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遊晨晨返回太快,不等蘇蓮娜反應,申镱博又說:“小時候我隻知道我有過嬸嬸,後來就沒見着了。
至于早年失蹤一事,我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橋叔還告訴我,十多年以來,我叔叔隻有你一個女人。
至于你為什麼又突然離開,說原因不明。
我叔叔為什麼沒有反對你離開,根據橋叔推測,我叔叔認為你和他失蹤的妻子一樣不顧情義隻認錢。
”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為什麼現在才有人告訴我這些?
為什麼那麼多年,他都不說一個字?
”聲音裡壓抑着悲憤,蘇蓮娜還是望着夜空,哪怕今天的夜無一棵星出來值夜。
“晨晨說要完全治好你的眼睛,才能安心離開。
”申镱博專注地看着食堂方向:“我覺得應該找到你傷心的根源。
有時候,事情并不能完全怪别人的。
你那麼多年都能忍過來,為什麼就不能明白真正原因再選擇離開呢?
”
“哼……嘿嘿……呵……”蘇蓮娜冷笑連連,後面竟似嗚咽:“你見過一個人,從來都不主動笑,說錯一個字就翻臉;甚至有時候不知道錯在哪,他就翻臉消失了。
誰能探出他的心思,那就是神。
我不知道他有家室,隻是感覺到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上班,隻是感覺到他很忙。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乎我,隻是覺得他可能有時候會想我,想我的時候就是他出現的時候。
他想我什麼呢?
無非就是我的青春靓麗!
好了,我青春沒有了,該知趣退場了。
這就是我離開的真正原因,我先提出來離開,就是想給自己殘留一絲自尊。
不要被别人趕了,才灰溜溜地離開。
”
“我覺得你們之間有誤會。
”申镱博歎了口氣,又說:“每個人都有貪欲的。
今天隻所以告訴你這些,是知道你雖然貪财,但不是以貪财為目的的人。
你心裡有一般女人少有的大義,也有小女人對情感專一的執着,能遇上你是我叔叔的福氣。
”
遠遠地看着食堂門口有人出來。
申镱博說:“我建議你回a城治眼。
或者還有其它可能。
”
“那麼多年。
我用盡了心思,結果還是那樣。
想想那些年月,活得太累了!
現在說這些。
一切都太晚了!
我不想吃回頭莫。
”蘇蓮娜還是看着天空,聲間裡透着累極之後的放棄一切的悲涼。
申镱博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他發現自己接觸的這師姐妹,都學畫畫。
都不吃回頭草;那怕錯了,也硬着頭皮錯到底。
不吃回頭草?
這是和藝術沾上邊的女人都有的通病呢?
還是隻有蕭輕塵門下的弟子才這樣?
蕭輕塵是個無法說服的人。
申氏收購無字居時申镱博已經領教過――蕭輕塵是個甯可玉碎也不瓦全的人。
他自己沒想通,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他的,那怕失去人身自由。
想到這些,申鏡博放棄繼續說服蘇蓮娜。
從當前的對話裡。
申鏡博已經感覺到蘇蓮娜比遊晨晨更難說服。
原因就是蘇蓮娜涉世深,曆事多,主見穩。
遊晨晨生存空間單純。
容易上當,好哄。
沉默中對比着蘇蓮娜和遊晨晨。
申镱博嘴角笑意深濃,現在期望他單純的遊晨晨趕緊回來。
酸奶是傑克自治的,味道不錯。
遊晨晨是邊走邊喝着過來的。
蘇蓮娜接過酸奶就說:“晨晨,我可能喝酒喝得有些多,回去睡了。
你們逛逛吧。
”
本想留蘇蓮娜一起走走,可是蘇蓮娜已經步伐不穩的走向宿舍,遊晨晨大聲喊道:“師姐,包子太好吃了。
謝謝你!
”
蘇蓮娜沒有回答,也不管遊晨晨是否看得見,她隻舉手向後揮了揮,然後加快步子奔向自己的窩。
這一晚,到深夜遊晨晨和申镱博才回房車睡覺。
申镱博沒有像平時晚上那樣對遊晨晨糾纏不休,兩人安安穩穩地睡了個踏實覺。
第二天,蘇蓮娜照常上班,隻是上課時又戴上了墨鏡。
白天,遊晨晨繼續畫畫,極少出學校,就算出學校也隻在外面呆兩三個個小時就回來。
由于遊晨晨和申镱博一般都不出校門,元小楓一行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給那些新栽的樹苗早晚的澆水。
晚上,遊晨晨吃完晚飯還是會時不時的去電腦教室上網。
她的郵箱裡有時會有媽媽和酷維發來的郵件。
她不在網上用聊天軟件對話媽媽和酷維時,郵件就成了他們溝通最直接的方式。
偶爾,實在是太晚,申镱博的沒忙完,遊晨晨就在網上各網站看看。
最近她看到申镱博的傳聞有所改變,以前傳聞闊少拿婚姻當兒媳,結婚不滿一年就鬧婚變,現在成了豪門癡情硬漢,婚姻恩愛代表。
上面還附了很多申镱博和遊晨晨在沙漠曠野裡恩愛有加的鏡頭。
當然遊晨晨多半是背影出鏡,最多也就是個側面。
這樣應該也是申镱博的指示,照顧了遊晨晨不想出現在大人面前的習慣。
可隻要是有心人,肯定能認出那就是遊晨晨。
有些背影,是什麼時候照的,遊晨晨都想不起來。
這些應該都是那些跟着她們的人照的,追究也是沒有用的,因為敢照敢發上網,肯定都是申镱博首肯過的。
從某些程度上講,遊晨晨每次看到這些也是竊喜的,就如申镱博對她承諾一樣:“晨晨,你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擔心,不要再簽任何有關婚姻的字。
隻要記住一件事,你是我申镱博的老婆,是我申镱博的正牌妻子。
任何反對我們婚姻的力量我都會解決。
”
她現在不想和申镱博離婚了,在這片大漠邊沿呆久了,前塵往事都變得好遙遠;包括楚一珞,她都極少想起;就算有時候想起時,也沒有以前那種心裡難受到痛的感覺了。
日子讓遊晨晨越來越覺得平靜、幸福,她就像個聽話的小婦人一樣随着申镱博起居。
當然有時候申镱博也會試探着問她為什麼不加快速度畫畫了。
她的回答就是:“畫畫是要有靈感的,靈感多半來自生活的某種剌激,現在幸福快樂中,就不想畫,所以樂不思畫。
”
對于遊晨晨的謬論,申镱博多半是以親熱一番做為懲罰;然後就像是個專業的植樹人一樣,早晚和元小楓一行人去給樹澆水。
半月又過。
這一夜,月朗星稀。
遊晨晨又在電腦前給媽媽回郵件。
申镱博說要去食堂拿酸奶。
遊晨晨當然贊同。
隻是離開前,申鏡博拿走了手機。
遊晨晨看在眼裡沒有出聲,她也見怪不怪。
申镱博拿走手機是要打她不方便聽的電話去了,坐機在房車上校長室都有,電話号碼卻在手機上。
就在遊晨晨郵件還沒寫完時,有提示,她又來了一封新郵件。
一看郵箱似乎熟悉,遊晨晨趕緊點開,郵件是楚一桐發來的。
内容模棱兩可的:晨晨,安好!
這世界就這樣,說變天就變天了。
我誰也不怨,就是想拜托你一聲,楚家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多照顧一下。
――姐:楚一桐。
遊晨晨快速回了郵件:姐,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嗎?
能告訴我嗎?
楚家的任何事,我都會盡力去管。
姐,回句話給我。
――妹:晨晨。
由于給自己媽媽回完郵件還沒等到楚一桐的回話,遊晨晨也站起來打電話去了。
話說,申镱博在一小時後拿着酸奶到電腦教室找遊晨晨時,遊晨晨不在。
他是在校長室找到了一直在拔電話的遊晨晨。
遊晨晨打電話打了一個小時,楚一桐的楚一珞的,都沒接通,說對方不在服務區。
最後她給柚谷鎮打了電話,坐機是通了,可是沒人有接,楚柏的電話也是不在服務區。
實在找不到人打了,遊晨晨打通了陸麗雲的電話。
有時候敵人是最不會騙你的人。
陸麗雲在電話說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最近多事之秋,你别得意,等我空出手來就收拾你。
”
遊晨晨想問的問題一個也沒問出,陸麗雲就掐斷了通話。
看到申镱博出現,遊晨晨可憐巴巴地說:“我聯系不上楚家了,你有辦法嗎?
”
本來是一臉笑容的申镱博,立馬臉就拉了下來:“我以為你有什麼要緊事呢,原來是楚家。
”
“我沒别的意思。
”遊晨晨解釋着,可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是那麼的無助。
是呀,在申鏡博看來,她隻是收到了楚一桐的一個郵件,然後就打了楚家她知道的所有人的電話;巧合的是除了陸麗雲,沒有一個人接而已。
她遊晨晨肯定是對楚家關心過度了,才有這種反映。
“我們現在冰釋前嫌,楚家也知道。
不接你的電話,也是怕你多心。
”申镱博的解釋有些生硬,沒有幫遊晨晨聯系楚家的意思。
再多說什麼隻會加深誤會,遊晨晨沉默接過酸奶喝了一口,心底一股奇怪的氣息突然就翻湧而上,來不及說任何話,她就往外跑。
申镱博緊跟其後,看到遊晨晨跪趴姿勢似是在嘔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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