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鷹王走過來,拉過卓雅郡主的手,頗為深情的樣子,道:“郡主,我知道你心中對我存有芥蒂,這件事也确實是我做得混賬,但是我對郡主确實是真心的,如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郡主何不妨給我個機會?
”
“啪!
”卓雅郡主看着鷹王深情款款的樣子隻覺得作嘔,用盡了力氣怒扇了他一巴掌,恨聲道:“畜生!
我不會嫁給你的!
”說罷就哭着跑了出去。
“雅兒!
”
丹王見此就要追過去,卻被太後給制止,隻見她先吩咐韓嬷嬷令人追上卓雅郡主,再對丹王慈聲道:“後面的事情想來丹王還要和鷹王商議,郡主這邊就交給哀家吧,太醫想來已經在哀家的長樂宮等着了,折騰了許久,也該給郡主好好把把脈,以确定有沒有什麼不适,待丹王商議出結果之後再着人告訴哀家,哀家便派人送郡主過來,丹王放心,哀家會好好看好郡主,不讓這孩子再受委屈了。
”
丹王也知道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而且女兒發生的這種事情,或許太後更方便安撫,于是丹王便點了點頭。
“那就先謝過太後娘娘了。
”
“丹王客氣了。
”
――
最後,為了卓雅郡主的名節,也為了龜茲國和鄯善國兩國的關系,卓雅郡主和鷹王的婚事就算是敲定了,而康甯帝為了做出補償,自然是厚賜了卓雅郡主不少貴重的金銀珠寶,就當送給卓雅郡主的新婚之禮,當然對外隻說是普通禮物罷了。
卓雅郡主自然是不肯答應,但是這次丹王仿佛鐵了心般,任卓雅郡主如何哭鬧,丹王也是不肯改變主意。
隻是看着女兒日漸憔悴的面容,丹王還是不忍,歎了一口氣,道:“雅兒,你這是何苦呢?
事到如今,為父也不再隐瞞你了,其實當年為父便有試探過宣王,就是想看他對你是否有心,可他對你,并無這番心思,為父擔心你知道了傷心,便沒有告訴你,如今,你的婚事已經敲定,就不要再想他了,啊?
”
卓雅郡主沒想到還有這段過往,聽到父親說言穆清對自己無意,心頓時冷了,淚珠滾落,不甘道:“父王,女兒不想嫁給邬爾納!
女兒怎能嫁給一個玷污我的人?
”
“那邬爾納做出這等事确實是混賬,可雅兒,如今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早晚都會傳到龜茲,到時候你的名聲可怎麼辦?
這個邬爾納,為父之前也注意過,以他的出身,能在鄯善國君的衆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可見他确實是有幾分本事的,再則,為父也看出來,他對你,确實是存了幾分真心,而且此次是兩國聯姻,他不敢對你不好,更别說是他有錯在先,鄯善國君隻會對你更為優待,為父知道你心中還是有那個宣王,可那宣王是個心冷之人,就算強迫他娶了你,也會以冷相待,到時候你受了委屈,便是告訴了父王,可龜茲離大周那麼遠,便是為父想幫你,也鞭長莫及,不像鄯善國,相離不遠,若是你有什麼委屈,為父得知也能盡快趕過去。
”
卓雅郡主知道,自己嫁給鷹王這件事怕是無法改變了,可她怎能甘心?
拉過丹王的衣袖,乞求道:“父王!
求求您,讓女兒再見宣王殿下最後一面,就最後一面!
女兒把話問清楚!
就會死了這條心!
”
“不行!
”丹王這次倒是十分幹脆的拒絕了,經過了這幾次,他也算是摸清女兒的心思了,嘴上說着死心了,心裡怕是不甘居多,眼看很快就要啟程回龜茲了,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再添亂了,畢竟這裡是大周,不是龜茲,“五日後咱們就啟程回去了,你現在問什麼都沒用,再見面不過是徒增煩惱,聽為父的話,别再想這些了。
”
“可是,父王……”
“别說了,為父心意已決,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别想其他了!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說罷便不再理會女兒的請求,轉身就出了房門。
“父王!
”卓雅郡主看着丹王決絕的背影,滿是絕望,可更多的,是不甘。
宣王府――
文全守在書房外,看着文武皺着眉頭進來,不由得打趣道:“啧啧,這是怎麼了?
誰給你氣受了?
給我說說,讓兄弟樂樂!
”
“去你的!
”文武白了他一眼,瞟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王爺在裡面做什麼呢?
”
“啧,你忙糊塗了?
這個時候王爺自然是在練字了。
”
言穆清每天确實會在這個時候寫一張字,文武想着其他事倒是忘了,撓撓頭,走上前,輕輕叩門,揚聲道:“王爺,小的有事禀報。
”
沒多久,門内便想起了言穆清慵懶低沉的嗓音。
“進來吧。
”
“諾。
”
文武應了一聲就推門進去,彼時言穆清剛寫好一張字,将筆放下。
“什麼事?
”
“回王爺,小的方才回府的時候遇到一個小丫鬟,說她是卓雅郡主身邊的人,說郡主想見您一面,還說若您不答應,她就賴在門口不走了,哦對了,她還給了小的一封信,說是郡主寫給您的。
”說着就将信箋拿出來呈上去。
言穆清接過信箋,打開來,看了看,便丢到了一旁,文武見此便知道自家王爺不想見,便道:“王爺不想見的話小的這就是派人将那個小丫鬟給打發走。
”
說着就要出去,卻聽到言穆清說道:“給她說,本王答應了。
”
“王爺?
”文武很是驚訝,更是有些着急,“丹王他們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王爺何必這時候見她,萬一她又耍什麼花招怎麼辦?
”
“你覺得本王那麼容易就上當嗎?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見她,也算是給當年的事做個了斷。
”
“王爺這是何必呢!
您根本就不欠她,當年她可是……”
“好了。
”言穆清雖然依然一派淡漠的樣子,但是語氣卻比之前冷了一些,“照吩咐回話吧。
”
“諾!
”文武知道自家王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不會輕易更改,隻好應承下來,退了下去。
――
卓雅郡主沒想到言穆清會那麼輕易的和自己見面,但是眼下也沒那麼多時間去想,和丹王求了半天,丹王才答應讓她出來,自然,身邊跟了不少護衛,就是怕她亂來,對此,卓雅郡主也不再在意了,如今,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改變了,見言穆清,不過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按照約定,卓雅郡主來了城郊,這裡環境清幽,綠樹環繞,可是這時候的卓雅郡主,也無心欣賞這些。
下了馬車,就看到不遠處的小溪旁矗立着的偉岸身影。
吩咐身旁的随侍,道:“你們都在這等着,我去去就回。
”
幾個随侍有點為難,因為出門前丹王吩咐過的,要寸步不離的跟着,若是有什麼差錯,他們可承擔不起啊。
卓雅郡主哪裡不知他們的想法,冷笑道:“本郡主就去前面說幾句話就回來,你們這群奴才不會沒用到就這麼點距離都看不住吧?
或者,你們已經不把本郡主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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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敢!
”
“那你們還要跟着麼?
”
“小的聽從郡主的安排!
”
“哼!
”見他們還算識相,卓雅郡主便不再理會,緩緩擡步走了過去。
“沒想到,你還敢來見我。
”
言穆清轉過身,看了看她,道:“郡主邀本王前來,就是說這些嗎?
”
“我隻問你,宮中發生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
“有。
”
卓雅郡主沒想到言穆清就這麼直接的承認了,反映了過來,不可置信地瞪向他。
“居然真的是你?
言穆清!
沒想到你居然這般卑鄙!
難道你忘了當年你身負重傷的時候是我悉心照顧你的嗎?
沒有我,你還能在這站着嗎?
你怎能如此待我?
”
面對卓雅郡主的歇斯底裡,言穆清不做言語,仿佛并不在乎,倒是旁邊的文武忍不住了。
“虧得郡主還敢提當年,當年您是照顧了我們王爺,可也是您給我們王爺下了蠱,您知道我們王爺為了解蠱差點喪命了嗎?
”
卓雅郡主臉一白,看了看文武,又看向言穆清。
“你都知道了?
”
言穆清瞥了一眼文武,似乎有點嫌棄他多嘴,文武見此有點委屈了,他還不是為了他們王爺打抱不平嘛!
言穆清無視文武一臉委屈,看向執意想要答案的卓雅郡主,隻點了點頭。
卓雅郡主驚得後退了幾步,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卻說當年,卓雅郡主在得知言穆清的身份之後,就對言穆清的愛慕更深了一層,便向父親提了此事,可丹王當時卻推三阻四,卓雅郡主便急了,突然想到她的奶娘曾提過自己年輕的時候和一個苗疆人學過下蠱,便請問了奶娘能否給言穆清下蠱,讓他離不開自己,到時候言穆清自然會上門提親的。
而奶娘也不負她所望,确實告訴了她一個方法,而她當時也确實這麼做了,滿心歡喜的就等着言穆清來提親,可自從言穆清回了軍營,除了給丹王來了一封信報平安之外,便再無消息,她當時便以為是奶娘在哄騙她,此後就對奶娘冷淡了許多,之後丹王又以奶娘年紀大為由将其放出府,她也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