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細緻的權衡思量,李遠姝下定決心返回華夏,也隻有返回華夏,才能把沈歡從現在的昏迷狀态中喚醒過來,同時,沈歡現在身上具有了陸吾之身的加持,也隻有回到昆侖,才能弄明白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遠姝沒有急于動身,她還要仔細地把返回華夏的路線制訂一下,走航空路線肯定不可能,除非要能聯系到華夏方面的力量,此時沈歡昏迷,失去了玄黃方面的聯系,自己隻能聯系昆侖,但是昆侖方面剛剛執行入世策略不久,難以把手伸到扶桑,所以航空一線肯定是不能走了,隻能走海路。
海路倒是簡單,就算謊稱沈歡生病昏迷也可以蒙混過關,隻不過海上風浪颠簸,恐怕沈歡會吃不消。
李遠姝正在尋思,忽然感覺到沈歡的手臂好像神經反射一樣,微微顫了一下,有了之前的經曆李遠姝以為是沈歡體内的陸吾之身在激動,沒怎麼留心,不過下一秒,她卻驚訝得差點蹦起來――微微幾次顫動,沈歡竟然咳出了聲音。
李遠姝大喜過望,一邊搖晃沈歡的身體一邊呼喊他的名字。
沒過多久,沈歡竟然微微睜開了眼睛,雙眸遲緩地探尋着黑暗的四周。
李遠姝發覺自己還在密室之内,離開帶着沈歡返回大殿,在光明之下,沈歡一臉茫然,不住地打量四周。
李遠姝幾乎是喜極而泣,也不顧什麼禮儀,從沈歡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都快一天一夜了,你就這麼昏迷着,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
沈歡并沒有拒絕李遠姝的擁抱,但是神情卻顯得有些呆闆木讷,雙眼不住地遊走在被李遠姝破壞殆盡的大殿之中。
李遠姝瞥了瞥沈歡,舍不得放開他,保持着擁抱的姿勢,臉枕在沈歡結實的背上輕聲說道:“不許說我粗魯!
我還不是因為你才發了脾氣,反正幻空組織已經離開了這裡,也沒傷到人!
”李遠姝說完,半天不見沈歡回應,有些異樣地直起身子去看沈歡,“沈歡,你不會是怪我吧?
”
沈歡依舊無動于衷,一臉茫然,看着李遠姝神情的變換,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過了好半天,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姑娘,這裡是哪啊?
”
“姑娘?
你叫我姑娘?
”李遠姝先是一愣,随即嗔怒地在沈歡腰上重重一掐,“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玩!
”
“呀!
”沈歡痛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李遠姝沒好氣地一笑:“怎麼?
昏迷了一次就開始學影帝了?
少來這一套,我知道你一點都不疼,别在這裡假惺惺的,有種你繼續演,最好演個失憶我看看,最好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那種。
”
“失憶?
對啊,我,我到底是誰?
”沈歡眸子裡開始浮現出恐懼和驚駭。
“我打死你――”李遠姝假意揚起手作勢要打。
沈歡的反應慢了半拍,下意識地縮頭躲避。
李遠姝看到這情形徹底愣了,這動作不是輕易能裝出來的,以沈歡的身手,就算他演得出來反應遲緩,但是絕對不會演縮頭那種動作。
而且,從他的眼裡,李遠姝看到了一種慌亂的迷茫。
“沈歡,你别真的吓我啊,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了嗎?
”李遠姝臉上還殘留着剛才喜極而泣的淚水,此時又新添了幾顆驚恐萬分的淚珠。
“沈歡?
這,這個是我的名字?
”
不是開玩笑的!
沈歡,他真的失憶了!
李遠姝木然地呆立在原地,這樣的情景居然發生在沈歡身上,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不接受,又能有什麼辦法,事實就擺在眼前。
李遠姝不甘心地抓着沈歡搖晃,不斷地提起之前的經曆,希望沈歡能盡快恢複神智,但是其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沈歡根本就記不起來。
“姑娘,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現在該腫麼辦?
”沈歡禁不住李遠姝的搖晃,聲音中略帶請求地說着。
李遠姝再也堅持不住了,撲在沈歡懷裡,嗚地一聲哭了出來:“我不要你失憶,我不要!
你趕快醒過來啊,你可是沈歡啊,沒什麼事情能難倒你的!
”李遠姝一邊抽噎着,一邊敲打着沈歡結實的兇口。
失憶了的沈歡完全不懂的如何提氣,如何應對,被李遠姝這樣的武學高手敲了幾下便猛咳起來。
吓得李遠姝梨花帶雨地乖巧下來。
看到李遠姝總算平靜了,沈歡才為難地說:“姑娘――”
“叫我遠姝!
”李遠姝還帶着淚花的雙眼瞪了沈歡一眼。
沈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貌似再叫姑娘的話,恐怕又是一頓打,于是隻能改開:“遠姝妹妹,就算我是你口中所說的沈歡,但是我現在已經全都忘記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沈歡本想說讓李遠姝帶他到熟悉的地方走走看看,話沒說完,就被李遠姝再次打斷,又把沈歡驚出一聲冷汗。
“你叫我什麼?
”李遠姝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歡。
沈歡咽了口唾沫,膽戰心驚地重複了一句:“遠姝妹妹?
”他心想,糟了,這小妞不會是自己的老婆或着姐姐之類的吧,總不可能是媽吧,這也太年輕了點啊。
沈歡生怕再次被打,看見李遠姝眨巴着水靈靈的雙眸不說話,又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姐姐?
”
“呸,誰是你姐姐?
叫剛才那個!
”李遠姝用語雖然粗俗,但是語氣裡盡是嬌羞。
沈歡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妹妹啊,吓死人了:“原來是遠姝妹妹啊,哈哈!
”
“嗯!
”李遠姝兩靥绯紅,靠在沈歡兇前輕輕地點了點頭。
于是,李遠姝很受用地帶着沈歡返回華夏,隻要沈歡恢複意識,兩人便可以乘坐航班返回東海。
一路上,雖然李遠姝非常“邪惡”地隔三差五就讓沈歡輕柔地叫幾聲遠姝妹妹,但是心頭卻一直輕松不起來,再怎麼說,這一次深入扶桑執行任務是他們兩人,現在沈歡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問題,于情于理自己都推卸不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