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珞看到你在無字居出現時,臉就變了。
他沒有理你,是因為他覺得失望——莫大的失望!
晚上他就喝多了,這是他頭一次在我面前喝多。
他是一個非常自律的男人,卻喝多了。
他說讓你如此墜落,是他錯了。
他還說你是個認死理的人,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他說一直以為你有起碼的道德觀,可是現在你沒有了。
”申镱博一直注視着遊晨晨,見她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往下說就是楚一珞說要找遊晨晨好好談談,要她遠離無字居。
遊晨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事實證明,你還是可以改變的,對吧,三天,你就明白事理了。
”申镱博扯了扯半隻嘴角:“要不要喝一杯慶祝一下?
”
遊晨晨蒼白着臉直搖頭,腦子裡一片空白。
在申镱博的示意下,他們一起吃完了早餐,随後遊晨晨被小九送回了自己的小家。
遊晨晨這一群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沒有坐息規律的!
一般隻要出門就是失蹤,這好像是她們這個圈子裡的人不成文的習慣。
不過遊晨晨一般都會和酷維·湯普森說一聲的。
她沒說時,酷維·湯普森也會盡量知道她的去向。
這次,遊晨晨三天不自由,酷維·湯普森竟然沒問,反常。
接下來,遊晨晨在自己的手機裡找到了答案,她看到了發出去的短信,竟然是:最近很累,要休息幾天,請忽打撓。
肯定是申镱博以她的名譽發的,遊晨晨咬牙切齒中。
難得重回自由,遊晨晨自是睡不着的,于是洗換之後習慣的向a大走去。
一路上她都覺得自由真好!
到a大時,遊晨晨就站在a大門口,欣賞起了街景——那個迷彩外牆的六層建築就是“路漫漫”西餐廳。
迷彩外牆在荒野中那無疑是隐藏自己的最好手法;可是餐飲業廣告,需要路人一過就記住,竟然也選這樣的手法;放一般人的眼裡那就是堵死活路。
可是“路漫漫”西餐廳就用了迷彩外牆;卻竟然在繁華的街市特别的顯眼。
隻所以麼顯眼,得感謝它周圍大紅大黃的總想搶盡風頭的建築物及超大廣告牌。
綠葉在似錦的花縱中,就變成了花。
多則殘敗,少而精貴!
這不成文的規律好像永遠都不會改變。
注視“路漫漫”西餐廳好一會兒,遊晨晨心裡一番感歎:稀為貴,珠玉遍地時頑石為寶;繁華的盡頭當數這一抹綠耀眼!
也隻有師姐蘇蓮娜才能幹出這樣的精典來!
來到美術樓,走到自己的畫室門口,遊晨晨竟看到了蕭輕塵的背影。
想要出聲打招呼,遊晨晨又忍住了,因為蕭輕塵是站在她畫的金色夕陽前的。
蕭輕塵的身影有些佝偻,卻又凝聚着某種力量,一動不動地矗立着。
雖然知道了無字居,遊晨晨對蕭輕塵的崇拜出現了某些疑惑,可是蕭輕塵依然是她從畫道路上不能被任何人亵渎的豐碑。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遊晨晨發現一動沒動的蕭輕塵背越來越佝偻時,才不得已出聲:“導師!
”
神色雖有驚異,可蕭輕塵出語平緩:“回來了?
”
“是呀,我沒出遠門。
”遊晨晨感覺自己的解釋有些多餘。
“哦,我以為申镱博會帶你走得更遠一些。
”蕭輕塵眼神又回到了夕陽上。
遊晨晨一時無語,甚至在懷疑申镱博和蕭輕塵某些事上是串通的。
蕭輕塵好像并沒在意遊晨晨的情緒,他注視着畫面說:“我不得不說孺子可教!
你是悟性最高的、最敏感的孩子。
”
遊晨晨一臉的疑問:“是嗎?
”
“自上次《夢·惑途》之後,我很擔心你,讓你先停筆;甚至希望你去談個戀愛、結婚生子,就是覺得你已經鑽進了某種牛角尖——那種遠離塵世、遠離生活的牛角尖。
今天我放心了!
”蕭輕塵指了指不遠處的高腳凳。
遊晨晨立馬搬過去放在了蕭輕塵的身後,扶蕭輕塵坐下。
“導師,我不明白你指的哪方面?
”遊晨晨有些雲裡霧裡的。
“去了趟泰山,雖然出了點绯聞,可是就你這幅畫的氣勢改變來說,都是瑕不掩瑜的。
”蕭輕塵話的欣慰之意很濃。
遊晨晨沉默了,這幅畫确實是去了泰山之後畫的。
而且做畫那天,還和申镱博發生了校門口的暧·昧糾紛,可怎麼想這幅畫和申镱博都完全沒有任何直接聯系。
得不到遊晨晨的回應,蕭輕塵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用他獨有語言節奏說:“到一定的境界,技法、色感都成了基本技能時,情緒的碰撞、生存環境的渲染才是決定作品氣勢的最關鍵的因素。
”
遊晨晨如實說:“畫這幅畫時,當時是有些激動。
一氣呵成之後,再也找不到地方可更改,以為又走入了另一個的迷局,就一直沒收稿。
”
“可以收稿了!
如果你願意,就放入學校展覽廳吧,那裡已經有十年沒有添新作了。
”蕭輕塵的聲音疲憊中有堅定。
“真的?
”遊晨晨不是一般的驚喜。
a大的展覽廳,那可是代表着藝術海拔高度的。
曆代大師作品都是有選擇性的選進去的地方。
遊晨晨竟自己如此幸運!
出于驚喜,遊晨晨快速地問:“導師,你渴了嗎?
你喝茶嗎?
好的,茶!
你喜歡喝茶的,我去燒水,給你泡茶。
”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穩重了,自說自話的,哪像個正常女孩子。
”蕭輕塵說到這時,指了指冰箱:“把你們的冷飲拿一個給我。
我不想喝茶了。
也就你們想得出來,竟然給畫室也放上了冰箱了。
”
哦,酷維·湯普森這斯真的把冰箱買上來了!
就是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喝的!
要是沒有,導師得多失望呀!
遊晨晨打開冰箱時,松了一口氣——冰箱是滿的!
出于某種讨好,遊晨晨沒有問蕭輕塵喝什麼,就拿了酷維·湯普森喜歡喝的那種啤酒。
雖然她很少喝啤酒,可是酷維·湯普森愛喝的,那一定差不了;因為酷維·湯普森除了愛畫,就是愛吃了。
好像這啤酒還真對蕭輕塵的胃口,他喝了兩口之後,說:“申請學校的作品獎勵之後,還有美術系的獎勵——這筆金額是從無字居的收入裡出,這樣就不會讓你比市價收入少太多。
至于畫名吧,就叫《寸金》吧。
”
遊晨晨一直拖着沒取名,就是想給這畫一個好名字的,導師一出口怎麼取這麼個的名字?
不過遊晨晨稍一轉念又明白了,一寸光陰一寸金,這金色的瞬間可不就是寸金!
可能是因為老師的習慣,蕭輕塵不等回答就繼續往下講了:“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今天我在十七号教室上課,看這個點應該到講評時間了,你有興趣去嗎?
”
看來遊晨晨不在時,蕭輕塵就自己上課了;他不是随變再找個别的學生幫他上課。
他往常讓遊晨晨幫他代課,很大程度上就是認為遊晨晨有這個能力了。
“當然有興趣。
”遊晨晨眼裡都是驚喜,看來今天是真好日子,聽完小課聽大課,而且都是蕭輕塵來講課。
随着蕭輕塵走到十七教室前,遊晨晨想起自己的手機沒關機,于是就打開了包。
可是剛打開包,她的包裡就在唱:“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蕭輕塵有些詫異地看着遊晨晨,這是什麼節奏,沒有學生在他上課時開手機的。
遊晨晨忙帶着歉意走開。
在樓梯口,遊晨晨才總算從包裡拿出了手機。
來電是申镱博的号碼。
遊晨晨對說電話号碼咬牙:真是會選時間呀。
可能因為《寸金》的原因,遊晨晨今天心情就是好!
下一刻她就已經接通了申镱博的電話。
電話裡,申镱博語氣謙和,問話簡單:“在家還是在學校。
”
“學校。
”遊晨晨簡單地回了兩個字。
“我明天要出差了,你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吧。
”申镱博的口氣不是商量,是命令。
“這樣的問題,我真的不是很想答應;因為我剛得到自由。
”遊晨晨心情太好,雖然對申镱博不滿,可是語氣裡的怨怼很少。
“這三天你不自由嗎?
我對你以禮相待、照顧有加,沒有強迫你做任何事。
”申镱博這人吧,就算做錯事也能找出理由說成是對的。
好在,這一刻的遊晨晨心情太好,又想去聽蕭輕塵講評,她不想和申镱博一般見識,忙說:“好了,不說了,在哪吃吧?
”
“十二點時,會到你美術樓的樓下接你。
”申镱博好象也沒時間啰嗦。
“好吧!
”說完話,遊晨晨按了關機鍵。
把手機随便塞進包裡,遊晨晨回到了十七号教室。
這次課的内容竟然是最基本的色彩基礎——靜物!
蕭輕塵正指着一幅畫裡的小銅鼎,點評:“靜物也必須畫出它的生命力來!
那麼銅鼎的生命力應該在哪體現?
首先我們要了解銅鼎起始背景,是古代一直承傳到今的,它承載了過很多人、很多朝代的祈望……然後我們才看它的外觀,它長相莊重、色澤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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