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姨娘?
您沒事吧?
”
彩娟的輕喚聲把陸姨娘喚回了神,看着彩娟擔憂的目光,搖搖頭,道:“沒事。
”
“怎麼會沒事呢?
您正懷着身孕,方才跪了那麼久,這身子怎麼受得了!
”彩娟說着便将陸姨娘小心翼翼的扶起來。
錢嬷嬷看着陸姨娘臉色灰白的樣子,蹙起眉頭,道:“姨娘臉色看着不大好,還是快回府請個大夫來看看吧,也好讓老夫人放心。
”
陸姨娘這才想起錢嬷嬷也跟來了,忙斂去神思,點着頭柔聲道:“我沒事,隻是頭一次面對這種陣仗有點吓着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回侯府吧。
”
“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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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陸姨娘被帶走之後,老夫人就有一點坐立難安,也不回存善堂了,直接就在仙居堂等着了。
陳嬷嬷見老夫人的目光一直看着門口方向,而給她準備的茶此刻早就不冒熱氣了,便吩咐婢女重新端來一盞熱茶,接過茶盞之後,看着老夫人眉頭蹙而不展的樣子,歎了一口,輕聲道:“老夫人,放心,姨娘不會有事的,那順天府尹也不過是請了姨娘過去問幾句話,弄清楚了姨娘自然會回來,來,您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
老夫人接過茶盞,掀開杯蓋,看着上面漂浮着的點點茶葉沫子,隻覺得實在是沒有心思吃茶,遂又放回桌子上,不無擔憂道:“話雖這麼說,可她們都去了許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會出什麼事吧?
”
“沒有消息就說明沒什麼事,若是有事的話,錢嬷嬷自然會趕過來通知您的,她的性子,老夫人您清楚的。
”
老夫人點點頭,陳嬷嬷這話不假,若是真有什麼事的話,錢嬷嬷肯定會過來通傳的,眼下沒有吱聲,應該是真的沒事。
可卿安容卻不這麼認為,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午睡一會兒,就聽到陸姨娘被順天府的衙役給帶走了,她急忙來仙居堂,可還是來晚一步,雖然小紅叮囑她陸姨娘讓她稍安勿躁,但是時間越久,她越慌。
想了想,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祖母,不若再派人過去看看?
姨娘懷着身孕,大夫也說了,姨娘身子弱,受不得刺激,這次順天府來勢洶洶的,我真擔心姨娘身體會吃不消。
”
聽卿安容這麼一說,老夫人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不安了起來。
“你說得是啊,陳嬷嬷,你再吩咐幾個人過去看看吧!
”
其實自從錢嬷嬷跟過去之後,老夫人已經陸續又打發了兩撥下人過去了,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派人過去了,可陳嬷嬷也知道這會兒不好這麼說,不然最後少不得落得埋怨,壓下心中的無奈,應承下來,就打算出去再派幾個人過去看看。
巧雲看着自家小姐還是擔憂不已的樣子,便輕聲安撫道:“二小姐不用擔心,姨娘沒做過的事,那順天府尹便是問了也白問,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回來了。
”
“嗯。
”卿安容即便現在有些急躁,但也知道這個場合不能表現出來,隻好順着巧雲的話應了下來,轉頭之間,便看到卿琬琰坐在那,小口的抿着茶,絲毫不見急慌,不由得有些惱火。
她肯定是巴不得陸姨娘回不來吧,說不定這件事就是她搞的鬼!
看不慣她這種事不關己般的閑适姿态,接着巧雲的話意有所指道:“你說得沒錯,姨娘問心無愧,自然不會有什麼事的,隻是叫我一點都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到底,我不像大姐姐那般能沉得住氣,怪不得姨娘時常和我說,要學學大姐姐的氣度。
”
彼時卿琬琰剛剛抿了一小口茶,聽到卿安容将話頭引到自己這邊,唇角微微挑起。
這個卿安容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啊!
放下茶盞,拿起絲帕擦拭了一下唇角,不緊不慢地道:“二妹妹言重了,這和氣度還真沒關系,說不擔心陸姨娘那是假的,但是,這種事擔心也無用,隻要陸姨娘是無辜的,那順天府尹自然會讓陸姨娘安然無虞的回來,畢竟陸姨娘是父親的寵妾,便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那順天府尹也不會傷了陸姨娘分毫,若是順天府尹真敢抓陸姨娘去坐牢,那肯定是有了證據證明陸姨娘和當年的事有關。
”
“你胡說!
”卿安容到底忍不住了反駁了起來,“姨娘的為人大家都看着的,當年的事怎麼可能是她有關!
”
“那就是了,既然二妹妹也說了,當年的事和陸姨娘絕對沒有關系,那就大可不必擔心了,隻要等着便好,順天府尹為官多年,做事自然不會不懂分寸,便是你不信順天府尹,也該信錢嬷嬷,正如方才陳嬷嬷所言,真有什麼事錢嬷嬷自然會來通傳的,二妹妹便再耐心等等便是。
”
看着卿琬琰一副不想和她一般見識的姿态,卿安容真想沖上前去抓花她那礙眼的臉,可就在這時,老夫人突然沉聲道:“好了!
别吵了!
”擡眼看了看兩個孫女,在看向卿琬琰的時候,眸光微頓,揉了揉額頭,“這時候就安安靜靜的等着人回來就好!
”
老夫人這話一說,卿安容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了,而卿琬琰則恭敬的應了一聲,就繼續坐在那不言語。
齊氏在一旁看着,再次慶幸自己沒讓女兒過來,不然以她那性子,指不定要闖出什麼禍來。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些動靜,齊氏便起身,道:“母親,妾身出去看看是不是陸姨娘她們回來了。
”
老夫人忙點點頭,看着齊氏剛掀開門簾,腳步便頓住,轉身臉上帶着喜色,道:“母親,陸姨娘回來了!
”
話說完,就讓開一步,緊接着進來的不是陸姨娘還能是誰?
卿安容見陸姨娘來了,高興的迎上去,拉過陸姨娘的手,眼眶泛紅,道:“姨娘,您終于回來了,我方才快吓死了!
嗚嗚!
”
陸姨娘看着女兒這般,蒼白的臉色面露心疼,撫了撫她的發髻,柔聲道:“傻孩子,我這不是沒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