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卿琬琰剛沐浴完,佩心正細心的為她擦拭着頭發,佩畫在一旁看着,不無羨慕道:“小姐的頭發真好看,像綢緞似的。
”
卿琬琰睜眼瞥了她一眼,嗔道:“你就會說好聽話哄我。
”
“婢子說得都是真的,小姐頭發又黑又亮又垂順,真的漂亮,不像婢子的頭發,每次起來都要梳理許久才能出來見人!
”
佩心聽着不禁笑出聲,道:“小姐,佩畫這話說得可不是假的,她的頭發也不知是怎麼長的,毛毛躁躁的,每次早上梳頭的時候她總要抱怨一番。
”
佩琪也笑着附和道:“莫說佩心了,便是婢子也聽了好幾次,婢子這耳朵都快磨出繭了。
”
卿琬琰倒是不知還有這種事,看着佩畫撅着小嘴,好笑不已。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丫頭,怎麼不和我說呢?
”
佩畫低着頭把玩着手指,小聲道:“這種小事怎麼好煩擾小姐,鬧鬧她們幾個就好了。
”
佩玉哭笑不得,道:“你這是欺軟怕硬啊,就會欺負我們幾個!
”
“那可不?
除了你們,我還敢欺負誰啊!
”
瞧着她說得理直氣壯的樣子,幾人一時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卿琬琰撫額笑了會兒,道:“還記得我每次洗發都要用的花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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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自然記得,小姐每次洗完發都是一陣幽香撲鼻,好聞極了。
”
“那是三舅母送的,有潤發的功效,我從揚州回來的時候三舅母給了我幾瓶,現在還剩下一瓶,就放在梳妝台下的那個盒子裡,你拿走用吧。
”
佩畫又驚又喜,卻還是擺擺手道:“這,太貴重了,婢子不能收。
”
“給你你就拿着。
”
“可,可是就剩下一瓶了,婢子用了,那小姐不就沒得用了嗎?
”
“三舅母将調制的方法教給了我,用完了我自己自會調制。
”卿琬琰這才白了她一眼,“這下你總可以拿了吧。
”
佩畫見此,吐了吐舌,喜滋滋的将那瓶花露拿來,對着卿琬琰行禮,道:“謝謝小姐賞賜,婢子以後會更加盡心侍奉小姐的!
”
“哦?
”卿琬琰眼中閃過笑意,“這麼說,以往你都不是盡心侍奉我的啊?
”
“婢子不是這個意思!
”佩畫急忙解釋,但是一看卿琬琰和佩心幾人俱是一臉笑意,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耍了,撅着嘴,“小姐您就會逗婢子!
”
幾人聞言瞬間笑了出來,卿琬琰擺擺手,道:“你這丫頭,就是有本事讓我笑。
”
而此時佩心看卿琬琰頭發差不多幹了,才停手,道:“小姐,您的頭發幹了,可是要現在就寝?
”
卿琬琰搖搖頭,道:“我這會兒不困。
”
佩玉有點訝異,以往這個時辰她家小姐都會困的,随後一想,便道:“可是因為二小姐回來了,小姐您擔心,所以睡不着?
”
“她回來我倒是不稀奇,原本她就不可能一直在家廟呆着,隻是,她這次回來,到底是不一樣了,若不是深知她的性子,我都要真以為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了。
”
佩玉點着頭,道:“小姐說得是,這次二小姐回來,似乎是脫胎換骨了,不過,江山易改禀性難移,她便是再能裝,那性子是改不掉的,總會漏出馬腳的,小姐也不用太過憂心。
”
佩心也附和道:“佩玉說得對,小姐不用過度擔心,到底這次二小姐是栽了個跟頭,長進一點也實屬正常,但是那自小養成的樣子,哪裡會在短短多幾個月之内說改就改了的,再說,眼下她們母女二人怕是還沒心思對付小姐,她們目前可能最想除掉的,隻有邱姨娘。
”
提到如意,卿琬琰眸光一閃,道:“我最近忙着表姐的事,倒是忘了問,陸姨娘最近可有再向如意下手?
”
“沒有,想來是前幾次失手,她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
其實陸姨娘之前不是沒有想辦法對如意出手,可如意的防範心頗重,再加上悠然齋都是卿琬琰派的人,自然會幫她,另外,陸姨娘在府裡的人脈大不如前,所以幾次都沒成功。
“今晚,父親還是歇在了如意的住處嗎?
”
“回小姐,是的。
”
佩畫有點幸災樂禍,道:“估計陸姨娘心裡正氣着呢!
”
“她生氣是自然,隻是,到底還不夠。
”卿琬琰把玩着已幹了大半的發絲,“藥,可有放在如意的膳食裡?
”
卿琬琰所說的藥正是避孕之藥,她既然安排了如意當父親的寵妾,便知道如意早晚都會懷有父親的孩子,隻要不是陸姨娘所出,她倒是不在意如意為父親生下一兒半女,但是一切的前提都是這個孩子不能阻擋卿隽的前程,現在卿隽雖然已經十一歲了,但是還不到能獨當一面的時候,等到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如意想生,便可随意。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一勞永逸,讓如意再也生不出孩子,但是想到多年前陸姨娘曾在屋裡找到了麝香,污蔑是母親所為,說是母親為了不讓她再懷有身孕,父親當即便質問母親,而母親當時那一向清傲的面容滿是不屑,聲音依然那般清冷悅耳,卻字字敲打在了人的心上。
“我若是有這個心思,就根本不會有卿安容,我沈如嫣根本不屑于做這種事!
”接着便看了看陸姨娘,那目光仿佛看見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搬,“而你,配我花這種心思嗎?
”
想到這裡,卿琬琰便歇了這個心思,反正,隻要不威脅卿隽的地位,便好。
佩心不知卿琬琰所想,聽到她的話,便道:“小姐放心,都有放,秀蘭看着邱姨娘吃下去的。
”
卿琬琰聞言,便點了點頭,這會兒,有了點睡意,便不再多想,熄燈就寝了。
第二日,豔陽高照,倒是個好天氣,卿安容起來的時候,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這才确定,自己真的是回到侯府了!
想到在家廟那清苦的日子,卿安容便一陣後怕,她再也不要去那了!
巧雲聽到動靜,便知道是卿安容醒了,掀開幔帳,輕聲道:“小姐可要現在梳洗?
”
卿安容是想多睡一會兒,可想到陸姨娘的叮囑,便隻好點點頭。
自己剛回來,不能就給祖母請安晚了。
待卿安容梳洗完之後,便去玲珑閣找陸姨娘,母女倆便一起去了存善堂。
而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如意也在,而且如意正在為老夫人揉按頭頂,而老夫人閉目養神,從神色看來,似乎很是享受的樣子。
二人見此,臉色微變。
卿琬琰見到她們二人來了,眸光一閃,接着便揚着笑招呼她們二人過來。
“姨娘和二妹妹來了?
快來坐,今早祖母頭有點疼,邱姨娘便說她有辦法,這不,祖母瞧着好上許多了呢,邱姨娘果然厲害。
”
而見陸姨娘和卿安容來了,老夫人便揮揮手,讓如意下去。
如意聽到卿琬琰的誇贊,忙羞澀的福了福身,道:“大小姐謬贊了,妾身不過是曾經看了些醫書,略通一二,是老夫人不嫌棄罷了。
”
老夫人眉頭舒展開來,道:“我的頭确實沒方才那麼痛了,是你的功勞,你也不用謙虛。
”看着卿安容,神色柔和,“容兒昨兒剛回來,怎麼那麼早就來了,不是說了嗎,祖母這晚點來沒什麼的。
”
卿安容乖巧一笑,道:“容兒在家廟的時候甚想祖母,如今回來了,若不是怕擾了祖母休息,容兒巴不得整日纏着祖母呢!
”
這一番話逗得老夫人哈哈一笑,道:“你這孩子,嘴巴還是一樣的甜,你想見祖母什麼時候都可以!
”
“這可是祖母說得,祖母到時候便是煩容兒,也是說不得的。
”
老夫人對着卿琬琰,指向卿安容,笑道:“你看看她,倒是學會拿我的話來噎我了。
”
卿琬琰笑着道:“那還不是祖母慈愛,不然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哪敢。
”
這麼一來二去,倒是把之前屋裡的壓抑氣氛給沖淡了。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便從存善堂出來了。
而卿琬琰剛出了存善堂,就說還有事,便先走了。
卿琬琰一走,幾人的氛圍就變得有幾分詭異了。
如意看了看陸姨娘母女,抿唇一笑,緩緩道:“說起來,今兒還是妾身第一次見二小姐呢!
早就聽聞侯爺極為寵愛二小姐,如今一看,二小姐不僅人聰明,這容貌也生得好,和姐姐極為相似呢!
”
聽着如意有些甜膩的嗓音,卿安容臉色發沉,正想說着什麼,卻被陸姨娘拉向身後,道:“妹妹謬贊了,以妹妹的人品相貌,将來若是生下了孩子,自然不會差,說起來,妹妹來侯府也有段日子了,侯爺更是經常宿在你那,怎麼妹妹肚子裡還沒有動靜,可找大夫來看過?
這女人家,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個子女傍身才是。
”
如意眨眨眼,笑得甚是柔媚,道:“多謝姐姐提點,這子嗣一事終歸講緣分,妹妹倒是不急,左右妹妹還年輕,這孩子晚點要也無妨,姐姐好福氣,已經有了二小姐,不然姐姐這個年紀,若還是沒有子嗣,那以後,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