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好,即使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有我在。
”
湛千翌說罷,不再拉着她的手,反而摟着她的腰,直接開門出去。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陳安好有一百個不情願!
他拉着他的手就已經讓她夠難受了,沒想到,他的竟然得寸進尺,摟她的腰……
她的身上格外難受。
她不由得推了推他,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你不要這樣,我們兩個……”
她的拒絕讓湛千翌不由的頓下腳步。
他轉過頭,目光怔怔的看着陳安好,提醒她:“我之前說過,我喜歡你,這句話,不是假的。
”
被他再一次表白,陳安好不由得低下頭,垂下眼眸。
來自頭頂的壓力,卻并沒有因為她的逃避而減少。
她咬着唇,說道:“我知道。
”
“以前,你是他的人,我沒有任何一個合适的理由和你在一起。
但是現在,他已經死了,難道,你打算為了一個死人?
”
“……”
陳安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了。
她繼續低着頭,心裡很是糾結,心情也悶悶的,顯而易見的,她很不愉快。
見她不作聲,湛千翌的眼中閃過濃濃的狠厲之色。
他收回手,放開摟着陳安好的腰。
他的目光,卻毫不掩飾地繼續看着她,聲音也比剛剛涼了幾分:“陳安好,如果你還喜歡着他,我不逼你。
”
“……”
眼看,就要錯過機會了。
陳安好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擡起頭,和他四目相對。
她輕輕地舔了一下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僵的嘴唇,開口說道:“給我點時間,好嗎?
”
在她那期待的眼神中,湛千翌終究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好。
”
他雖然答應了,卻還是擡起自己的右手。
陳安好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擡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擡起的大掌中。
湛千翌的臉上揚起一如既往的溫潤笑容,然後,就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向一樓的大廳。
為了遷就穿着高跟鞋的陳安好,湛千翌放慢了下樓梯的動作。
就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似的,緩緩擡腳,輕輕落下,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
大廳裡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擡眸,看着從二樓走下樓梯的兩人。
他們每個人的眼中的眼神都各不一樣,帶着不同的目光。
那些眼神中,大都是不善的。
偏偏,在所有人鄙視她,不屑她的眼神中,迎着他們的注視中,陳安好倔強的擡着下巴,以最驕傲的姿勢出現在他們面前。
所有的人都緘默着,大廳裡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在這份詭異的安靜中,突然,一聲不屑的冷哼響起。
陳安好順着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樓雪蘭憤恨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自己。
看到樓雪蘭,陳安好就想起當日樓雪蘭帶着所以湛家人一起趕往醫院,耀武揚威,氣勢洶洶的罵着湛千城是私生子,逼着老爺子拿掉湛千城湛家繼承人的身份。
“……”
面對她養育了将近三十年的兒子,她竟然狠心想要把他逼上死路。
陳安好心裡,滿滿的都是冷。
眼前這個女人,她連最憐憫慈悲的心腸都沒有。
她的咄咄逼人,她氣勢洶洶,怎麼配和湛千城的親生母親相比。
她突然有些了解了,了解當年湛景榮為什麼會在結婚以後出軌,其實,也和樓雪蘭事事計較、咄咄逼人的性格離不開關系吧。
隻是,這個問題,樓雪蘭似乎從來都沒有思考過,反而一味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湛景榮和樓雪晴的身上,以受害者的身份,歇斯底裡地指責每一個她自認為背叛了她的人,甚至,把這份憎恨轉移到了無辜的湛千城身上。
這樣的樓雪蘭,讓陳安好覺得既可悲又可惡。
她沒有理會當場翻臉的樓雪蘭,轉過視線,不想再理會她。
陳安好不想和她發生争執,但是,樓雪蘭卻并不這樣想的。
她直接走上前,擡手一潑,将手中紅酒杯裡面的紅酒全都潑了出來,盡數潑在了陳安好的臉上。
她動作很快,有些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湛千翌見陳安好被人羞辱,眼中閃過深深冷意。
“……”
在大家都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陳安好臉上沾滿了瑰麗色的紅酒。
原本精緻的妝容,也被弄花了,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狼狽。
紅酒沿着她的臉頰輕輕滾動,帶來陣陣涼意。
陳安好擡手,擦掉臉上的紅酒,看着樓雪蘭,卻突然笑了。
她的笑聲,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詭異。
明明受了這麼大的屈辱,如此狼狽,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她是不是傻了?
”
有人不禁懷疑道。
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陳安好突然擡手,一巴掌,幹脆利落的落在了樓雪蘭的臉上。
“怕”的一聲,聲音清脆響亮,在安靜的大廳裡回響着。
每一人的心裡,都撲通的跳了一下。
陳安好打了樓雪蘭!
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期待着,期待着接下來的好戲将會怎樣上演。
“你――”
樓雪蘭不敢置信的看着陳安好。
她實在是難以相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甩給她一巴掌……
曾經,那個在自己面前懦弱的女人!
丫連說話都不敢特别大聲,現在,卻公然甩給她一巴掌?
?
樓雪蘭愣了一下,然後,當場發飙。
她兇神惡煞的瞪着眼前的陳安好,怒不可歇的就要擡手去打她的臉。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巴掌還一巴掌。
陳安好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個動作,在樓雪蘭擡手就要打到她臉上的時候,她直接擡手攔下了樓雪蘭的手腕。
狼狽中卻氣場強大。
她的臉上,還印着一片紅酒,襯得她的神情更加詭異。
她俯視着樓雪蘭,眼中充滿淡淡的涼意。
“你覺得委屈嗎?
很想打我是不是?
但是,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要被你一個人占盡了?
你潑了我紅酒,還要打我,而我,那我豈不是吃虧了?
”
她的聲音落在樓雪蘭的耳中,就好像有一把匕首在她心裡捅來捅去,讓她心疼。
“你個賤人!
”
樓雪蘭毫不客氣地大罵出聲:“你以為你是誰?
不過是一個下流社會的下三濫而已!
你以為攀上湛家的人,你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
“我告訴你,沒門!
隻要有我在,你就休想進我湛家的大門!
”說了狠話之後,她冷笑一聲,諷刺道:“陳安好,你到底要不要臉?
先後勾搭他們兩個兄弟,你是多想打破腦袋擠進湛家?
。
”
“呵呵,我真想親眼看一看,看一看當湛千城看到你在他落難了以後轉身就勾搭他兄弟,你說,他對你是失望呢,還是失望呢,還是失望呢?
”
“他不會失望。
”
陳安好勾起唇,聲音幽幽的,冷冷的:“他死了,又怎麼會失望?
”
她多麼希望,他能夠失望,隻要他能夠醒來,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可是,不會了。
永遠都不會了。
現在,他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直接化作一團粉末被埋在墓地裡,冰涼涼的獨自和黑暗相伴。
現在的他,還能感覺到冷麼?
想到這兒,她的臉上笑容便不由得更加加深,。
眼前這些人,都是害死湛千城的人!
她要一個一個找他們算賬!
現在,才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聽到湛千城去世的消息,樓雪蘭原本憤怒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抹詫異。
她有些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湛千城他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
什麼時候死的?
他怎麼會死?
”
她的聲音有些過于激動。
陳安好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湛千城的死終于覺得有些歉疚,還是因為,她是在激動,在慶幸他可以死掉?
她深吸一口氣,甩開手中握着樓雪蘭的手,冷哼一聲。
“湛千城竟然死了?
”
其他不明真相的觀衆聽到陳安好的爆料,全然伸長了脖子,似乎還想要聽接下來的故事。
但是,陳安好卻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湛千翌見衆人頗感興趣的看着自己和陳安好,他眉頭皺了皺。
而後,對一旁似乎情緒,有些怪異的樓雪蘭說道:“大伯母,我有話和你說。
”
湛千翌的聲音讓樓雪蘭回過神來。
她看向湛千翌,有些魂不守舍的跟在他身後,一起上樓。
在湛千翌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吩咐着身旁的石力,帶陳安好去換衣服。
四個人幾乎是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客房裡。
陳安好在浴室裡,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臉上依舊挂着笑容,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那樣的刻意僞裝,而是帶着幾分蒼涼。
她緩緩地擡起手,看着自己剛剛打了樓雪蘭一巴掌的右手。
忽而,慘然一笑:“千城,這一巴掌,是還當時她罵你野種,這才隻是一個開始,将來,還會有更悲慘的事情發生。
千城,如果你還活着,看到如今的我,會不會覺得心痛?
”
她的眼睛酸酸的,澀澀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哭出聲來。
正在她心裡難過着的時候。
突然,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擡頭看去。
看到來人從門外走進來。
他穿着白色西裝,渾身上下一塵不染的樣子,頭發梳成整潔的樣子,素雅的臉上帶着一副眼鏡,卻遮不住他此刻眼中的擔憂。
陳安好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看向他:“你進來做什麼?
”