正華如何受得了沈歡的重擊,身體飛起來,直接撞到牆上,噴出一口鮮皿,萎靡落地。
梅元安立時大怒,大喝一聲:“進來!
“
三名渾身透着彪悍之氣的保镖一窩蜂沖了進來,直接向沈歡走過去。
沈歡好整以暇得看看表,對蘇黛兒笑道:“再等幾分鐘。
“
他向梅元安說道:“先讓你的人停手,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
梅元安哈哈大笑:“怎麼,怕了?
”他的臉色逐漸陰沉,緩緩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
沈歡笑而不語。
其實蘇黛兒的心裡是有些緊張的,沈歡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複雜。
有時候很值得人信任,有時候又根本不知道那句話是真。
蘇黛兒沉默,沈歡沉默,梅正華暈厥,梅元安坐不住了。
“蘇小姐,如果你想和我談判,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梅家和蘇家之間,你死我活。
“梅元安讓人把侄子擡了出去,直接送到醫院。
他心裡恨死了沈歡,但是現在他要忍,忍到蘇家徹底潰敗,忍到沈歡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他絕對不會再犯慈善晚宴上的錯誤,他絕對不會再給沈歡動手的借口。
他淡定得坐在老闆椅中,要看着蘇黛兒在他面前絕望。
“誰說我們是來談判的?
“沈歡面帶笑意,“你哪兒來的自信?
”
“哈哈哈!
”梅元安長身而起,走到窗邊,向下看了一眼,然後轉回身看着蘇黛兒道,“你知道從六十層跳下去會怎麼樣麼?
你很快就會體會到那種感覺。
”
“我承認你很能打,可是沒什麼用,商場上,要靠實力說話。
”梅元安聲音冰冷。
沈歡沒吭聲,低頭看表,向蘇黛兒挑了挑眉道:“演出開始了。
”
梅元安冷笑不已,還在硬撐,看你能撐到幾時。
門被打開了,秘書組的人一塊手機快步走入,直接遞過梅元安。
梅元安臉上泛起了燦爛的笑容,看來一切都到位了。
他把聽筒放在耳邊,用威嚴的聲音道:“講。
”眼睛卻盯着蘇沈二人。
然後,梅元安的笑容僵住了,他覺得面部肌肉有些抽搐,強自鎮靜詢問電話另一頭:“是不是搞錯了?
”
得到否定答案之後,梅元安臉色瞬間蒼白。
“報告董事長……”門外秘書處的人一個接一個小跑進來,報告着證券市場的最新動态。
梅元安沒有親自看盤的習慣,他更陶醉于支配别人為自己忙碌的感覺。
“蘇氏股份開始上揚!
”
“梅氏股份遭到不明資金流狙擊。
”
“蘇氏股份漲了六個點了。
”
“梅氏股份暴跌已經跌停。
”
“董事長,海外資金無法啟動。
”
“董事長,美國電話,有不明資金流做空股份……”
梅元安的臉越來越蒼白,蘇黛兒的臉卻越來越紅潤。
聽着最即時的報告,她的手心開始興奮得出汗,她有些坐不住了,她想給父親打一個電話。
她看到了沉默帶笑的沈歡。
沈歡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望着窗外似乎自言自語道:“你知道從六十層跳下去會怎麼樣麼?
你很快就會體會到那種感覺。
”
話語原封不動奉還梅元安,後者撐着桌面搖搖晃晃得站起來,這一會的功夫他的雙眼就滿布皿絲。
僅僅剛才的一波行情,梅氏就輸掉了之前所有的優勢,而且損失了最少一個億。
更讓梅元安絕望的是,海外的資金恐怕再也無法到位了,一股強悍的力量對梅氏所有海外股份同時發起了沖擊。
對方手段隐蔽狠辣,基本可以判斷是老手所為。
在這種實力差距下,梅氏海外股份紛紛跌停,一時間,梅氏國内和海外雙線同時進入寒冰時代。
“是你?
”梅元安指着沈歡,一手捂着兇口。
“加十分!
”沈歡微笑打了一個響指。
蘇黛兒心中一片明朗,被沈歡這個故意氣人的動作逗笑了。
沈歡輕輕推開梅元安的手指,認真說道:“為了對付你,我費了不少勁。
”
“是誰?
”梅元安嘶吼着。
他想知道,到底是哪一股勢力能請強悍到這個地步。
“黑洞。
”沈歡淡淡道。
梅元安和蘇黛兒同時雙目圓睜,望向沈歡的眼神同時改變。
黑洞基金是商圈談之色變的存在。
它也許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對沖基金,但是絕對是世界上風險最高回報最高,切做局做的最瘋狂的基金。
“沈歡,真的是黑洞?
”蘇黛兒徹底驚了,她的聲音喲西額顫抖。
如果是真的,那蘇氏這次真的逃出升天了。
“真的。
”沈歡言簡意赅。
“可是你怎麼能?
”
“黑洞的頭兒,欠我一條命。
”沈歡随口答道。
“抓住他!
“梅元安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當面的羞辱,怒吼着讓保镖圍攻沈歡。
三位保镖呼啦一起出手,沈歡臉色一寒,蹂身而上。
不得不說,這三名保镖的質量要高出慈善晚會一個檔次,至少他們三人各自在沈歡手下走了一招,然後再倒地不起。
沈歡甩甩頭,示意蘇黛兒跟他走。
走到門口,沈歡忽然回過身,向僵立在辦公桌後的梅元安說道:“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我的确很能打。
“
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梅元安一口心皿噴出,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