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卓雅郡主今日随着丹王進宮,隻一路上卻心不在焉的樣子。
關于卿琬琰的謠言她明明已經散播了出去,可為何這幾日根本就不曾聽人提起過?
這種是非不是一向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嗎?
到底是哪裡出的錯?
莫非是被卿琬琰發現了?
還是被言穆清發現了?
可若是被他們二人發現了,未免也太過風平浪靜了吧。
丹王發現自己的女兒仿佛有心事的樣子,便停下腳步,問道:“雅兒,你怎麼了?
”
卓雅郡主回過神,搖搖頭,道:“父王,女兒沒事,女兒隻是在想,待會兒去向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一定得注意了,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
丹王欣慰的點點頭,安撫道:“你能這麼想為父甚是欣慰,也不用過度緊張,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不是小器之人,隻要不出什麼大的差錯總不會有事。
”
“女兒聽從父王的。
”
“好了,那為父就先去紫宸殿了,你就去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那吧,若是你出來的時候為父還沒出來,你便自己先回去吧。
”
卓雅郡主乖巧的點點頭,道:“女兒知道了,父王快過去吧,正事要緊。
”
丹王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就向紫宸殿方向走去。
見父親走了,卓雅才低聲問吉蘭。
“我讓你到外面去說卿琬琰的事,怎麼那麼多天過去了,整個洛安城根本就毫無動靜?
是不是你偷懶沒做?
”
“郡主明鑒,婢子得了您的吩咐,就故意去和那些洛安城中出了名的長舌婦套近乎,把卿琬琰故意勾引宣王殿下的事說了,可不知怎的,她們聽歸聽,但是仿佛根本不感興趣,也沒有打探的意思,婢子無法,專門找了那酒樓裡說書的人,讓他們說,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接這個活兒,都說這件事牽扯皇家,便是有再多的錢也不敢冒這個險。
”
“可惡!
這群貪生怕死的廢物!
”卓雅郡主惱恨咒罵着,知道自己此刻在皇宮呆着,隻敢小聲說着,突然,眼睛一亮,“既然這些大人不敢,那便讓小孩子去說。
”
“小孩子?
”
“對!
”卓雅郡主勾唇一笑,“小孩子懂什麼皇家之人可不可招惹的?
再說,這件事若是讓小孩子傳出來,反而更容易讓人相信,畢竟,有誰會懷疑一群孩子的話?
”
“對呀!
婢子怎麼沒想到?
還是郡主您聰慧過人,技高一籌!
”
“少說好聽話,我隻要看結果,你也看出來了,父王是打定主意盡快料理完這邊的事回龜茲了,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你必須把這件事情辦妥!
”
“郡主放心,婢子一定不負郡主所托!
”
“嗯。
”
到底還是在皇宮,所以卓雅郡主也不便多說,交代完這些之後,便領着吉蘭去向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請安。
太後和皇後如往常一般,和卓雅郡主閑聊了幾句,就打發卓雅郡主走了,而卓雅郡主挂心着卿琬琰的事情,也不願多呆,更不想讓皇後的人跟着自己,便辭了皇後着人送自己的要求,出了清甯宮之後,就領着吉蘭向宮門方向走去。
正走着,突然身後響起了一聲粗狂的嗓音。
“卓雅郡主?
”
帶着幾分熟悉的聲音讓卓雅郡主神情一僵,緩緩轉過身,看到鷹王那駭人的面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鷹王見此,眼底一冷,嘴角卻揚起一抹暧昧的低笑。
“怎麼?
郡主見到本王太過高興了,站都站不穩了?
無妨,這攙扶美人的事情,本王一向最喜歡了。
”
說着就走上前來,粗臂一伸,就要将卓雅郡主給攬過來,卻被吉蘭及時擋在了前面。
擡頭看着鷹王,雖然有些懼怕,但想到若是自己護主不力,結果會更慘,便硬着嗓子,道:“鷹王殿下!
且不說這裡可是大周的皇宮,為了你鄯善國的顔面就不應該如此恣意妄為,單說我們龜茲的郡主,便不是你能随意碰的!
”
鷹王見此倒是有點也不惱,反而頗有興緻的看了看吉蘭,手摸着下巴,道:“本王記得你,你一直跟在卓雅郡主身邊,沒想到卓雅郡主人生得美,這身邊的婢女也不差,雖說比不上郡主的絕世美貌,但也是個美人呢,等哪日本王娶了郡主,就讓你做本王的侍妾,如何?
”
不等吉蘭開口駁斥,卓雅郡主便忍不住發怒了。
“邬爾納!
你少做白日夢了!
本郡主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
“為何不會?
”鷹王笑得恣意,“你是龜茲郡主,本王是鄯善鷹王,你我二人成婚,不僅門當戶對,更能結兩國秦晉之好,郡主又何必執念于那不可能之人,嫁給本王,本王同樣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
“呵,就憑你?
”卓雅郡主面露不屑,“你雖然是鄯善國君的兒子,但不過隻是個低賤的馴獸女所生,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言不慚?
本郡主就算是終身不嫁,也不會嫁給你!
”
卓雅郡主此話一出,鷹王臉上的怒意再也遮擋不住了,再配上他臉頰上的刀疤,更顯陰冷。
卓雅郡主見此,心裡也有點害怕了,可她的性子不允許自己在鷹王面前露怯,便揚起了脖子,故作嘲諷道:“怎麼,本郡主方才說的話有假嗎?
難道大名鼎鼎的鷹王殿下便是一絲真話都聽不得了嗎?
還是你打算在這裡和我一個弱女子動手?
若是鷹王殿下不嫌丢人,本郡主奉陪便是!
”
鷹王眯起厲眸看着卓雅郡主一臉挑釁的樣子,莽然笑了,接着就趁卓雅郡主和吉蘭沒有注意的時候,伸手把卓雅郡主一把樓了進來,低頭在她耳邊呼了一口氣,遠處看來可謂相當暧昧。
然而鷹王在卓雅郡主耳邊說的話卻恰恰相反。
“郡主這番話可要記住,來日,莫要後悔!
”接着不理會卓雅郡主的一臉震怒便放開了她揚長而去。
卓雅郡主看着鷹王的背影,恨意滿滿。
“邬爾納,你給我記住了!
”
這時候,吉蘭小聲道:“郡主,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了。
”
卓雅郡主雖然惱恨着,但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聽了吉蘭的話走了。
――
既然鄯善國的皇子來了,于情于理,康甯帝也該在宮中設宴款待,而丹王和卓雅郡主雖然在剛來的時候已經為其設了宴,但是既然他們還在洛安,康甯帝自然也要邀請他們。
想到鷹王在,卓雅郡主是不想去的,可是想到言穆清也在,便咬咬牙,去參加宴席了。
此時大殿内,美酒佳肴,笙箫歌舞,一派祥和。
鷹王仰頭飲了一杯酒,豪爽一笑,道:“哈哈!
小王在鄯善的時候就聽聞大周的美酒佳釀可謂一絕,如今嘗到,确實和我鄯善國的妙處不同!
”接着看向丹王,“小王曾聽說,丹王也是一個好杯中之物的人,來洛安這些日子,想來是大飽口福吧?
”
丹王舉杯一笑,道:“拖皇上的福,确實嘗到了不少,鷹王難得來一趟,可不要錯過。
”
“哈哈!
那是自然!
隻是希望到時候皇上不要介意才是!
”
康甯帝微微一笑,道:“我大周乃禮儀之邦,二位都乃貴客,不過是想品嘗我大周美酒,這有何難?
想要什麼酒,和朕說便是。
”
“那小王就在此謝過皇上了!
”
“鷹王客氣了!
”
接着衆人更是相談甚歡,酒過三巡之後,鷹王臉上已經有點發紅,但是可以看出精神很好,并無醉意,這時候看向一旁,略顯詫異,道:“咦?
宣王這是怎麼了?
可是喝醉了?
”
鷹王這一出聲,倒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言穆清那邊。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緣故,言穆清的反應稍顯遲鈍,在所有人都看到他這邊的時候,才愣愣的擡起頭,面上帶着幾分迷茫。
鷹王見此,便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在戰場上英勇應戰的宣王酒量卻是不怎麼樣的啊!
這宴席似乎還沒有開多久呢。
”
康甯帝是知道言穆清的酒量是比較淺,平日裡也就罷了,便是醉了也無妨,可這次鄯善國和龜茲國的人都在,這般便是有點丢人了。
這麼想着臉色便有點不好了,道:“老六,可是醉了?
”
言穆清這會兒好像有點清醒了,帶着幾分晃悠的起身,行禮,歉然道:“兒臣有些不勝酒力,擾了父皇和幾位貴客的雅興,還望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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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王見此便和顔悅色道:“這醉酒實屬常事,宣王也不用如此,既然有點醉了,還是下去醒醒酒或者休整一會兒吧,不礙事的。
”
鷹王倒是沒有說什麼,隻是看了言穆清的眼神卻有着幾分輕嘲。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康甯帝的眼睛,臉色就有點發沉了,但也不好發火,隻能擺擺手,道:“既然醉了,就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
“兒臣領旨。
”言穆清謝了恩,就在文武的攙扶下退了下去。
而卓雅郡主看着言穆清醉意朦胧的樣子,心思微動。
為了彰顯禮遇,卓雅郡主被安排在了太後身旁,卓雅郡主想了想,便面帶羞怯的小聲道:“太後娘娘,卓雅酒水喝多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