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說完這些,正要起身離開,突然動作一頓,“對了,宣王殿下那邊,為父已經親自上門言謝了,隻是宣王殿下幾次相救,所以為父想着,趁着你身子康複了,再陪同為父一同前去答謝,如何?
”
卿琬琰聞言很是鄭重的點點頭,末了帶着幾分自責,道:“宣王殿下多次相救,原本是該女兒親自答謝,可每次都要煩勞父親,是女兒不懂事了。
”
“這算什麼,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許多事自然要為父出面打點,好了,為父不擾你休息了,先走了。
”說罷便背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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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芙蓉居,腳步停下,想了想方才卿琬琰坦然自若的表情,又想到之前去王府謝宣王的時候,宣王一臉淡漠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原本以為宣王多次相救,是對自己女兒有些心意,這會兒看來,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其實若是能和宣王結親,安平侯倒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宣王和太子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女兒嫁給了宣王,那與侯府自然是有百利無一害的。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眼下大皇子是穩居太子,但那皇位的誘惑如此之大,其他皇子怎麼會輕易放棄?
總之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确定最後登上寶座的會是誰,這麼一想,安平侯又覺得不和宣王結親也不錯,畢竟保險許多。
想通了這些,方才心中的失落便沒了,正要去書房的時候,卻見一個婢女匆匆前來,定睛一看,安平侯便認出,是陸姨娘院子裡的婢女小紅。
果然,小紅一見是安平侯,面上一喜,上前行禮後,道:“侯爺,陸姨娘讓婢子來問您今晚是否去玲珑閣用膳?
陸姨娘今日親自下廚,為您準備了許多飯菜。
”
若是往常,安平侯自然是歡喜前去,可如今他卻沒了那份欣喜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寵愛的女子是個柔善可人的,可近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對陸姨娘的看法改變了許多,對這個多年的枕邊人,感覺了陌生不少。
小紅心中也有些不安,以往請安平侯過去,他一向都是一臉高興的,這會兒卻面無表情,不知他的想法,隻是能肯定的是,他并沒有以往欣喜的情緒了。
隻是若是安平侯不過去,不知陸姨娘會不會拿自己出氣。
想到這些,小紅不禁忐忑了起來,好在,最後安平侯還是應了下來,這讓小紅松了一口氣。
小紅并未誇大其詞,陸姨娘确實親自下廚,為安平侯做了一桌子的飯菜,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安平侯平日愛吃的。
這麼做,一來是讨好安平侯,二來也是探探口風,陸婕妤這件事,她能肯定的将自己摘幹淨,畢竟她也不過是在宮裡見過陸婕妤一次,而且壽宴當日她又不在場,再加上還有那個人的保證,怎麼牽扯也牽扯不到她,隻是雖然如此,事情敗落,她這個陸婕妤的親姐姐怕是也會讓人诟病,别的也就算了,她可不能讓老夫人和安平侯再對自己失望了。
故而今日她親自下廚,精心做了一桌子飯菜,倚着門框,搖首期盼着安平侯的到來。
就在她看到安平侯的身影的時候,心裡才松了一口氣,隻要他肯來就還好,若是連來就不來,那怕是徹底惱了自己了。
“侯爺來了!
”陸姨娘揚着柔媚的笑,如往常般迎上去,安平侯卻直接繞開她走了進去,這讓陸姨娘臉色一僵,但是很快就隐了下去,轉身幫安平侯褪下外袍,“妾身看這些日子侯爺精神不濟,便為侯爺做了一桌子菜,妾身問過大夫,平日多用這些膳食,對身體最是有益,侯爺先淨手,待會兒好好嘗嘗,看看妾身的手藝可有退步?
”
安平侯垂眸看着陸姨娘一張精美細膩的臉,那一雙柔美明眸如以往,含着柔情蜜意的望着自己,讓自己總是沉溺其中,可想到近來發生的事,安平侯暗歎了一口氣,隻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掀起衣擺坐了下去,提箸默默地吃了起來。
平日裡,安平侯和陸姨娘也經常一起用膳,雖然飯桌上話也不說話,但是二人之間經常是柔情蜜意的,吃到肚子裡的飯菜都覺得美味了幾分,可這頓飯,安平侯隻覺得味同嚼蠟,連帶着胃口也不甚好。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擦了擦嘴,淡聲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可能要很晚,你不必等我。
”說罷,就要起來離開。
腳步剛踏過門檻,就聽到陸姨娘聲音凄然道:“侯爺!
是妾身做錯了什麼嗎?
”
安平侯腳步一頓,聲音平平道:“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我不說,是給你留着體面,希望你能自己改過。
”
“妾身愚鈍,不知究竟做了什麼錯事,還請侯爺明示!
”
見陸姨娘到現在還嘴硬,安平侯終是忍不住,轉過身直直看向陸姨娘淚濕的雙目。
“你敢說,此次琬琰遇襲和你無半分關系?
你前腳剛進宮見了陸婕妤,随後琬琰便在宮裡出事,你還想說這一切都是巧合不成?
”
陸姨娘聞言瞪大了雙眼,眼中交錯着失望和震驚,緩緩退後了兩步,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笑,道:“侯爺果然還是不相信妾身,妾身就知道,這件事一出,很多人都會想到和妾身有關,可是别人怎麼想妾身都不在乎,唯獨侯爺你!
妾身和你自小相識,為了能和你在一起,便是為妾妾身也願意,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真心相待,沒想到到最後侯爺對妾身依然是不信任嗎?
”
“難道你又要說這件事和你無關?
”
“妾身說無關,侯爺信嗎?
侯爺已經在心裡定了妾身的罪,妾身便是再怎麼辯駁,侯爺也不會相信,不是嗎?
”
瞧着陸姨娘楚楚可憐的樣子,安平侯隻覺得一陣煩躁。
“簡直強詞奪理!
你若無證據證明自身清白是你的事,到如今倒是怪我?
”
“為何要妾身自證清白?
”陸姨娘挺起兇,臉上帶着讓人心軟的倔強,“現在可有證據證明此事和妾身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