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則疲憊地站在中央,手中狂風大作,他跟前的楊斯垂頭喪氣,沒有一點生氣,就好像是鬥敗了的公雞。
兩人齊刷刷地鼓掌。
“仇則,你是怎麼做到的?
”
仇則大義凜然地說:“我沒做什麼,隻不過是他貪心不足蛇吞象,自食其果罷了。
”
說完,仇則手中風能轟然擊向楊斯,将他打得遍體鱗傷,重傷昏迷,身上的傷口中不住地滲着通紅的火焰。
争鬥剛剛停歇,易成就帶着泰山過來打掃戰場,天台上的六匹狼、過道裡的三虎,還有眼前的火系異能者楊斯全被帶走,該治療的治療,該扣押的扣押,隻不過易成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精心布置的VIP房間,不由得一陣心痛。
“麻痹的沈歡,老子要狠狠地敲你一竹杠才行。
”易成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據我所知,你拒絕了沈歡之前給你的二十萬,想從他身上拔毛,恐怕難了。
”仇則撓了撓頭。
易成欲哭無淚,沈歡早就知道了在這間屋子裡即将發生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故意偷奸耍滑地讓自己錯過了賠償,現在的他恨不得給沈歡兇口紮上幾針,讓他也嘗嘗什麼叫心碎了無痕的感覺。
“泰山,你不看着小林子跑這裡幹嘛?
”王萱問道。
“剛過淩晨的時候,沈歡和易成過來,悄悄地把小林子給轉移了,他隻是讓我隻要坐着就可以吸引敵人的部分人手。
”
“他還敢讓你動手嗎?
你要是出手還不把我醫院大樓給搞垮?
”易成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沈歡什麼都想到了。
“那他現在去哪了?
”衆人把疑惑的目光都指向了苦瓜臉的易成。
“别問我,他說他要出去一會兒。
他這幾天恢複得挺好,已經可以打人了,所以我也攔不住他。
”
衆人心歎,沈歡這家夥越來越神神叨叨了。
沈歡并沒有讓大家失望,他确實很神神叨叨,安排好易成撤掉病房附近的病人以及最後打掃戰場,他便出了醫院,這一次他沒有再穿着病号服瞎溜達了,而是換上了一身輕薄保暖的冬裝,踩着松軟的積雪,平平靜靜地往警局方向走去。
昏黃的路燈下,他的影子一會兒被拉得很長,一會又縮在腳下,跟他現在的心情一樣,複雜躊躇。
這一晚,他想好好解決一些問題,但是這些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确定,就像一座并不難翻閱的小山包橫亘在眼前,不費事,但是礙眼,如果挖去了這座小山,眼前或許會開朗,但是也許會有新的小山頭坐落在前方。
“你好,我找你們隊長李冰倩,她應該在值班吧。
”沈歡向東海警局門衛室的警員客氣地詢問着。
門衛室的小警員看着沈歡眼熟,但畢竟沒什麼交流,自然也不認識他。
按規矩,這麼晚了還上警局,一般不能輕易地放他進去。
“對不起,先生,你如果要找李隊長的話還是撥她電話吧,這麼晚了,不允許找人的。
”
“那我報案!
”
小警員一臉遲疑,沈歡走路那麼悠閑,能有什麼案子可報,消遣自己呢?
可是警局并沒有規定淩晨不準報案,他隻好讓沈歡登記了信息後讓他進了大廳。
大廳裡值班的人不多,但個個都提高着警惕,大廳裡零星地有幾個人,或坐或卧,要麼是酒醉生事的,要麼是小偷小摸落網的。
其中一名警員看見沈歡,不由自主地“咦?
”了一聲。
“你怎麼來了?
”這名警員參加過保衛東山鎮的任務,自然知道沈歡。
“呵呵,有點事情需要找你們李隊長協助,她那麼――”沈歡想說一根腸子死腦筋,想想又覺得不便在人家下屬面前提起,便改口,“――敬業的人,應該會在警局的宿舍住吧。
”
警員很鄙視沈歡,明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還故意用這種疑問的口吻,當自己瞎啊,在東海時候就常常看見沈歡和李隊成雙入對的,肯定是想泡李隊,這種時候來訪,肯定是想制造驚喜之類的,這些有錢人泡妞還真舍得花心思。
“她在,不過年底了,很多案情要複查,她現在應該在檔案室呢,你自己去吧。
”
小警員很識趣地沒有帶路,而是讓沈歡自己摸上五樓。
檔案室很大,一邊是存放檔案的密密麻麻的書架,一邊是排列整齊書桌,整體格局倒像是大學裡的圖書室。
其中一張書桌上還亮着明燈,一個嬌麗的背影正在伏案打字,一看紮在腦後那一溜柔順的馬尾,沈歡便知李冰倩無疑。
他有心玩笑一番,便蹑手蹑腳走了過去,快到她身邊時,沈歡便聽見李冰倩一邊打字一邊悠悠地抱怨:“你個死沈歡,東山鎮的事情解決了都不回來做個筆錄,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嗎?
那天在藥廠前說的好好的,等平安處理好事情就來看我,現在倒好,裝死往醫院一躺,誰都不管了。
”
沈歡有些尴尬,自從冒充玄道和調戲李冰倩未果之後,他便清楚了她對自己的心意,其實長久以來,雖然自己救過她一次,但是很多時候是李冰倩在協助自己,而且從來沒有怨言。
尤其是在藥廠前,她對自己的那番情意已經像一曲悠揚溫婉的音符流淌,讓人不禁生憐,而自己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可以回避,倒是顯得實在不夠豁達。
想到這裡沈歡心裡有些自責,他剛想出聲,就聽見李冰倩的幽怨變成了嗔罵:“死沈歡,臭沈歡,你到底有沒有在想我。
”
一股暖意在冰冷的房間裡如花綻放,沈歡來不及有太多的顧慮,他嘴角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輕輕言語,生怕吓到眼前的嬌媚的可人兒:“我有想你啊。
”
“那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李冰倩重重地敲下了回車。
馬上,她便察覺不對勁兒了,那個聲音不像自己的内心幻想啊,而是實打實地從身後傳來的。
她猛然扭頭一看,沈歡溫柔的小臉就在眼前,在台燈的光影下,一張俊朗的臉好像古希臘雕刻大師手下的精美塑像,輪廓分明,眉眼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