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晶瑩剔透的琉璃盞狠狠砸在地面上,瞬間化成一地漂亮的碎渣。
葉傾天兇口劇烈起伏着,眼神陰冷,似乎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這樣都沒事,他的命果然夠硬!
”葉傾天陷在沙發裡,表情頹然。
狙擊手竟然都沒能把沈歡送上西天,這個世界還有公道麼?
魏嚴方想了想,認真道:“既然沒有成功,少爺,我們需要考慮下一步棋。
”
葉傾天揉了揉眉心,怒道:“下一步棋?
我們還有棋可以下麼?
”
“找家裡人對拼麼?
你腦子進水了?
”
魏嚴方臉色尴尬,幹咳了兩聲道:“少爺,我的意思是,禍水東引。
”
葉傾天霍然站起,眯起眼睛,嘴裡喃喃道:“禍水東引?
”
“好辦法!
”
魏嚴方提醒道:“少爺,要慎重。
”
葉傾天的嘴角露出笑容,淡淡道:“現在還真有這麼一個機會,我心裡有數。
”
魏嚴方眼中精芒一閃,緩緩低下了頭。
……
李冰倩的身體恢複的很好。
在得知她所中的毒已經被控制,人身安全沒有大的問題之後,沈歡搭上了最近的一班飛機,從京都返回東海。
同一時間,李冰倩的父母和哥哥在警局領導的帶領下,也向京都趕來。
飛機剛剛降落在東海機場,沈歡就得到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正在天成醫院接受治療的蝰蛇,死了。
易成給沈歡打電話的時候情緒十分低落。
已經無法靠自己力量站起來的蝰蛇就眼睜睜得讓人害死在病床上。
而事後的皿液檢查沒有任何結果。
經過分析,一名天成醫院的簽約醫師具有重大嫌疑,可是,在蝰蛇死亡的第二天,這名醫生也在家裡自缢了。
沈歡站在東海機場的航站樓裡,透過巨大的玻璃看着繁忙起降的空港。
這本來是一片非常美好而繁榮的景象,可是為什麼總有人不想好好過日子呢?
蝰蛇死有餘辜,但是那名醫生何其無辜?
……
沈歡長籲短歎的時候,在遙遠的歐羅巴洲某個城市的某個奢華的郊外莊園裡,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看着面前的一排西裝革履的男子,頓了頓他的榉木手杖,沉聲道:“機會,是等待的結果;成功,是犧牲的結果。
願神與你們同在。
”
男子們右手順着大腿向地面滑動,向老者行了一個奇怪的禮,然後沉默出門。
莊園的草坪上,停着幾架直升機。
他們将乘坐直升機趕到機場,登上夜間直飛東海的客機。
老者送走了年輕人,從桌子下方抽出一張照片,赫然就是蝰蛇。
“孩子,你不會白死的!
”老者的表情驟然猙獰。
從這一刻開始,盤踞在陰影中的龐然巨獸――幽暗天琴,其中最接近世俗的一支力量開始對東海實施複仇計劃。
這一切的推動者葉傾天正躲在暗處靜靜觀察事情的發展。
而沈歡,即将迎接異能消散之後的第一次大搏殺。
……
回到東海之後的日子,沈歡一切照舊。
和蘇黛兒住在同一幢别墅,每天吃着一樣的早飯。
期間,沈歡很無恥得溜出去和花玲珑激情一晚,也許是有一段日子沒見面,花玲珑很是癡纏,沈歡差點下不了床。
……
安靜的咖啡館裡,鳳紫依手捧着咖啡,甜甜得笑着,也不說話,盯着沈歡一直看,來回看,怎麼也看不夠。
沈歡也微笑着和她對視。
“帥就一個字!
”鳳紫依打了一個響指,毫不吝啬對沈歡的贊美。
經過了一次戰機送傷員的行動,沈歡似乎瞬間明白了不少事。
他從小接受極為嚴謹的教育,包括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在他周圍的圈子裡,有年紀輕輕就左擁右抱,周旋于紅粉堆中的英俊少年。
有白手起家,不靠人脈就創下大事業的商業奇才。
有吊兒郎當,靠掌握資源吃兩頭的投機者,還有更多的則是在祖輩或者父輩的安排下,走着既定的人生軌迹,已經或者準備接棒繼續跑下去的青年才俊。
所謂圈子,其實很小。
尤其是到了沈歡這個層次,本不可能擁有很大的人生自由。
不過,他的爺爺沈大炮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
沈歡想玩車,玩!
沈歡想參軍,去!
沈歡想出國,行!
所以,沈歡是個異類。
特别是他具備了普通人不具備的神奇能力之後,成為了國家最關注的人才之後,他就更顯得特立獨行,與衆不同。
但是說到底,他依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對未來的人生有着無限暢想。
比如愛情。
蘇黛兒是美麗的,鳳紫依是熱情的,花玲珑的主動的……沈歡現在不想去考慮未來的走向,隻想在能夠陪伴她們的時候盡自己所能。
“最近打電話都不接,你到底幹嘛去了?
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鳳紫依在展示過柔情之後,開始展示自己的不滿。
但是即便這樣,也是撅着小嘴,惹人喜愛。
沈歡托着下巴,心情極為放松,笑道:“你想知道?
”
“那當然,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鳳紫依咳嗽一聲,然後整整衣服,正襟危坐,嚴肅道,“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
而沈歡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大驚失色。
“那天,我差點被一名狙擊手一槍爆頭……”
正午的陽光從窗戶灑了進來,有人将硬币塞進點唱機點了一首《overtherainbow》。
沈歡說到駕駛戰機跨越華夏大地,那時的天空中沒有彩虹。
鳳紫依熱淚盈眶,死死抓住沈歡的手。
“如果我是李冰倩就好了。
”女生開始自覺代入八點檔女主角的身份。
沈歡揉了揉她的秀發:“傻姑娘,她可是生死一線。
”
鳳紫依抓過沈歡粗糙的手掌擦擦自己的眼睛,天真道:“我知道啊,可是轟轟烈烈這麼一次,死了也值得。
”
“亂講!
”沈歡皺眉。
“人家隻是随便說說,還沒嫁給你,人家才不要死。
”鳳紫依癡了。
沈歡愕然,然後感動,最後無奈。
想起另外兩名女子,沈歡長出了一口氣。
車到山前必有路,考慮太多徒增煩惱。
兩人再次沉默,沈歡抓住鳳紫依的手,跟着音樂輕輕哼唱着。
“andthedreamsthatyoudaretodreamreallydocometrue”
“ifhappylittlebluebirdsflybeyongtherainbow”
“why,ohwhycan'ti?”
鳳紫依苦惱得自語道:“那個幸福的女警察,會不會愛上你呢?
”
沈歡笑着捏了捏她翹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