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個人肯定不好意思再讓楚一珞抱,何況又是第一次見!
可是遊晨晨那怕被放下了,也就在原地等着,一點也沒有往前走一步的意思。
這是信認呢還是純粹懶?
好不容易,楚一珞完成任務,把遊晨晨半抱半扛地放到院門口。
雙腳站在地上,遊晨晨感覺并不踏實似的跟着就緊緊地握住了楚一珞的兩根手指。
楚一珞把手指抽了出來,看見遊晨晨的臉色驟變,他趕緊把遊晨晨的手握在手裡牽進了院子。
這是一座雙層的、有吊角樓的古院,正樓有五間,上下兩層,内堂有樓梯。
東西兩邊往外伸出一長一短的拐角耳房:長的是兩間兩層之外加吊角回廊,外置樓梯,從院裡上下非常方便;短的那邊是一間兩層加吊角回廊,空出的地方有一棵大柚子樹。
古樓柱子很粗,已看不見漆,是木頭風幹之後那麼獨有的灰。
好處是絕對結實;因為整個結構都是古老的卯榫結構。
屋頂是最傳統的燒質青瓦,擋雨效果是絕對好,就算是破損,維修也特别方便。
放在都市,這樣的房子,怎麼算都算豪宅了吧!
難怪孫珍臉上的表情有一般農婦極少有的恬淡。
遊晨晨對這一幛房子并沒多少興趣,她除了緊跟着楚一珞之外就是四處打量。
突然她放開了楚一珞的手,對着院落角跑去,嘴裡歡快地喊着:“天鵝!
天鵝!
”
天鵝不是野生的嗎?
難道能養在這古鎮小院裡?
空喜一場!
在遊晨晨的奔去的那個院角裡,确實有鵝,看着比遊晨晨還高,又肥又壯的樣子,決對不像能飛九千米的天鵝。
楚一珞趕緊跟着遊晨晨:一是怕遊晨晨摔倒;二是今天雖然特意把鵝關進了竹籠子,可是竹棱之間是有十公分的間隙的,足于讓遊晨晨把手伸進去釋放好奇心;也足于讓鵝把頭伸出來主動攻擊。
平時鵝是能幫着楚家看家的,今天突然被關起來好像也不是很高興,此時它們沉默緊張地盯着遊晨晨做好了一切戒備。
遊晨晨可不知道前方兇險,哇哇叫着勇往直前地沖。
還好,就在遊晨晨手要扶着竹棱時,楚一珞一把抱住了遊晨晨往後退了一步。
鵝看到楚一珞的動作之後态度好了一些。
楚一珞接下來就教遊晨晨如何接近鵝,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拿食物去套近乎了……
話說,孫珍和遊然進院門時,楚柏已經站在東回廊的二樓,他說:“遊然,這二樓兩間和樓下的櫥房、飯廳、洗浴間都是給你們準備的。
讓你嫂子帶你們先看看吧。
”
“好的。
”遊然答應着,眼裡有明顯的驚喜,不覺對身邊的孫珍說:“柚子樹,這麼粗的柚子樹我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都抱不過來吧。
這院子,又大又明朗敞亮,竟然如此美麗,嫂子,你真會打理。
”
孫珍明顯的不習慣被人誇,不好意思地說:“那有!
希望你們能住的習慣。
一年前,楚柏他專門請城裡的專業人士改造了後院和所有一樓的房間設備。
櫥房衛浴都是上了兩套。
小的一套就是給你們用的。
你剛來,如果不習慣這裡的櫥房設置,先和我們一起吃一段時間吧。
”
說話間,孫珍在前面已經打開了東回廊一樓的門。
“那我就先卻之不恭――”遊然跟在後面,話沒說完就住了嘴,因為她看到的是幹淨整潔的桌子和開方式的櫥房決不亞于城裡豪華裝修。
在這樣偏避的古鎮,這樣避靜的院落裡竟然有這樣的設備,她就是道行高能處驚不變也無法心裡不起波浪。
卻不說那白色櫃體和銀灰面闆的整套櫥房設備,那套白色底套灰色雕花的餐桌,竟然跟她原來家裡的一模一樣;不對。
還是有區别的,尺寸比原來的大了一号,應該有一米六的長度。
看着餐桌,遊然眼裡有明顯的溫柔,她隻和某個人說過很喜歡的餐桌買小了一号。
“這餐桌很漂亮!
隻适合你這樣的人用。
我用不了,顔色太淺了。
我家換的是實木耐髒的深酒紅色。
”孫珍說着話看了一眼櫥櫃,然後徑直前行,推開了一扇小門,又說:“這是衛生間。
遊然帶着夢遊似的表情走到了孫珍面前,掃了一眼衛生間:“我都不知說什麼好。
”
“以後我們要長相處了的,不用客氣。
我們去二樓看看吧!
”
樓上兩間房,一間書房,一間卧房,都是很傳統且精心挑選過家具的布局;特别是那張大床是有雕花床架的;而且沒有漆上深色漆,隻上了清漆,保持了木頭原有的天然細紋,深紅甚至發紫發黑――竟然是花犁木類的木材!
遊然明顯的一時沒分辨出是什麼木質,不過已經很滿意了!
看到一張同顔色的雕花小床時,她更是激動地說:“晨晨肯定喜歡!
肯定喜歡!
真是太有心了!
”
遊然好像不是對孫珍說的,而是對床說的。
孫珍沒有遊然激動,她動了動眼角的魚尾紋,道:“那你先歇息一下吧,我去準備飯,半小時後就可以下來吃飯了。
”
“好的。
”遊然把孫珍送到樓梯口,這時看到女兒遊晨晨和楚一珞在院子裡西側繼續讨好着鵝。
她笑了笑,回身進屋打開箱子開始整理、擺放。
在後院主人近三十平米的大櫥房裡,楚柏已經在忙活了。
孫珍是把主菜都做好了才去巷口接人的,這時該熱的熱、該炒的炒,也很快。
見孫珍進來,楚柏說:“她娘倆都喜歡吃水果的,我們家沒有準備對吧?
”
“沒有準備。
”孫珍一怔,像做錯了什麼大事似的解釋着:“你說有重要人住進來,雖然準備了一年之久,上午說今天就要來時也太倉促了。
去買菜時沒想起來;下午就在家準備菜了,真沒來得及去買。
”
“我就是一問,沒有就沒有吧!”楚柏語氣平靜,好像根本沒有責怪孫珍的意思,像是孫珍太多心了。
孫珍拿盤子放在正在炒菜的楚柏身邊,動作比平時猶豫得多,明顯的在琢磨什麼,忽然她眼裡一亮,說道:“我們院子裡不是有現成的水果嗎?
”
“是呀,我們家的柚子樹是樹王呀,柚子應該熟了。
”楚柏眉頭一展,嘴角也跟着有了些笑意。
孫珍走到堂屋裡對着院子大聲說:“一珞,去摘個熟了的柚子下來。
”
“摘柚子呀!
能摘柚子了!
好――呐――”楚一珞的聲音有明顯的歡愉。
隻見他站起來把遊晨晨抱到了一邊站着,然後說:“我去摘柚子了,你就站在這,别靠近柚子樹,小心柚子掉下來砸着你。
”
遊晨晨點着頭沒有回話。
隻見楚一珞壁虎一樣幾下就爬上了比兩層樓要高得多的柚子樹,在上面挑來挑去的,有的柚子扯到眼前看了看,然後再把樹枝推回去;然後又努力去夠别的柚子。
他在柚子樹上如履平地般的靈活、快捷。
相對于走慣了城市的路,對石闆路都不太适應的遊晨晨,他決對是高、大、上的神。
遊晨晨完全以一種崇拜的眼光看着樹上的楚一珞。
楚一珞神的地位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就此牢固,雖然此時她隻是唯一的信徒。
好一會兒,楚一珞才挑好一個柚子,然後順手扔在了西院邊上的似是剛松好準備種上什麼的那塊十平米左右見方的地裡。
柚子在松土上根本沒有彈多高,就滾到了更底的地方。
“柚子,柚子。
”遊晨晨這時什麼也不顧了似了,邁開小步子對着柚子跑了過去。
楚一珞在樹上大聲道:“晨晨,等會兒去撿。
”
這時的遊晨晨才不聽他的呢,一直跑到柚子身邊,把柚子吃力的抱起來才甘休,那架勢、那吃力的程度就像楚一珞抱她進巷時一樣。
樹上的楚一珞這時一動也不敢動了,生怕自己的動作大了,不小心震掉了柚子砸着眼裡隻有柚子沒有危險的小人兒。
讓楚一珞想不到的是,遊晨晨抱着柚子對樹上大聲喊:“我還要,還要一個。
”
“晨晨,不能要了,一個就夠了。
”這時遊然已經站在了二樓的走廊上,她是被女兒的叫聲給叫出來的;隻所以出聲阻止,是因為初來乍到,總不能讓女兒太放肆。
“不夠,我還要一個,隻多要一個。
”遊晨晨明顯對着媽媽慣用這一招。
樹上的楚一珞說話了:“我再給你摘一個,你站回原來的地方去。
遊晨晨這時非常聽話,抱着柚子趕緊往原來地方前進。
“珞珞,你會把晨晨慣壞的。
”遊然說着這話,寵溺地注視了女兒幾秒;然後回身進屋繼續手裡的活計。
楚一珞又在樹上東挑西挑的,最後挑了個又大又偏金黃色的柚子扔了下來。
這遊晨晨扔了手裡的柚子,又去撿那個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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