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和李遠姝趕緊湊過去,一看,倒在高台之上口吐鮮皿的人是個年輕男子,面容十分陌生。
沈歡不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但是卻覺得這個年輕男子的眼神有些熟悉,仿佛看到過。
沙莫這個時候也落到了高台之上,看着地上的男人,眉頭一皺,眼神之中露出來了一絲狠戾,“說罷,若是你能老實交代,是什麼人派你來的,我便能夠放你一條生路,不然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
這個男人的異能并沒有多強,一個人獨闖,看來隻不過是個小喽啰而已。
但是可笑的是,既然是個小喽啰,為什麼又敢自己一個人擅闖這樣的地方?
這不是明擺着找死麼?
倒在地上的年輕男子相貌平平,看模樣就是那種丢在人堆裡面都找不到的人。
一身普通的衣服,不是什麼高級面料,整個人從頭發絲到腳趾頭就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除了那雙眼睛。
現在男子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來的鮮皿染紅了面前的衣料。
來觀禮的賓客唏噓不已,瞧着高台上面這個小喽啰,都猜測估計是有人找來這個男子,故意搗亂,為的隻是讓昆侖玄黃合流都不能好好來個痛快的。
沈歡心裡也十分疑惑,正如之前李遠姝所說,今天的修羅場戒備森嚴,處處都是異能者把關。
而來的人都有邀請函,一個個排查之後才能夠入場,可以說是一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且看這個男人的異能和戰鬥力都十分普通,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而且混進來什麼也沒有能做到,真的隻是為了來搗亂麼?
搭上性命的來搗亂?
沈歡有些疑惑,但是還沒有說出口,卻看到男子又是一口鮮皿噴湧出來,沈歡眉頭一皺,他快不行了。
“爸爸,這個人快不行了,怎麼辦?
”
李遠姝也看出來這人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了,但是今天畢竟是兩門的大喜之日,李玉罡和沙莫都不想在這種日子出人命。
沙莫和李玉罡對視了一點,點了點頭,李玉罡便回過頭,對着沈歡說道:“你把整個人先帶下去,好好地關押起來,今天先完成合流的儀式,這個人我們留着慢慢審問。
”
“恩。
”
沈歡應下,正準備上去把人帶走的時候,卻忽然見到那人好像被電流擊中一般,渾身開始痙攣起來,一邊抽搐,一邊口吐鮮皿。
鮮皿帶着皿塊從男子的口中吐出來,顔色發黑。
沈歡趕緊上前,一把捏住了那人的人中,看了看男人的眼睛已經開始逐漸反白,回過頭對着李玉罡和沙莫說道:“看來是服下毒藥了,沒救了。
”
李玉罡和沙莫雖然覺得晦氣,但是也沒辦法,隻能先把人的屍體帶下去,然後再慢慢調查這個人是從什麼地方混進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可是就在沈歡伸手想要把那人的腦袋托起來的時候,卻忽然被那男子一把抓住了衣服。
明明剛剛眼珠還已經發白的男子,忽然之間好像回光返照了一般,力氣很大,抓住沈歡的時候幾乎把沈歡都吓了一跳。
男子死死地拽着沈歡的衣角,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沈歡的眼睛說道:“不要太得意,你們開心不了多久的,我陰曜怎麼能看着你們好過呢?
”
男子的話一出口,在場幾個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特别是沈歡,沈歡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好像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一般,他一把捏住了男子的脖子,使勁的搖晃起來,不斷地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在哪!
他在哪!
”
看到沈歡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李遠姝趕緊上去拉住沈歡,說道:“沈歡,你這是幹什麼?
你不要太激動了!
”
因為沈歡的記憶總是錯亂,現在忽然之間聽到了陰曜這個名字,想必刺激一定很大,沙莫看了一眼沈歡的狀況,趕緊讓李遠姝把沈歡帶走。
沈歡松開了男子的脖子,男子的身體一下子便倒在了地闆上面,腦袋撞在地闆上發出“咚”的一聲,但是男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再看他的臉,眼珠已經上翻,臉色蒼白,嘴角還挂着黑色的膿皿,濃稠黏膩,看來已經死了。
男子的面相是個普通人,但是剛剛說話的時候,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都跟陰曜一模一樣,就仿佛陰曜就在面前一般。
沈歡跟着李遠姝先下去之後,沙莫和李玉罡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神都有些複雜。
高台之上的情景是在全場用發屏幕直播着的,所以剛剛男子的行為動作都被衆人看在眼裡。
今天到場的賓客之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陰曜的名字,再加上還有兩門的弟子在場,原本是大喜事,卻讓大家一下子開心不起來了。
“繼續吧。
”
不管怎麼說,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半了,兩個人也不能就這麼停下來。
于是,沙莫轉身,對着前來的賓客道歉:“場内突然有惡徒闖進來,是我們防備不嚴。
剛才多謝各位出手相助,沙某在這裡給大家道歉,同時也給大家道謝了!
”
衆人沒多說什麼,隻是有代表跟沙莫喊了一句:“沙兄不用客氣,那等小賊已經受到教訓了,還請兩位繼續!
”
沙莫給在場的賓客鞠了一躬,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和謝意了。
然後便轉過身來,二人的金印還拿在手上,對視了一眼,沉聲說道:“繼續吧。
”
原本在之前,沙莫還有心情跟李玉罡開開玩笑,說要對拜之類的話,但是現在沙莫的臉色難看的好像吃了兩斤黃連,難看的很。
李玉罡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二人拿着金印,不敢再耽誤了,心怕再出什麼錯誤。
二人雙手一揮,金印騰空而起,一下子蓋在了懸在空中的卷軸之上。
金印落下,場上頓時掌聲雷動,一掃了之前的沉默。
隻是二人以及昆侖玄黃的兩門弟子,看着卷軸緩緩地合上,卻都開心不起來。
明明好好地一個合流儀式,現在卻因為一個人的名字,被蒙上了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