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穆清聽出卿琬琰話中的暗示,挑了挑眉,道:“你的意思說,丁香不光是卿明的人?
”
“嗯。
”卿琬琰重重的點了點頭,“一開始我以為這丁香隻是為了主子報仇,可是若是報仇,不應該隻是對付我一個人,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原本目标就是我一個,這就不像是在為二叔所做,也不可能是為了陸姨娘所做,陸姨娘不會讓卿安容冒這個險,而目标既然是我,那說明,如果我死了,一定能打擊到一個人,我思前想後,這個人,應該就是你。
”
頓了頓,又道:“你雖然不是太子,可卻是太子的胞弟,所以你将來的王妃若是背後有一定的勢力,便如同是給太子添了一重助力,雖說如今安平侯府式微,沒有什麼實權,可我身後還有個忠毅候府,大舅舅在朝堂上到底是受皇上器重的,雖說我大舅舅他們從來就是不願參與任何奪嫡之争的,可對皇位有野心的人定然是不願冒這個險的,若是今日那幕後之人的計謀成功了,我很有可能會死掉,如此,你我的婚事便就此廢掉,待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之後,皇上肯定會再為你指婚,到時候定然會是個出身名門,卻沒有實權的女子。
”
言穆清面露贊賞,“為何你這般肯定,父皇會這麼做?
”
“因為太子妃便是這樣的。
”卿琬琰理所當然的道,“太子妃出身名門,但是娘家并無實權,這其實就是皇上的權衡之術,我娘和三舅舅曾教過我,我也翻過史書看過,曆代君王都會這麼做,一來是為了朝堂安定,二來也是為了讓自己的皇位更為穩妥,也因此,有些皇子的正妃雖然出身不比太子妃高,或者和太子妃差不多,但是她們的娘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實權的,如此,太子和其他皇子便勢均力敵,如此,便威脅不到皇上了,按照皇上的意願,定然是沒想過将我指給你的,若不是當年你我的流言鬧得沸沸揚揚,考慮到皇家顔面,皇上才不得不定下這門親事。
”
說到這裡,卻聽不見言穆清的回話,卿琬琰疑惑的擡起頭,卻見他看着自己,一雙眼睛燦若星辰,這讓卿琬琰一時有些無措,小聲問道:“怎……怎麼了?
是不是我想錯了?
”
話音剛落,卻被言穆清給拉入了他溫暖的懷抱,隻聽他低醇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沒想錯,隻是,你讓我太過驚喜,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姑娘,可卻沒想到,你通透至此,還好本王慧眼識珠,早早将你給定下了,不然就便宜别人了。
”
卿琬琰聽着有些哭笑不得,他這是在誇她呢,還是誇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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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他的懷抱,擡頭看着他,道:“所以說,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嗎?
”
“嗯,說的很對。
”理了理她有些淩亂的鬓發,眉眼間盡是化不開的寵溺,“不過,你就因為這些,就确定卿明背後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和奪嫡有關嗎?
”
“倒也不是,其實,自從知道二叔和陸姨娘的事之後,心裡就一直有個疑惑,表面看起來,二叔的目标似乎就是爵位和侯府,可是,他既然能得到了陸姨娘的歡心,為何沒有讓陸姨娘将父親給殺了,以父親對她寵愛,她多得是下手的機會,可卻沒有,我原本以為,是陸姨娘原本就對二叔不太信任,所以并沒有這麼做,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後路,可即便是陸姨娘不願意,他應該也不難有機會的才是,隻要父親和隽兒都被除去了,到時候,他便是府裡唯一的男丁,這爵位便就是他的了,我當時便想着,可能他太過謹慎,再加上又被皇上外調多年,便也沒有機會了,如今再想,或許他一開始并不是為了這爵位。
”
“那他是為了什麼?
”
“他應該是恨透了整個安平侯府,我曾聽過府裡的下人說,當年二叔的生母沒少被祖母刁難,而二叔生母死了之後,祖母待二叔其實并不好,我想,二叔在心裡早就恨透了祖母,也恨透了父親,更恨透了整個侯府,而他能隐忍那麼久,應該不是為了奪得爵位,他的野心也該不會那麼小,我想,他應該是想徹底毀了侯府,自己立個更大的功勞,到時候便可以将祖母和父親還有整個侯府的人踩到腳底下,這樣,比直接殺了他們更能解恨吧,這點我倒是能理解一點,如同我對陸姨娘的恨,我雖恨不得殺了她,可卻覺得這般便宜了她,她也不配。
”接着不安的擡頭看着他,“你,會不會覺得我這般有些狠毒?
”
“呵。
”言穆清輕輕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那吻帶着珍惜和不舍,将她攬進懷裡,“傻瓜,他怎麼配和你相提并論?
對他來說,這些所謂仇恨不過是他不折手段的借口罷了,你卻不同,以後,可不能這般說了,嗯?
”
耳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卿琬琰隻覺得心仿佛浸泡在蜂蜜中那般甜,輕輕點了點頭,“嗯,其實我這麼想,也是因為當初陸婕妤的事,她身邊能有個武藝高強又懂易容之術的人,我一直覺得很蹊跷,總覺得定然是有人相幫,可最後皇後娘娘查出來是陸婕妤以恩相要挾的,一切聽着合情合理,便不再想這件事了,如今再一想,又覺得一切太過巧合,再聯想現在的一切,怎麼想都覺得,隻有可能二叔早就背後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的手能輕易伸到皇宮,還能許諾将來給二叔一個大好的前程,能做到這些的,不是後宮的人,便是某個皇子,而能讓二叔更容易接觸到的,肯定是某個皇子了。
”
說到這裡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絲毫不驚訝,眨了眨眼,有些遲疑地道:“你,不會也早就這麼懷疑了吧?
”
言穆清輕柔一笑,手背摩挲着她柔嫩的臉頰,“不光是我。
”
卿琬琰瞪大了眼睛,遲疑的道:“你是說,皇後娘娘也有這麼懷疑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