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來之後,揚子珩隻和沈悅音見了三面,沒想到有兩次都把她給惹哭了。
揚子珩既自責又心疼,不顧沈悅音的掙紮,将她摟在懷裡,下巴摩挲這她柔軟的發絲,歎聲道:“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兇,答應我,不要答應他們的求親,後日,我會親自上門求親。
”
沈悅音哭聲一窒,擡起頭看着揚子珩,一雙眼睛因為淚水被洗滌而更加潤澤清透。
“你……你說什麼?
”
揚子珩動作輕柔的擦拭着挂在她臉頰的眼淚,溫聲道:“我是說,我要娶你。
”
沈悅音驚訝的張着小嘴,終于,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卻猛地将揚子珩給推開,臉上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沉了幾分。
“是不是琬琰對你說了什麼?
”
“卿姑娘?
和她有什麼關系?
”
“你不要給我裝糊塗!
不是她給你說了什麼,你怎麼會突然想要娶我?
我不稀罕你的愧疚,再說,我又不是非嫁你不可!
”
雖然知道她最後一句話是說的氣話,但是揚子珩還是覺得有幾分不快,擡起她的下巴,俊眸微眯,咬牙道:“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
”
“怎麼,你覺得你不娶我我便嫁不出去了嗎?
”
瞧着沈悅音因為氣憤而閃爍着的雙眸,揚子珩隻覺得便是夜空中的繁星也沒有麼耀眼,一時看迷了眼,在沈悅音氣憤的目光中,低下頭,在她的紅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雖然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碰,也讓沈悅音震驚不已,俏臉登時如紅薔薇般嬌豔。
難得見她這般傻乎乎的樣子,揚子珩瞧着輕笑不已,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帶着幾分調戲的意味,道:“如今你我有了肌膚之親,你隻能嫁給我了。
”
沈悅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指着他,想罵他,可舌頭好像打結了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你這個……”
揚子珩握住她的手指,輕輕一拽将她代入懷裡,柔聲道:“悅音,你聽我解釋,之前我之所以對你冷淡,是因為,我顧慮太多。
”
沈悅音呆呆地問道:“你顧慮什麼?
”
“我心悅你,我希望你将來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我府裡的事,你多多少少也知道,我父親風流成性,後宅本就不太平,我那大哥對我也頗多猜忌,你若嫁給我,怕是要應付不少事情,而且,我乃一介武将,征戰沙場乃常事,我怕,若是萬一,我戰死沙場,你又該怎麼辦?
我不想你将來要面對這些,便刻意疏遠你,隻是,我發現,我根本不放心,也不能忍受你嫁給别人。
”說到這裡,将沈悅音更摟進懷裡一分,“悅音,嫁給我,我保證,我會對你好,我揚子珩此生,非你不娶!
”
沈悅音倚在他懷裡,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這才确定這一切不是幻覺。
想到他之前說的話,皺了皺鼻子,手伸到他的腰間,狠狠一掐。
“嘶!
”揚子珩疼的咧嘴,但也沒有放開沈悅音,而是将她作怪的手握住,低頭看着她,苦笑道:“這下可消氣了?
”
“沒有!
”沈悅音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不中用嗎?
你就那麼肯定我不能應付國公府裡的事情嗎?
還有,我祖父便是征戰沙場的大将軍,我們沈家更是武将出身!
我最是佩服的便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
”
揚子珩愣了一瞬,仰頭一笑,眼中滿含柔情,道:“是我錯了,我忘了我家悅音是女中豪傑,從來是不拘小節的。
”
沈悅音羞澀的别過臉,道:“誰是你家的!
”
“你。
”捧起她的臉,“你,可願嫁我?
”
沈悅音隻覺得他眼神太過熾熱,别開了眼神。
“婚姻大事,我可做不了主,要問過我爹娘的。
”
“這麼說,隻要我去求親,你父母同意,你就願意嫁我?
”
沈悅音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先說服我爹娘再說吧!
”說着就要跑出去,可還是被揚子珩給先一步的攔住。
看着一臉羞紅的人兒,揚子珩笑道:“你這麼沖出去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去尋卿小姐一同回去,嗯?
”
沈悅音見掙脫不掉,便隻好點點頭。
而另一邊,卿琬琰聽說二人已經談好,忙出門,一眼就看到自家表姐一臉羞紅的樣子,而揚子珩看表姐的目光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焉能不知道最後結果?
這下自己也忍不住替沈悅音高興起來。
跑過去拉過沈悅音,小聲道:“表姐,可都說清楚了?
”
這會兒言穆清也在,沈悅音怎麼好意思說,直接拉着卿琬琰就走了。
言穆清看着好友一臉如沐春風的表情,自然是為他高興,但也覺得那笑分外礙眼。
拍了怕他的肩膀,沒好氣道:“你打算這麼笑到什麼時候?
”
揚子珩摸了摸自己的臉,輕咳了一聲,方道:“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還是要謝謝你。
”走到桌前斟起兩杯酒,遞給他一杯,自己拿起一杯,“先幹為敬!
”
言穆清挑了挑眉,倒是也沒說什麼,将酒喝了,把玩着杯盞,道:“你成親那日,這點兒酒,可不夠。
”
揚子珩哈哈一笑,道:“放心,那日定然讓你喝個痛快。
”
“打算什麼時候去提親?
”
“回去就向爹娘提。
”
“那,就靜候佳音了。
”
而此時卿琬琰和沈悅音正坐在馬車裡向忠毅候府的方向駛去,見沈悅音一路上臉色都是通紅不已,卿琬琰捂嘴輕笑,打趣道:“表姐的臉好紅,是不是楊将軍對你說了什麼?
”
“你這丫頭,忒壞了!
”沈悅音捂着臉頰,瞪着卿琬琰,“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說,你幹嘛騙我出來?
”
“表姐息怒,不過如今看看表姐這般開心,我這麼做也是值得的。
”接着調皮的眨眨眼,“表姐,過不了多久,我是不是就要喚你為楊夫人了?
”
“壞丫頭!
我……我不和你說了!
”說罷就掀開窗簾,仿佛在看外面的景緻,其實不過是為了遮掩自己通紅不已的臉頰,卿琬琰心裡清楚,但也好心的不點破。
――
兩日後,揚子珩果然依言和錦國公前去忠毅候府提親。
忠毅候對揚子珩這個人倒很是欣賞,年少有為,行事也是難得的沉穩,家世也足以匹配,隻是想到錦國公是個風流成性的,這後宅怕是不會像忠毅候府這般太平,就有點糾結了,所以也沒當場應承下來,揚子珩自然不敢得罪未來的嶽丈,聞言便恭敬有禮的退了下來。
他們一走,忠毅候便和周氏商量起來。
“夫人,你覺得這個揚子珩如何?
”
“瞧着倒是個不錯的,隻是我聽說,那錦國公的後宅似乎并不太平,悅音嫁過去怕是煩心事會有不少,而且,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說過了,咱們女兒似乎還不大想成親。
”
忠毅候想到之前妻子對她說的那些,心中對女兒也很是心疼,想了想,便道:“夫人說得有理,不過揚子珩這個年輕人确實不錯,不如,你去問問女兒,她也和你親近一些,你要是看出她有一絲勉強,那這門婚事就算了。
”
周氏應了下來,就要去找沈悅音,路上碰到沈軒。
“母親,方才可是楊将軍來提親了?
”
“是啊,我正要去找你妹妹,問問她的意思。
”
沈軒了然一笑,道:“果然,母親,我看您是要為悅音準備嫁妝了。
”
周氏一愣,忙問道:“此話何意?
”
沈軒早在望江樓那次就發覺自家妹妹和那揚子珩有問題了,隻是問了沈悅音也沒問出來個結果,而擔心惹父母擔心,便沒有提,如今看來,自己倒是不用擔心了。
看着母親一臉好奇的樣子,沈澤隻做一笑,道:“母親若是好奇還是去找悅音問個清楚,具體情況我也是不知的,兒子還有些事想去請教父親,先退下了。
”
看着逃得老遠的兒子,周氏搖搖頭,直接去了蘭馨居。
因為沈澤的話,周氏格外注意女兒的表情,沈悅音雖然努力掩蓋自己的羞意,還是被周氏給看了出來,當下沉下臉,道:“你和那揚子珩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你快給娘說說!
不許隐瞞!
”
沈悅音無法,便隻和盤托出。
周氏聽完之後,忍不住點她的腦門,輕斥道:“你這丫頭!
真是越發不讓人省心了!
你老實給我說,你和他,有沒有什麼逾矩的?
”
見女兒再三保證沒有,周氏才放下心來,瞪了她一眼,道:“當真是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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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卿琬琰這些日子都在忙着核對莊子和鋪子上的賬冊,倒是沒有再去忠毅候府,這一日自己剛看完賬冊,佩畫便笑嘻嘻的跑過來,道:“小姐,表小姐和楊将軍的親事定了!
”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卿琬琰還是忍不住為沈悅音高興。
卻在這時,佩心沉着臉走了進來,卿琬琰見此收起笑,道:“怎麼了?
”
“回小姐,林玉潔生了重病,現在已經被接回了令國公府。
”
卿琬琰眸光沉沉,林玉潔回來了,就表示着,卿安容也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