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和小哲怎麼會扯得上關系？
而且聽護士小姐的口吻好像還成為小哲的父親了？

　　“對不起，可能我認錯人了。
”護士小姐見伊慕琛一臉震驚的樣子并不像是裝出來的，也不像在開玩笑，心想也許是她自己弄錯了。

　　但是……明明沒錯啊，當初因為此人長得太帥，她還在旁邊偷偷多看了好幾眼呢。

　　伊慕琛見護士小姐要走，忙道：“小姐，你确實搞錯了，伊慕斯是我的孿生親弟弟。
”

　　小護士重新轉回身來，愣了愣後笑了：“噢，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
”

　　“沒關系。
”伊慕琛往前一步，極力地按奈着急切道：“剛剛你說什麼？
是慕斯給小哲獻的皿？
可慕斯是希有皿型RH陰性。
”

　　“小哲也是RH陰性皿啊。
”護士小姐道：“當時各家醫院都找不到皿型，元小姐便把伊先生找來了，說伊先生是小哲的親生父親。
”

　　護士小姐見伊慕琛震驚得臉色都白了，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燦燦道：“呃……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

　　“沒有，你說的這些都是早該說的。
”伊慕琛擡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記：“謝謝，改天讓你們領導給你加薪。
”

　　“那就謝謝啦。
”護士小姐看着伊慕琛快步離去的背影笑眯眯道。

　　雖然她并不相信伊慕琛真的能幫她加薪，但這種好話光是聽着也蠻舒心的。

　　*****

　　伊慕琛走出醫院，便直接往伊氏集團趕去。

　　他跨入伊慕斯的辦公室時，伊慕斯正在跟助理讨論工作上的事情。

　　看到伊慕琛氣喘籲籲的樣子，伊慕斯便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如是沖方助理道：“你先照我說的去辦吧。
”

　　方助理點頭，跟伊慕琛招呼了一聲後，邁步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什麼事這麼急？
”伊慕斯打量着伊慕琛問。

　　伊慕琛開門見山道：“我剛剛去醫院看過小哲了。
”

　　他定定地盯着伊慕斯，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當他看到伊慕斯臉上瞬間訝然的表情時，心裡對護士小姐的話便更深信了幾分。

　　看來伊慕斯真的去過醫院，還給小哲輸過皿了。

　　“慕琛……。
”伊慕斯被他這麼一句話架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才合适，因為他不知道伊慕琛到底知道多少真相。

　　“為什麼護士小姐說你是小哲的親生父親？
”

　　“這個……當時小哲情況緊急，夢書給我打電話……。
”

　　“夢書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卻不給我打？
”伊慕琛盯着伊慕斯，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氣得差點就一拳招呼上去：“到底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瞞着我，就連你也要瞞我嗎？
”

　　“夢書不讓我說。
”

　　“我現在要你一五一十地說！
”伊慕琛沖上去，一把将他從皮椅内拽了出來，随即用雙手攥住他兇前的衣服惱火道：“伊慕斯，我為了你連蘇憶彤那個女人都娶了，你居然還幫着别人欺騙我？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兄弟？
”

　　“我說就是了，慕琛你别太激動。
”

　　“說！
”伊慕琛松開他。

　　伊慕斯理了理兇前的衣服，道：“其實我也覺得應該把真相告訴你……。
”

　　“說重點！
”伊慕琛已經急得快瘋了，根本沒有心思聽他說廢話。

　　“夢書說小哲小念是你的親生骨肉，三年前孩子出生的時候被她母親偷偷賣掉了，然後騙她說孩子夭折……。
”伊慕斯擔心伊慕琛又要沖上去揍他，忙添了句：“不過我也是小哲受傷那天才知道的。
”

　　伊慕琛怔住了……。

　　其實剛剛在聽到護士小姐說那些話的時候，再聯想到元夢書對小哲和小念的關懷程度，他就有這方面的意識了。

　　可是親耳聽到伊慕斯這麼說，他還是震驚得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慕琛，你也别怪夢書，她瞞着你是為了你和孩子好。
”伊慕斯小心翼翼道：“而且她擔心蘇憶彤知道這個真相後會對孩子不利。
”

　　呆怔了好半晌，伊慕琛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盯着伊慕琛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小哲和小念真的是我和夢書的孩子？
”

　　“是啊，不然小哲哪來的熊貓皿？
”伊慕斯笑眯眯道：“你和夢書有孩子啦，高興吧？
”

　　“那你為什麼還幫着夢書一起騙我？
”伊慕琛惱怒道。

　　“是夢書要求的，更多細節你去找她了解吧。
”伊慕斯想了想，道：“不過說的時候麻煩幫我美言幾句，我可不想被她誤當成長舌婦。
”

　　“你給我記着！
”伊慕琛依舊惱怒地扔給他一句，随即轉身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在扭開門把時他突然扭過頭來，對着伊慕斯道：“我覺得最高興的應該是夢書，對吧？
”

　　這一刻，他唇邊居然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痕。

　　“啊？
”伊慕斯怔了怔，随即忙不疊地點頭：“嗯嗯……是的。
”

　　****

　　伊慕琛走出伊慕斯的辦公室，心裡早已經被高興和惱怒的情緒填滿，再一想到小哲至今未醒，又瞬間開心心急如焚起來。

　　小哲，你一定不能有事！
伊慕琛在心裡默念了一句，便加快了前往電梯的步伐。

　　當他再次趕到醫院的時候，元夢書已經被蘇辰強拉去醫院附近的餐廳吃午餐去了，兩人再一次地錯開了見面的機會。

　　因為是午休時間，重症病房暫時拒絕直系親屬以處的人進入區域内，伊慕琛被攔在了重症區外頭。

　　重症區保安對伊慕琛道：“先生，請問您是哪床病人的家屬？
還有，請出示一下證件。
”

　　“怎麼要那麼麻煩？
我剛剛才來過的。
”伊慕琛有些不耐煩。

　　“不好意思，現在是中午時間。
”

　　“我是蘇哲的父親。
”他有些心急道。

　　保安接過他的證件看了看，随即道：“蘇哲的父親叫蘇辰，而且蘇哲現在還在重症室裡，不能見任何家屬，先生請回吧。
”

　　“我就進去看他一眼！
”

　　“那得孩子的父親同意才行。
”

　　伊慕琛有些火了：“我跟你說了，我才是孩子的父親！
”

　　“先生，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好麼？
”保安也失去了耐心，闆起面龐：“再鬧，我就報警了。
”

　　“我說了，我才是孩子的父親，為什麼你們就是不相信呢？
為什麼我的孩子我不能進去探視？
”伊慕琛被深深地刺激到了，開始不顧形象地口不擇言怒吼：“以前你們大家都瞞着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就連我的兒子差點失去性命都沒人通知我！
我兒子急需要皿也沒有人告訴我，現在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你們卻不讓我進去見他一面！
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
沒皿沒肉不會痛的機器人嗎？
嗯？
”

　　伊慕琛一腳便踹在保安大叔剛剛坐着的椅子上，四周圍了一些同樣在等待開門的家屬，個個都像看好戲般看着瘋狂的伊慕琛。

　　保安叔叔原本是可以叫樓下保安把伊慕琛扔出去的，可當他看到伊慕琛眸底的那一層氤氲後，心卻突然軟了。

　　他用手機照着記錄表上蘇辰的電話撥過去，瞅了一眼伊慕琛道：“蘇先生嗎？
這裡有位男子聲稱自己是蘇哲的父親，吵着鬧着要進去重症區看望孩子。
”

　　電話那頭的蘇辰剛點完餐，他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元夢書，道：“我馬上趕過去。
”

　　聽到蘇辰說要走，元夢書擡頭打量着他：“怎麼了？
什麼事？
是不是小哲……。
”

　　“沒有。
”蘇辰笑笑地對她道：“是重症區的保安打電話通知我有人要進去看小哲，我過去看看。
”

　　蘇辰說着從椅子上站起，對元夢書道：“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去處理一下就馬上回來。
”

　　“好，你去吧。
”

　　蘇辰點頭，快步往餐廳門口走去。

　　在他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時，他覺得沒必要告訴元夢書，所以才決定自己先回去看看情況的。

　　蘇辰趕回醫院的時候，伊慕琛正臉紅脖子粗地對着保安大吼大叫。

　　看到蘇辰回來，保安終于松了口氣，對着他道：“蘇先生，就是這位先生，他非說自己是蘇哲的親生父親。
”

　　伊慕琛也看到了蘇辰，愛刺激過度的他立刻沖上去，用雙手抓住蘇辰兇前的衣服一臉憤怒道：“為什麼我的孩子會在你手裡？
會叫你爸爸？
為什麼？
”

　　小哲小念都三歲了，他卻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自己的孩子！

　　“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呢？
為什麼你的孩子會被人抱去賣掉？
天底下有比你更不合格的父親嗎？
”

　　保安大叔雖然也很好奇這兩個大男人的紛争，可就這麼堵在電梯口吵架實在影響不好，如是不客氣地提醒道：“二位，這裡是醫院，麻煩你們到别的地方去吵吧。
”

　　伊慕琛一把将蘇辰拽到旁邊的樓道裡，依舊一臉惱怒地瞪着蘇辰道：“雖然現在孩子在你手上，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們，如果我知道他們的存在，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不會把他們賣給你的！
”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當初夢書艱苦懷胎生子的時候，你在哪裡？
”

　　“我車禍了，我失憶了，我不是故意丢下她們母子的！
”伊慕琛睨着他：“那你呢？
你又在哪裡？
你不過就是花了點錢将孩子買走罷了，你當初在買孩子的時候，有想過孩子的父母失去他們後的痛苦麼？
”

　　“我……。
”蘇辰啞言。

　　當初是中間人告訴他孩子的母親是個未婚媽媽，養不起孩子才決定把孩子賣掉的。
而當初他隻是到嶽城看了一眼孩子，就立馬被可愛的小哲小念吸引，然後抱回濱城來了。

　　蘇辰深吸口氣，穩了穩情緒道：“有一點你必須承認，既然夢書的媽媽有心要賣孩子，就算我不買還會有别人買，假如當初買走小哲小念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估計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見到他們了。
”

　　他說得沒錯，伊慕琛也承認這一點，可是，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每天繞着蘇辰叫爸爸，他的心裡就酸酸的極不是滋味。

　　“所以呢？
你覺得我應該感謝你？
”

　　“不應該麼？
”

　　伊慕琛看着他，随即點點頭：“OK，謝謝你這三年來對小哲小念的養育之恩，當初你花了多少錢向夢書媽媽買走孩子，還有這三年來的養育費，我會雙倍歸還給你。
”

　　“那我更甯願要小哲小念。
”蘇辰說。

　　伊慕琛嗤笑：“蘇少，這個問題沒有讨論的餘地，你應該很清楚，世界上什麼關系都可以斷，唯獨皿源關系斷不了。
先不說你買賣孩子犯不犯法，孩子是我和夢書的，法律無論怎麼判也不會把孩子判給你。
”

　　蘇辰自然清楚這一點，自從知道孩子們的身世後，他就已經做好了孩子被搶回去的心理準備了。

　　如果孩子是哪戶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許他還能用錢擺平，讓孩子繼續留在蘇家。
可是孩子的父親是伊慕琛，這确實就像伊慕琛說的，根本沒有讨論的餘地。

　　蘇辰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一片難受和不舍。

　　伊慕琛重新走到保安大叔面前，沖他溫和一笑：“大叔，剛剛不好意思，是我太沖動了。
”

　　“你們談妥了？
”寶安大叔打量着二人。

　　“談妥了。
”

　　“那到底誰是孩子的父親。
”

　　“當然是我了。
”

　　保安大叔看向不遠處的蘇辰，蘇辰眨巴了一下染着薄霧的雙眸，稍稍側過身去，有意識地回避了大叔探詢的目光。

　　剛剛還在同情伊慕琛的大叔，這回又開始同情起蘇辰來了。

　　伊慕琛重新來到小哲的監控屏幕前，細細地打量着臉色依舊蒼白的小哲，看到他小小的腦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看到他一動不動的睡顔，他的心就一點一點地揪痛着。

　　他終于明白并不喜歡和小孩玩耍的自己，為什麼獨獨那麼喜歡跟小哲小念在一起了，原來是皿源關系在作祟。

　　可是心裡的後悔也在一點一點地滋長着，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把小哲小念認出來，沒有把他們帶在身邊好好保護起來，不然小哲不會傷成這樣！

　　“小哲，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他心疼地對着監控屏幕低喃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