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慌亂
推開書房門,靳顔把果盤端到茶幾上。
“奶奶說,吃完飯吃點水果比較好。
”
“隻是奶奶說?
”書案後的陸擎深擡起頭,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靳顔,“剛剛女主人的架勢擺的不錯,吃醋了?
”
提到這個,靳顔臉上有些燒,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才沒有,本來就是電器要維修,不信你問娜娜。
”
“哦?
”陸擎深特意拉長了尾音,微微擡起下巴瞥了她一眼,“既然不是吃醋,真的隻是電器維修,那不如不用搬走了,就搬到一樓去住。
”
靳顔心中微微一緊,咬牙道,“随便你。
”
“我看芊語住的客房旁邊那間就還不錯。
”
“你……”靳顔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瞪着陸擎深道,“你搬到她房間裡面去住我都不管。
”
靳顔怒氣沖沖地走到書房門口,伸手拽門柄的時候,身後傳來帶着笑意的聲音,“收拾一下常用的東西,過會兒小陳來接我們。
”
她低下頭,嘴角揚起一個滿意的弧度,旋即那不高興的樣子一散而盡,換成趾高氣昂的一張臉,擡腿便走了出去。
陸擎深喜歡她這種喜形于色的樣子,身邊要算計的事情太多,不論是小時候生活的環境還是如今自己經營的集團,仿佛永遠擺脫不了爾虞我詐。
即便他想的夠深,永遠能先别人一步想到别人想不到的那一步,但有時候還是會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多一天少一天都沒有什麼意義,喬慕白曾問過他,每天算計身邊所有的人有沒有惦記你的錢的,惦記你身家的,甚至是惦記你手裡的權力,或者整個陸家權力的,累不累?
說真的,他不累,從小嚴苛的訓練讓他習慣了常人超負荷的思考和工作,隻是認識靳顔自後,某天晚上站在高樓大廈頂層鳥瞰整個城市,忽然希望身後有人端來一杯牛奶,而這個人,必須是靳顔。
此時,靳顔回到卧室裡面把行李箱翻了出來收拾東西,盡管公寓那邊什麼都不缺,但是有些東西是她貼身使用的,還是習慣帶在身邊。
白色的小藥瓶在手心裡攥了一會兒,她猶豫了一下,放在了自己随身的包裡。
東西不多,一個十八寸的銀色箱子足夠了。
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她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還穿着家居服,趕忙到衣櫃拿了件衣服換上。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伴随着一陣熟悉的聲音,“靳顔,我沒帶睡衣,奶奶說你這兒……”
與此同時靳顔慌張的拿起外套擋住了自己的肚子看向門口。
宋芊語站在房門口,盯着靳顔,“奶奶說你這兒有睡衣,方便借我一套麼?
”
靳顔臉色僵硬,說話的語氣幹脆又迅速,仿佛急着要趕她走一樣,“出門右手邊衣帽間最裡面抽屜裡,有新的。
”
宋芊語歪了歪頭,似乎沒看出什麼來,走的也很幹脆,“謝謝。
”
“不……不客氣。
”
宋芊語走後,靳顔心有餘悸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床上很明顯被改造過的綁帶抱枕。
宋芊語真的沒察覺到什麼麼?
一直回到公寓,靳顔始終心神不甯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更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陸擎深原本已經睡着了,又被她一個翻身給吵醒,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索性把她拽到懷裡按住,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聲音蠱惑,“再亂動就讓你動個夠。
”
懷裡的身子一僵,之後便安分了下來。
次日,陸擎深陪靳顔在家吃完早餐便去公司上班,靳顔沒有真的懷孕,所以前一天晚上走的時候,陸擎深故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沒讓娜娜跟過來,她裝了這麼久,在公寓裡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陸擎深的本意是想要靳顔不要有什麼顧忌,能自己在家裡放松放松,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但是她自己卻沒閑下來,喬慕白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剛收拾完鍋碗瓢盆,擦了擦手摁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人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那副笑的肆無忌憚的嘴臉,“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我給你安排好了,今天下午面試,但是具體你能面試上哪個角色,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啊。
”
男女主的角色都已經定了,後面剩下的那些小主嫔妃們都是通過海選,不管你是多麼大牌的藝人,影視學院的學生,還是沒出過道的素人,都可以參加海選。
當然,至于用什麼辦法背後使點勁,這就各憑本事了。
靳顔相信看在喬慕白的面子上,她最起碼能穩拿一個角色。
面試地點定在遠東影視集團的辦公樓裡,專門把小禮堂留了出來,有面試結束的回到後台,靳顔從後台門縫裡面看了一眼,台下坐着五六個評審,有導演有編劇,還有原著作者,都很嚴肅認真地在讨論。
面試内容是即興表演,每個人抽簽拿到什麼角色就表演什麼角色,不給任何道具,服裝也是現代服裝,這種時候完完全全就是看一個人自身的氣場和演技了。
靳顔打開自己抽中的簽,上面是一段台詞,柳嫔被陷害打入冷宮,奄奄一息的時候,躺在床上對着自己貼身的婢女說的一段話,控訴的是當初将自己從青樓帶到皇宮的皇帝。
這段台詞并不是難在要将一個妓女受過萬千寵愛之後被打入冷宮的絕望演出來,而是這股子絕望中還必須帶着皿性和柳嫔素日以來的潑辣氣焰來。
一個将死之人,還是氣焰不減,傲骨铿锵。
“梅兒,我死了以後,皇宮裡的人,定不肯按嫔妃規格将我入殓,到時若是真的這樣,你也不必為我強出頭,這些面子上的東西,我原本也不在乎,你隻需将我壓箱底的那件紅色袍子拿出來給我穿上,一把火燒了之後,将我灑在汨羅江裡便好。
”
台詞念到這裡的時候,婢女該有句話,“娘娘,您别說了,您可有話要梅兒帶給皇上。
”
因為沒人對詞,靳顔便停頓了一下,“不必,我這輩子想說的話都說過了,隻是在這兒,都成了不該說的、不能說的,這兒,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如此走了也好,幹幹淨淨……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