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和見李冰倩舉槍,吓得趕緊專心開車,“李警官不要這麼大火氣嘛,待會兒有你‘瀉火’的時候。
”
李冰倩把這話當成了輕薄的話語,重重地踢了玄道和一腳,把他踢得嗷嗷直叫。
剛聽到這幾聲叫喚,李冰倩總覺得耳熟,她趁着玄道和不注意,依過身子,猛然伸手拽掉了玄道和的帽子。
她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玄道和與自己接觸的那個玄道和非常不一樣,甚至截然相反,後者更為冷靜不語,不苟言笑,可是眼前這家夥的語言和叫聲,不像是一個内斂深處的人,反而更像他。
不過拽掉保暖帽的一瞬間,李冰倩所有的猜疑和幻想都煙消雲散了,眼前這個人就是玄道和。
略顯陌生的面容,翹着嘴角,透着幾分邪乎的神秘,略顯猥瑣的笑容之中卻透着一種莫名的熟悉。
被李冰倩踢了一腳,玄道和似乎很識趣地乖了下來不再說話。
尴尬了片刻,李冰倩低着頭,抿了抿嘴說了一句,“對不起。
”
可是過了許久都不見玄道和回話,李冰倩腹诽道,難道這個玄道和是個小受?
或者是個玻璃心?
就這麼點小磕碰就跟自己鬧别扭?
李冰倩正在想着,感覺得車速越來越慢,她發現異樣,擡頭看向玄道和。
這一看差點改變了李冰倩對玄道和所有的猜測,他面容堅毅,鼻梁堅挺,雙目炯炯,一雙劍眉斜入額發,怎麼看都不會把他跟小受、猥瑣這些詞挂上鈎,而且,李冰清竟然在這麼一瞥之餘,竟然把玄道和當成了他。
“李警官,咱們要下車了。
”玄道和冷靜地說着,目光卻赫赫直視,沒有半分偏移。
一邊說着,一邊踩下刹車,緩緩停在路邊。
停車的地方位于東海市和東山鎮之間的一段林間公路,入冬之後兩旁枯木林立,幾片殘葉掙紮着不願離開枯枝,在穿梭于林間的寒風裡孤零零地飄搖不定,天空昏暗灰蒙,不時灌來一陣冷風,激起幾分瑟瑟寒意。
玄道和下了車,往前走了幾步,四下看了看周圍的枯木林,冷笑一聲,“行了,諸位出來吧,為難你們等我那麼久。
”
幾秒鐘的寂靜後,林間頓時沙沙作響,踩踏枯葉的聲音和子彈上膛的聲音交織傳來。
緊接着,幾個黑色勁裝的人從兩旁蹿了出來,手持微沖對準了玄道和。
李冰倩發現事态突變,從副駕上舉槍下車怒斥,“你們什麼人?
知不知道這是警方的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
玄道和走到李冰倩身邊附耳說,“他們知道是警方的車才劫的,别廢話了,準備開火吧。
”
車上被關押的囚徒看到援軍到來,都開始興奮地歡呼雀躍,好像在提前慶祝得脫囹圄。
黑衣人中,帶頭的一個年輕人細細看着玄道和李冰倩,反複和手中的pad上顯示的照片對比,扭頭對一旁的高個兒說,“老高,女的是警察,男的資料上沒顯示。
”
“管它有沒有顯示,等警察找到他們屍體的時候自然會去查證。
”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卻被玄道和完全聽了進去,“幾個大哥,你們就不能專業點嘛,難道你們的情報工作就沒查到我嗎?
你們再好好看看行不行。
”他指着自己的臉,轉換着角度給對方打量。
“哼,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天你也得留在這!
”高個兒猛然一揮手,所有人一起扣動扳機,霎時間,火舌吞吐,子彈飛射。
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玄道和攬着李冰倩一躍而起,躲過了第一輪的彈幕激射。
這些雇傭兵中的精英,反應何其神速,端着槍口瞄準了懸于空中的玄道和,在他們看來,現在的玄道和失去了借力,無疑就是個活靶子。
可是就在他們正要開火之際,玄道和已經開始了反擊,他騰出左手憑空一抓,幾道真空彈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擊向地面,濺起一堆沙塵,把這些雇傭兵卷得人仰馬翻,他借着空檔順勢下落,一頭紮進枯木叢中隐藏身形。
高個兒緩過勁來,指揮着年輕人解救車内的俘虜,自己帶着其餘人員追擊玄道和。
李冰倩被玄道和攬在身邊,心中生出陣陣羞恥,卻又覺得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而美妙,在這種猶豫下,她掙紮的力度也顯得微乎其微。
“别動!
”玄道和如鷹眼的雙目聚精會神地盯着前方,他壓低身形做好準備伏擊對方,“我要對付他們很容易,但絕不能讓你再受傷了。
”
聽到這句關切的話語,李冰倩心坎裡生出一陣暖意,卻又伴随着一股茫然,這一句不應該是那個人說出的嗎?
為什麼現在從玄道和的口中說出來,可恥的是她竟然有一種無比熟悉而親切的感覺。
李冰倩想到這,嬌嫩的臉上浮出一抹紅霞,她自己都開始羞澀起來。
在她心裡總會有意無意地把她和那個人主觀地定義成戀人的關系,可是他除了一些悉心關懷的話語,從來沒有向自己表達過,也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想着想着又是一陣傷感,甚至忘記了眼前敵人将至。
“滾出來,縮頭烏龜,虧你還是個異能者,躲躲藏藏算個鳥的好漢。
”高個兒男子帶着一夥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時地激将着玄道和。
解救了受困的人員後,年輕人帶着所有人趕了上來,這時對玄道和進行包圍的人員迅速增加到了二十餘人,個個士氣大增,虎視眈眈。
聽到高個兒男的呵斥,年輕人倒是顯得謹慎起來,“老大,這兩人敢押送十多人,想必應該有些能力,尤其是那個男的還是異能者,我們要多加小心。
”
高個兒手一擡,“小夥,你想太多了,這麼跟你說吧,沈歡他們現在人員稀少,能擔重任的也不多,我們的任務就是劫殺這兩人,隻要不是沈歡親自出馬,我們都有勝算。
”
年輕人一想也有道理,常常聽到天機衆人說起來,都是隻提到沈歡如何威猛,很少對他的夥伴有所褒獎,看來在沈歡集團裡,确實沒有多少能人,不然也不可能讓一個柔弱的女警來擔當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