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儀公主是康甯帝的八女兒,乃皇後所出,深得寵愛,今年十六歲,因為沈悅音是她的伴讀,所以二人關系倒是不錯。
而今年年初的時候,嘉儀公主和慶國公的嫡次子孫聞喜結連理,如今已經搬出皇宮,住在公主府。
說起這個孫聞,倒是洛安城有名的大才子,此人出口成章,文采斐然,隻是卻無心仕途,一心隻想讀聖賢書,過着閑雲野鶴的日子。
一開始慶國公對兒子的這個想法十分頭疼,如今和嘉儀公主成親,倒是了卻了不少心事。
因大周律法規定,驸馬不得入仕,如今這樣,倒是再合适不過了。
不過想來也是因為孫聞的這個心态,嘉儀公主與他成親之後,二人倒是琴瑟和鳴,十分恩愛。
隻是嘉儀公主到底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成親之後經常會舉辦個什麼宴會,邀請洛安城的閨秀夫人來聚一聚。
這一點卿琬琰倒是知道一點的,隻是沒想到那麼快,不過這倒是幫了她一個忙,或許,可以趁此機會再給陸姨娘她們一份大禮。
瞧着卿琬琰似乎在想什麼,沈悅音好奇地問道:“琬琰,你在想什麼呢?
”
卿琬琰回過神來,想了想,便鄭重道:“琬琰有一件事怕是需要表姐幫忙。
”
“什麼事?
”
卿琬琰便将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沈悅音聽罷後,點了點頭,道:“這事倒是不難,左右不過幾句話的事,隻是……”拉過卿琬琰的手,臉上難掩擔憂,“我早就聽說過,你那個父親十分寵愛那個姨娘,你如今這麼做,可是她欺負你了?
”
卿琬琰心裡一暖,道:“表姐放心,你也說了,她隻是個姨娘,我是府中的嫡出小姐,她便是想找我麻煩也不敢明着來,再說還有祖母壓着,隻是我和她的身份,注定是對立面,有些事,我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畢竟隽兒現在還小,我總要為他做好打算。
”
卿琬琰這話并非假話,隻是并沒說全,沈氏真正的死因,卿琬琰并沒有讓沈翼告訴其他人,她知道一旦忠毅候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制止她為母報仇,并且會因此和安平侯府徹底鬧翻,沈家和卿家在洛安城都是有名望的世家,又同在朝為官,二人一旦交惡,難免會牽扯朝堂之事,這是卿琬琰不願見到的,同樣也是沈翼不願見到的,所以,他們最後都決定不将此事告訴其他人。
沈悅音這些年在宮裡做伴讀,見過宮裡不少的勾心鬥角之事,自然明白其中的貓膩,故而卿琬琰方才那番話她是相信的。
接下來二人又仔細商量了一番,待忠毅候他們回來之後,卿琬琰便去了前廳,用了膳,說了一會兒話,才離開。
――
沈悅音說得不錯,五日後,嘉怡公主的帖子便送到了卿琬琰的手上,瞧了瞧手上的精緻的帖子,卿琬琰眸底暗光一閃,問道:“老夫人那裡可都知道了?
”
佩心回道:“回小姐,帖子老夫人已經過目了,陳嬷嬷說老夫人很是高興,說是讓小姐幾個好好準備一下呢。
”
“嗯。
”卿琬琰看了看天色,語氣悠然,“四妹妹想來這會兒已經醒了吧,佩玉佩心,你們随我去雨軒閣一趟,佩畫佩琪你們守在這,别讓别人進來。
”
“諾。
”
――
卿琬琰倒雨軒閣的實話,卿桃剛醒來沒沒多久,正在喝茶。
見到卿琬琰過來,忙放下茶盞,正要迎上去,卻被卿琬琰先一步的按下。
“原也是我來打擾,再說,都是自家姐妹,四妹妹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不用在意我。
”
“大姐姐說得什麼話,你能來我不知多高興呢,小月,快給大小姐上茶。
”
“諾!
”小月脆聲應了下來,動作迅速又不失穩妥的将茶盞遞上去,“大小姐請喝茶。
”
卿琬琰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便将茶盞放下,看了看卿桃明顯紅潤了不少的臉色,點了點頭,道:“看來四妹妹這些日子調養的不錯,這臉色好了許多,這雨軒閣住得可還習慣?
若是不喜歡要說出來,到底是要自己住得地方,得你喜歡才行。
”
“大姐姐說得地方自然是錯不了的,我能住在這麼好的院子已經很是開心了,放在以前可是不敢想的。
”
“你是侯府的主子,住哪裡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呀,就是太拘謹了。
”
見卿桃羞澀的低下頭,卿琬琰便換了話題。
“對了,嘉儀公主下了請帖,六日後在府上舉辦了賞花宴,讓咱們府上的小姐都過去,你如今身子調養的也差不多了,不如也過去,總在府裡憋悶着,對你身子也不好。
”
“嘉怡公主?
”卿桃自從回到侯府,就再也沒出去過,也不曾參加過類似的宴會,想着公主身份尊貴,若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對自己無益,便擺了擺手,“大姐姐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從未參加過什麼賞花宴,什麼規矩也不懂,書也讀得不好,去那怕是平添笑話,所以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為好。
”
“就是因為沒去過才要去的,咱們這樣的出身,将來這種場合是避免不了的,你現在不去,早晚也要面對,而且嘉怡公主性子随和,便是真有什麼突發狀況,她也不會說什麼,再說,不是還有我在麼?
你是不信我能護着你嗎?
”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
瞧着卿桃慌張不已的樣子,卿琬琰有點哭笑不得,道:“不過是逗你玩的,瞧把你吓得,好啦,那日你就跟着我過去,不會有事的,”
“那就聽大姐姐的。
”
“這就對了,你的衣櫃在哪,我幫你想想搭配什麼樣的衣服合适。
”
卿桃本來想說不用麻煩的,但是一想,自己确實也不知這種場合該穿什麼,若是由卿琬琰幫忙選好,倒是能省下不少麻煩,便指了指自己的衣櫃:“我的衣服都在衣櫃裡,首飾全放在梳妝台上了。
”
卿琬琰順着她指的方向走過去,打開衣櫃一看,眉頭輕蹙,再看了看她的梳妝台,雙眉便夾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