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紀華是手捧着辭職信出現的,那個時候,陳安好和湛千城正吃着營養早餐,而安建,手裡捧着一晚康師傅紅燒牛肉面吃的酣暢淋漓。
泡面的味道傳入陳安好鼻子裡,她吸吸鼻子:“你這泡面打哪兒來的?
”
她前天晚上卯足了勁兒,也沒在廚房裡翻出一個泡面渣渣。
“超市買的。
”
安建一邊說着,一邊眯眼,刺溜刺溜的吸了好一大口面條。
陳安好疑惑:“那我前天為什麼翻遍了廚房也沒找到一桶泡面?
”
安建得意的挑挑眉:“這可是我的私人财産。
”
他的嘚瑟勁兒讓陳安好忍不住嗤之以鼻,毫不客氣的抨擊他說一套做一套的麻婆行徑:“你不是一直講究健康飲食麼,大早上吃泡面,這也是健康飲食的一種?
”
安建深深吸了一口氣,淡定無比的說道:“不,我隻是突然想吃,所以就吃了。
”我吃泡面我任性,就這麼簡單!
“……”
陳安好決定無視他賤賤的表情,認真享用自己的營養早餐。
紀華走進來,一直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湛千城吃完早餐,這才把手中的辭職信遞給他。
“什麼?
”湛千城接過,随口問道。
紀華如實交代:“我的辭職信。
”
“什麼?
辭職信?
”
陳安好原本想要認認真真吃早餐的心情又被幹擾破壞,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紀華:“小雞,你要辭職?
你找到下家了嗎?
他們給你升職了嗎?
對方是什麼公司?
給你多少薪水?
他們對你好不好?
那家公司有沒有發展前途?
”
她一連問了六個問題。
雖然紀華知道陳安好心裡一直介意他拖黑她的事兒,但是,聽到她這樣關心自己,他的心裡還是暖暖的。
隻不過……
他的心裡在哀嚎:“太太啊,你能不能不要當着我老闆的面總說我要找下家的事兒啊!
這事兒搞不好,我會被炒鱿魚呀!
”
他嘴角抽了抽,試圖解釋:“太太,你誤會了……”
“我誤會?
那你是還沒找好下家?
”陳安好很不看好紀華做出這個決定:“不是我說你啊,小雞同志,你還沒找好下家就敢辭職,你這到底是有膽量呢,還是有膽量呢,還是有膽量呢?
”
紀華:“……”
他開始有些後悔了,真的不應該大早上跑來先生家裡,當着太太的面把這份辭職信遞給先生。
生怕陳安好再說出些可能毀掉他職業生涯的話,他語不停頓、炮語連珠的解釋清楚了關于辭職這件事,“太太你搞錯了我沒有想找下家也不會找下家我這輩子就跟在先生身邊為先生瞻前馬後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水裡來火裡去那封辭職信不是我要跳槽的證明,我隻是辭掉了笙歌總經理一職以後一心一意做好先生的總裁特助為先生效犬馬之勞。
”
他說話,連個停頓都沒喲。
陳安好聽懵了,感覺喲無數隻烏鴉在耳邊呱呱呱呱的叫喚,腦袋被轟炸成了一團粥。
她輕咳一聲,等紀華大喘完氣之後,弱弱的說道:“你再說一遍,我剛剛沒有聽清。
”
安建贊同的點點頭:“我也允許你重新再拍先生的一次馬屁,哦,不,先生是人中之龍,那就應該是龍屁。
”
紀華清了清嗓子,伸長了脖子,不急不緩,聲情并茂的重複了一遍:“太太,你搞錯了!
我沒有想找下家,也不會找下家,我這輩子就隻跟在先生身邊,為先生瞻前馬後,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水裡來火裡去。
那封辭職信不是我要跳槽的證明,我隻是辭掉了‘笙歌’總經理一職,以後一心一意做好先生的總裁特助,為先生效犬馬之勞。
”
“原來是這樣啊。
”陳安好松了一口氣。
不是徹底辭職就好!
雖說紀華有時候挺不靠譜的,還黑心眼的拖黑了她,更離譜的幫着蕭朗助纣為虐,給她家千城張羅四朵金花搞三陪……
他有那麼多那麼多不好的地方,不過,相處的時間長了,畢竟也是有那麼一絲絲朋友之情的,如果他走了,不光是她,别墅裡幫傭的阿姨叔叔們、沈姐和總裁秘書辦的同事們,都要花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适應下一個特助。
所以,綜上所述,她還是覺得,紀華不走挺好的。
安建伸出大拇指,為紀華點了個贊:“一百零四個字,你能一字不差的把剛剛那段話重複了一便,小雞同志,不為你點個贊,我良心過意不去啊!
”
紀華輕哼:“你能數的清我剛剛說了多少個字,安檢同志,你也真夠無聊的。
”
陳安好總結:“你倆都是奇葩!
”
唉,不過,說真的,如果她有紀華的記憶力和安建的認真勁兒,十大戒律恐怕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
唉……
四朵金花一事,以紀華辭掉“笙歌”總經理的一職告終。
蕭朗同時把妹四大金花的事兒沒過多久就傳到了蘇煙耳中,于是,蘇煙對他的态度更冷淡更殘暴了,以至于蕭朗每次遇到陳安好的時候,都會用眼神狠狠的淩遲她,不過,卻都被陳安好兇神惡煞的瞪了回去。
她的心裡哼哼着:蕭小三敢給她老公找四朵野花,她就敢把他那點風流尿性全都告訴蘇蘇!
……
兩周的時間,世亨集團、陳氏集團和蕭氏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會所。
臨近年底,世亨集團各個部門全都卯足了勁兒拼業績,而他們的大Boss湛千城,此刻正坐在辦公室,一邊悠閑的喝着茶,一邊享受着他小新妻陳安好的按摩。
兩人的夫妻關系一日千裡,每天都甜蜜的不得了,原本就懷疑他們關系的總裁秘書辦的秘書們一個個更加肯定,大Boss和空降的陳氏集團大小姐應該到了蜜月期。
“我今晚要和蘇蘇去溫暖家看小雨寶寶,你今天去宴會,記得别喝太多酒。
”按照十大戒律的條例,陳安好向湛千城報備她的行蹤,同時,還體貼的關照他不要貪杯。
陳安好的關心讓湛千城很受用,“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
“不用啦,我打車去。
”
“那好,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
“安啦!
”
他這麼痛快的答應,陳安好開心的一個啵啵親在他的臉蛋上,心情大好。
相比陳安好悠閑甜蜜的蜜月期,蘇煙和夏溫暖的日子則過得非常緊湊,兩人每天忙着原創珠寶大賽的事兒,畫稿,選材,砍價,忙的昏天暗地。
尤其是夏溫暖,這次比賽對她尤為重要!
她沒有接受過正規的珠寶知識培訓,沒有那些華麗的珠寶設計師證件,名下作品也沒有市場知名度,若想别人認可她的作品,在比賽中多的名次是她唯一的機會。
夏小雨見她每天忙到很晚,一直都保持着乖寶寶的形象。
母子倆,都按部就班的重複着梁景琛沒有出現之前的生活。
期間,葉南希曾打過兩次電話,說梁景琛意志力很頑強,身上傷口大都已經恢複了,Heroin發作的時候也可以自己控制了,隻要再繼續保持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康複。
除了生命中多了一個叫梁景琛的男人,夏溫暖原本的平靜生活,一切如舊。
她擔心的梁家的人并沒有出現,而那些傷害梁景琛的人也沒有露面。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蘇煙陪夏溫暖去工廠拿了剛剛成型的參賽成品,和陳安好碰了面,三人一路歡聲笑語,活脫脫的三朵姐妹花。
三人進門的時候,夏小雨正在給他的新玩具澆水。
桌子上,一盆綠幽幽的仙人掌很亮眼。
“!
”蘇煙和夏溫暖同時想到兩周前蘇煙霸氣的承諾。
夏溫暖的眼睛稍稍瞪大了一些,她走過去,詫異的問道:“小雨,這盆仙人掌,你哪兒來的?
”
“幼稚園老師布置的任務,要我們感受生命,學會責任和承擔。
小朋友們都在比賽,看看誰的仙人掌長的更好,活的更久。
”夏小雨笑着問道:“媽咪,我們叫它‘小小雪’,好不好?
”
陳安好和蘇煙異口同聲的問道:“為什麼不是‘小雪’?
”
夏小雨微微一笑,眼中帶着希冀:“‘小雪’是要留給妹妹的。
”
“小雨真乖。
”
陳安好看到夏溫暖的臉突然僵了起來,便不再吭聲。
蘇煙也察覺到了夏溫暖的情緒變化。
“……”
三大一小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夏小雨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媽咪,我想爹地了,我生日的時候,不要禮物了,能讓我見見爹地嗎?
我想讓他陪我一起過生日。
”
這段時間,夏溫暖每日都忙着珠寶大賽的事兒,他異常聽話懂事,從不吵不鬧,眼看着要過五歲生日了,他終于忍不住了。
陳安好和蘇煙一起驚呼:“爹地?
”
她們目光齊齊的看向夏溫暖,眼神關切。
兒子希冀的眼神和兩個好友關切的眼神直入夏溫暖眼底,她的心裡,突然酸酸的,很想哭。
梁景琛的出現讓渴望父愛的小雨看到了希望……
良久,良久,她才忍住喉間的哽咽,咬着唇,對夏小雨點點頭,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
“謝謝媽咪,能見爹地,這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
夏小雨高興的抱住夏溫暖,在她懷裡蹭了蹭。
夏溫暖的眼淚終究沒忍住,噼裡啪啦的砸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夏小雨的臉上。
小小的孩子擡着稚嫩的小臉,小手擡起,仔細的幫夏溫暖抹去臉上的淚痕,話音哽咽,顫抖:“媽咪,不哭,不要哭。
如果……如果,你不想我見爹地,那我就不見了。
你别哭,我好難受。
”
“……”
“哇——”五歲的孩子,忍不住也哭出了聲。
夏溫暖抱緊他,哭的一塌糊塗。
陳安好和蘇煙靜靜的站在相擁的母子兩人身邊,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對她們無話不說的夏溫暖要處處隐瞞那個男人的事兒,但是,作為朋友,作為姐妹,她們能感覺到來自她身上那深沉的痛。
那,或許是一個非常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